第一百三十八章 剖腹取证
诱霍138_第一百三十“把她放开！”老者转过身来，挥了挥手，两名官差看看县令，犹豫了下，还是把我松开。//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张二宝，你说吴全有的死与你无干，你如何证明？” “右内史只需查看吴全有的尸体便知，他因过食而暴卒，必然肚腹胀满，他的肝脏，因长期食用霉变的粮食，早已肿大，表面坑凹不平，恕草民直言，他即便没有因为暴食饿死，寿数也不长久！” 我话音未落，妇人便哭着磕头，“官老爷在上，民妇的丈夫，一直都好好的，全因为她医术不精，才撒手人世，如今还要祸害他的尸体，求老爷为民妇做主！” 老者不语，捻着胡须。 古人对遗体极为看重，剖腹验尸还是有些顾虑。 我跪在地上思量，尸体是最好的证据，空口无凭，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验尸。 老者抚了一会儿胡须，忽然道，“张二宝，你既然学医，你看我的身体如何？” 我愣了一愣，如此审案，还是头一回见，拿自己开刀，叫我怎么回答？ 我瞅瞅他的脸皮，斟酌了一下词句，如实道，“没有诊脉，原不应妄言，不过既然右内史要我诊断，草民只好妄自猜度，请恕草民无礼！” 老者道，“不妨，你尽管直说！” “右内史肤色苍白，说话无力，可见肺气虚弱，平日畏风易咳，体虚乏力，气不得续。”我不敢多说。只捡紧要的，说了两句。 老者眉毛一横。厉声道，“荒谬，老夫身体强健，何来病症一说，黄毛小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县令擦擦汗，松了一口气，跟着拍案，“拖下去。打入死牢！” 两个官差又凑上来。 以为是个救星，没想到还是个昏官。我直了脖颈，冷冷道，“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右内史积劳成疾，不听忠言，恐自误矣！” 说完这话，我就准备转身。看来脱困。还是要自力更生，指望这些腐朽的官吏，没有希望。 正要走。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细长白眉的那位忽然道，“那依你看，此症应如何化解？” 听他一问，两个官差拉着我的胳膊，只得又停下来。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耐着性答道，“肺气不宣，宜针灸尺泽，太渊，肺俞，以通肺经，此外，肺属金，脾属土，心属火，五行相生相克，土生金，欲宣肺气，宜先补脾气。火克金，右内史忧虑过重，积劳成疾，只有断了忧思，清心静虑，方可望痊愈。” 白眉老者眼神中有赞许之意，“你小小年纪，能一眼看出他的症结所在，实不容易，右内史，此女医术看来并不像寇县令所说那么不堪，不妨将吴全有的尸体带上来，一看便知。~” 我有些赧然，其实我看的并不那么真切，不过藉由右内史的长相，推断他的性格过于认真执着，在朝堂上多半不得意，所以猜测他的病由此生。 一眼就能看出疾病所在，有这个本领的，从古至今，也就是扁鹊他师父长桑君。 右内史微微点了点头，看我的目光温和一些，“传隶臣！” 汉代没有仵作，验尸和运送尸体，都由隶臣完成，这是一种卑贱的职业，隶臣的祖先，大多是奴隶出身。 原来方才是测试我的医术，还顺带测试我的人品，但凡我有一丝心虚，在那样的声色俱厉之下，恐怕就会改口，一旦改口，就真的只能打入死牢，等着砍头了。 大冬天的，县令却在不住擦汗。 吴全有的孀妇往前挪了几步，大声嚎哭，“官爷，民妇的丈夫，横死已经是不幸，岂能让他死无全尸？连他的尸身都守不住，民妇如何面对吴家列祖列宗！” 她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右内史眉毛都不抬，倒是白眉老者说了一句，“不剖开尸身，如何能为你的丈夫伸冤？” 她哭嚎半天，还是没拦住吴全有的尸身被带上来。 一个矮小的男跟在旁边，手执一把尖刀，右内史点了点头，他便俯下身去，熟练地剖开吴全有的肚腹，尸体放了一段时间，已经长出大片的尸斑，刀割上去，像在割一块破布。 妇人被两名官差制住，不住嚎叫，“官爷，我不告了，把我男人还给我……”她涕泪横纵，又是悲戚又是愤恨，眼神如飞刀，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这种痛苦倒是真切的，若是我的爱人死了，还要当众被开膛破肚，我也会和她一样痛苦。 不知怎的，我的脑中竟然轻飘飘地飘过某少爷的身影，连忙晃晃头，把他赶出去。 矮小的男人沿着破开的伤口，伸手进去，麻利地掏出一块乌黑发硬的脏器来，我打量了下，约有我平日解剖的正常肝脏的两倍左右。 妇人昏死过去，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吓的。 白眉老者接过肝脏，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右内史请看，张二宝说的，分毫不差，此人确实已病入膏肓。” 右内史还真的看了两眼，让隶臣把肝脏放回去。 “寇县令，你怎么说？” 县令的脸皮早已僵硬不已，陪着笑道，“右内史明断，本官一时不查，险些错判好人。” 我冷冷一笑，朗声道，“右内史，按照汉律，就算我与吴全有之死有关，也罪不当诛，春秋决狱，原罪在心，我一不为财，二无仇怨，只求行医以糊口，并无害他之心，如今我想问一句，县令说判死罪就判死罪，不知依的是哪一条汉律？” 所谓原心定罪，大致就和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一样，讲究犯罪的目的。我昨夜研究了一夜汉律，不是白搭。 右内史看了看我，有几分诧异，缓缓道，“老夫一向不喜儒家，就董仲舒提的这一条还觉得不错。原心定罪，寇县令判罪的原心，又是哪般？” 县令头也不敢抬，“下官糊涂，糊涂！” 说话间，妇人已被人用凉水泼醒，披头散发跪在一旁。 白眉老者道，“吴氏孀妇，你丈夫是因病身亡，与他人无尤，你自回去，把他安葬了吧！” 妇人神智还有些不太清醒，茫然道，“不可能，官爷，你是不是看错了？周神医说，我丈夫是被这小贱人刺破xue位而亡，切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 一直跪着的苏大婶忽然道，“官爷，二宝的医术，在邻里间广为人称道，我这外甥媳妇，是受了jian人挑拨，才会误以为二宝害死她丈夫，请大人明察！” 右内史道，“周神医是谁？” 我上前一步，道，“是草民的同行，荣安堂掌柜，周长水！” ---- 多谢jojo童鞋的粉红，多谢用户一名童鞋的打赏。 第二卷小霍的戏份是比较少，我已经尽量浓缩了，争取让他尽快出来。 到了第三卷就可以天天看见小霍了…… 诱霍138_第一百三十八章剖腹取证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