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章】繁荣

    望着他逐渐变得灰白，失去生机的面孔，周浩长长地呼了口气，用充满尊敬和崇拜的语调轻轻地说：“那个人的名字实在太过尊贵，我甚至连提及她的资格都没有。<－》如果真有地狱，在那个地方或许，你能知道。”

    奄奄一息的亚特猛然睁大双眼，喷涌出鲜血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你！就连你也不能那个人？”

    周浩点了点头，劈手夺下亚特仍然握在手里的狗腿刀，左手运势成爪，如同最坚硬的钢勾一样猛插进亚特颅顶，右手反向飞砍，在一片闪耀着暗淡金属光泽的暗芒中，把整颗人头从身体上硬生生地削开。

    “我当然不可能抗拒那个人。她是神，给予我一切的神”

    拎着滴血的人头，侧身走过亚特仍然保持半跪姿势的尸体，望着远处嘈杂声越来越大的城市，周浩冷漠的脸上，慢慢流露出一丝虔诚无比的微笑。

    春晓城的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为了获取最大利益，亚特一直控制着奥卡帮正式成员的数量。除了守护在核心区域内的五百多名帮众，加上被平民杀死的外围成员，以及大大小小的其它帮派，死者总数大约为三千左右。

    罗兰在第一时间派出城卫军对局势进行控制。她的目的是清除城内所有可能成为潜在危险的群体，而不是毁灭一切留下满目疮痍的废墟。周浩的表现令他非常满意，暂且不论血腥和残暴是否会对这个年轻人造成什么心理负担，单就果断和忠诚方面，足以使自己放心。

    天气正在逐渐变暖，刮在脸上的风依然冰冷，却没有严冬时节那种刀割刺骨的生疼。地面的积雪差不多已经化尽，除了从土壤里凸伸出来的岩石和枯死的植物。越来越多的地块开始露出被掩盖一冬的地貌，只有在那些被阳光无法照及的阴暗角落和凹坑底部，才能稍微看到一点点冻结成冰状，与周围环境完全融合，表面残留着一层像粗盐颗粒般的灰白色雪晶。

    庞大的车队已经第三次由南面进入春晓城，加上李德辉原先的储备，城内积累的物资足以维持半年以上消耗。卡索迪亚曾经对城市周边的地质情况进行过详细勘探，按照相关档案的标注，罗兰在临近山脉方向设置了三处石料采集点，有了充足的建筑材料。装备有各种重型武器，坚固结实的新警戒塔，正在逐渐取代城内原有的防御设施。

    车队已经运走了过五千平民。按照罗兰的计划，除了两千名武装士兵外，春晓城的市民数量只能维持在三万左右。在这个以粮食决定人口基础的荒凉世界，居民过区域耕种收获量上限的唯一下场，就是全城爆可怕的饥荒。齐齐卡尔城虽然有足够的产出。可是考虑到运输、能源消耗和道路情况等方面的问题，春晓城居民如果想要得到富足，就必须接受迁移的现实。

    周浩和城内原有的雇佣兵，全部编入“秃鹫佣兵团”。末世世界到处都是土匪和暴民，几乎每天都会爆小规模战争，随着征战区域逐渐扩大。齐齐卡尔城的触角也开始伸向地图上那些越来越远，没有经过标注，也没有人去过的地方。

    连同上一批交付使用的货物计算在内。“黑铁熔炉”方面提供的摩托车数量已经过上千。除了五百辆留做巡逻人员专用，剩余的部分全部通过李德辉之手，以过成本十倍，甚至二十倍的昂贵价钱卖给其它势力。刨除必不可少的运输费用，罗兰从这笔绝对划算的买卖中。弄到了数量惊人的食品和矿石。

    苍影城的盐和海产品在齐齐卡尔贸易圈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部分。人类的**无穷无尽，在能够吃饱的前提下。咸鱼、海带、贝rou之类的东西对他们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频繁出入重辐射区的车队，也迫使罗兰不得不一再增加齐齐卡尔城医院对抗辐射药剂的产出数量。就在上个星期，整条药剂生产流水线已经迁入医院旁边刚刚兴建完毕的厂房，它们将单独成为齐齐卡尔城商品的重要支系。

