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是我,还是她?
256是我,还是她? “想不到,铁面无‘私’的严无风严神捕,也是一个痴情种。” “我应该庆幸,那个‘女’人没有对师兄下手。”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严神捕不是一个轻易被‘迷’‘惑’的人。”公孙极乐道。他并没有将现在的温书与宗主划上等号,就连孙‘玉’心也说了,现在的温书不过是另一个人,一个不记得自己过去、全新的人。 “不,师兄对她用情很深,她要是有心‘迷’‘惑’师兄,他也未必逃得掉。”严无风有多喜欢宗主,没人比孙‘玉’心更清楚。 她和师兄在一起相处十几年,还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冷静自持的师兄为了一个人茶饭不思,心神恍惚。 “那她为何要将严无风放掉?”有六扇‘门’神捕做内应,那神明宫的势力可就不只在江湖,连官场都有人了。公孙极乐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放弃到嘴的‘肥’‘rou’,将严无风摒除在这件事之外。 “因为宗主是个很骄傲的‘女’人,她虽然不择手段,却绝不利用自己的感情。” “是这样。” “嗯。”这件事我是之后才慢慢想通的,“我虽然恨她,但是她终归对我还是留了情的。她让我成为一个毒偶,却终究没有杀我。作为宗主的专属毒偶,本是最可悲的事,却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得久一点。” 公孙极乐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孙‘玉’心,他不知道孙‘玉’心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又为何会这样的想。“这些话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没必要。” “对于谢小迹和金钟楼来说,这些话或许很重要。” “因为那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自作多情。如果宗主没对我念着一点情分,那过去两年友好的时光实在太让人恐惧了。” “……” “我甚至在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让我发现那么多的秘密,因为要与我分享胜利的喜悦?还是由我摧毁她一手打下的基业?” “孙姑娘,你越说越玄了。” “呵呵!公孙大哥,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我也相信你。”孙‘玉’心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回了房间。 公孙极乐一回头,金钟楼便站在那里,不远的地方,以他超强的耳力,一定都听到了。 “公孙兄,我并非有意窃听。” “别这么说,金钟楼,我还不知道你。谢小迹呢,该不会真如我所说,在太虚顶饮酒?” “动作快的话,应该还能喝上几口。”金钟楼话一说完,公孙便不见了,用最快的武功直奔武当太虚顶。 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日子,唯有朋友和好酒,能减轻心里的烦闷与落寞。 金钟楼为何不去? 因为在这里,还有一个人需要他。 “看他们喝酒,你是不是也想喝?” 金钟楼摇头,“不想。”他虽然也爱饮酒,兴致来了也会喝上几杯,但他并非是一个酒虫。 “我却是想了。” “温姑娘想喝上几杯?”金钟楼笑着问。 “嗯。” 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在温书说完这句话后,金钟楼手一提,便拎了壶酒出来。 “是酒!金钟楼,你怎么知道我要喝酒?”还事先就准备好了,这人,想得很周到麽。 金钟楼笑笑,没有作答。他如何知道?若在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之后,还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那金钟楼就不是金钟楼了。 “上次喝完酒,我好像闯祸了,你还敢让我喝酒?” “你都知道了?” “谢小迹告诉我的。”温书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滴溜一转,“他说我当时可是占了三位大帅哥的便宜,美人,是不是啊?”温书挑起了金钟楼的下巴,做出一副轻佻的样子。 金钟楼实在没想到温书会忽然来这一出,更没打掉她伸过来的手,也因此生生被温书占了便宜。 无奈摇着头,伸出胳膊,月白衣衫垂直而下,颇为宠溺地‘揉’了‘揉’温书的脑袋。 “呵呵!金钟楼,我们来干杯。”温书先给自己满了一杯,又给金钟楼斟了半杯递给他。 金钟楼笑得无奈,却也由着她,举起酒杯,轻轻和温书的碰了碰。 “啧~”一杯酒下肚,温书满意地啧着嘴‘唇’,回味着酒的醇香。“金钟楼,这是你亲手酿制的梅‘花’酿,是也不是?” “嗯,答对了,再赏温姑娘一杯。”金钟楼执起酒壶,给温书满上一杯。 “嘿嘿!这个赏赐我喜欢。” 金钟楼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对温书倒是颇为纵容。 “金钟楼,那个‘女’人是不是也爱喝酒?”温书忽然很想和金钟楼聊聊那个‘女’人,另一个她。 金钟楼怔了怔,很快地便换上平和的表情,微笑着道:“温姑娘的确很爱喝酒,就连谢小迹都怕了她老是和他抢酒喝。” “她就那么讨人喜欢,一提到她,笑得脸上都开‘花’了~”温书有些酸的道。 金钟楼的笑容一下子就崩了,而且崩得很彻底。个中意味,恐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如果她永远都回不来了,那你还会不会喜欢她?” “……” “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是。” “还是我没有资格问?因为我占了她的身体,是个多余的人?” “当然不是。” “那你就回答我,我很想知道。” “会。”金钟楼之所以会回答这个问题,纯粹是因为温书的那句“我很想知道。”只要是温姑娘想的,他都会尽全力满足她。 “如果她回不来了,一直就是我这个样子,你还会不会喜欢?” 金钟楼沉默了。 温书的心不知为什么痛了一下,是失落,也是酸涩。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温姑娘。”温姑娘不会消失,他不相信,也不允许。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是那个‘女’人。”温书说完,狠狠灌了一口酒,金钟楼没有阻止。 “若有一**找到了让她回来的办法,我不想离开,你会‘逼’着我走,而让她回来吗?” 这真是一个残忍的问题,以金钟楼的为人,自然不会‘逼’着别人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但如果真的这样做,那意味着他的温书彻底消失。 当温书吃上了自己的醋,而且还深深陷入其中,将自己硬生生地分立为两个人,可是苦了金钟楼了。 但这种情形,真的不可能吗? 许多个夜晚,金钟楼都梦见温书离开的那个夜晚。在梦中,他“看见”她对他笑,而他,袖中的手指却对准了她。她早就知道他的打算,等着他的手指点上她的‘xue’道,然后睡倒在他怀中。 没有人知道温书还会不会回来,金钟楼也不知道,但他却不得不亲手送走她。他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她回来,甚至暗暗期盼着上次那样的奇迹会再次出现。 谢小迹曾经笑着让他再打温姑娘一个耳光试试,因为上次,正是他的一个耳光让真正的温书回来了。 但这之后,谢小迹再也不曾这样说过。 那一耳光,与其说打在温书脸上,倒不如说打在金钟楼的心上。当时他真的害怕温书会陷在绿柳仙子的梦里,他怕她真的如她梦中所说的那般想去死。那一时间,金钟楼彻底地慌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那一巴掌就甩了出去,将她从恐怖的梦魇里打醒。 金钟楼虽然没有说,但一直对那个巴掌耿耿于怀。 谢小迹也知道他说错了话,他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和金钟楼是好朋友,也知道什么样的话才能让金钟楼真的释怀。 金钟楼目不能视,若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可能是个禁忌,最好提都不要提。偏偏谢小迹,在与金钟楼聊天过程中左一个瞎子,右一个看不见,唯恐金钟楼不知道他失明了一般。 金钟楼还就喜欢谢小迹这样的朋友,他并不希望别人因为考虑到他的心情,太过小心翼翼。有什么说什么,即使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瞎子,金钟楼也不介意。 但那个耳光却不同,无论谢小迹说多少次也无法消弭他在金钟楼心中的影响。一次过后,谢小迹就不敢说了。他向来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能碰。 “会让她回来,对吧?” 金钟楼久久没出声,温书忍不住确认道。 “温姑娘,她和你是一个人,她便是你,你便是她。” “但你喜欢的却是她。” 温书还是没有等到金钟楼的答案,不管她脸上的神情多么失望,金钟楼都没有如之前一般回答她的话。 因为真正的答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好想他的温书,他的未婚妻。 金钟楼站在栏杆前,茫无焦距的眼神“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天地一片茫茫,武当山的微风轻拂着他的面颊,温姑娘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却觉得无边的落寞。 因为她,不在。 望着这样的金钟楼,温书转身离开了。 因为她,熨烫不了这个男人的灵魂。 他,还是她的。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