    阿里非常信守承诺，“救赎者”集团答应给予的后续援助，正在6续运抵齐齐卡尔城。完备的熔炼设施使罗兰拥有自产钢铁的能力，虽然暂时没有稳定的矿石来源，但是依靠回收进行资源再生，完全可以满足城市本身的消耗与展。

    罗兰统治的区域总人口数量还不到二十万，只相当于旧时代一个小型城市的规模。末世世界到处都有大战时代遗留下来的车辆残骸，从残墙断垣里挖掘出来的钢筋，是最好的熔炼材料。

    每天都有流民从荒野上出现，他们惊诧于齐齐卡尔城的繁华，更无比羡慕居民们食物丰足的生活。尽管加入城市只能得到勉强维持温饱的最基本生活物资，但这种生活毕竟不是一成不变。高等级市民能够得到的牛奶、rou类、鸡蛋等等配给品，令他们感到眼红和嫉妒。也有人想要通过抢劫和暴力手段得到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最终落得被城卫军当场抓住，活活钉死在十数米高的木杆顶端，霉、腐烂的下场。

    罗兰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人类。她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人，却不会毫无理由地杀人。假如齐齐卡尔城中有一百位居民，只要能够得到其中五十一个的支持，她会毫不留情地杀掉另外四十九个。

    取舍去留的分辨标准很简单他只要忠于自己的人。

    一道细短的黑线，从荒野西面尽头沿着旧公路迅驶来。

    两辆明显经过改造，前端装有可升降铲斗，侧面加挂防弹装甲的重型卡车分列在前后，连同被夹在中间的一辆黑色轿车，共同组成车队。

    临近荒野，破败的旧公路开始从中间分开，逐渐环绕形成几个“人”字形的弯道。残留在路边的金属横杆，以及站在路沿就能隐隐看到建筑轮廓的废墟，可以判断这里应该是旧时代某个靠近高公路的集镇。时间已经把所有生命气息抹去，只留下被风雨侵蚀的标牌和残破建筑默默矗立着。

    车队行进的度极快，轰鸣的引擎轻而易举破开荒野上淤积的死寂，庞大的车身以极其嚣张的姿态像野兽一样狂奔，湿泥土块被宽厚的轮胎碾压成无数黑色碎点，分朝四周散溅开来，只留下几条相互交叠、缠绕的黑色辙印。

    在距离公路分叉口十多米远的地方，车队缓缓停住。一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中年男子从队卡车的驾驶室里跳下，迈着稳重坚实的步伐，走到居于队伍中间的黑色轿车旁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身侧面用白色涂料刷成的“魔爪”标志，垂着头，面朝车身后座靠近窗户的地方，微躬下腰，默声肃立。

    这名男子非常强壮，过两米的身高给人在视觉上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膨胀的肌rou把大腿和上臂部分的衣料高高鼓起，头很短，密密麻麻像扎手的钢针一样，具有南斯拉夫人种特征的脸庞看起来如同石头般坚硬。尤其是顺着颧骨两边向下凹陷的咬肌，仿佛是用钢铁溶铸成的棕黑色雕塑。

    随着略显杂乱的齿轮卡合声中，紧闭的车窗缓缓下沉，露出克特。戴纳那张随时充满冷漠，像黑旗一样令人不寒而栗的僵硬面孔。

    “阁下，前面就是分别通往加尔加索尼城堡和齐齐卡尔城的岔口。按照你预先的吩咐，请指示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中年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震耳欲聋的闷雷从天空滚过，然而语气却无比恭敬。

    克特没有任何动作，他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皮，注视着远处残断的指示路标，差不多过了近三分钟，才张开薄薄的嘴唇，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去加尔加索尼，我想先听听伯格那个家伙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男子微微有些怔。作为心腹，他当然明白“魔爪”和卡索迪亚之间曾经有过雇佣关系，也很清楚克特此行的目的。犹豫片刻，他皱起眉头，说：“恕我直言，根据情报显示，卢顿家族和齐齐卡尔城方面虽然属于贸易伙伴，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友好。除了负面评价，甚至可能是谩骂、指责，我们大概不会有任何收获。”

    “亲爱的墨菲，判断事物不要过于主观”

    克特显然并不在意男子所说的这些，他淡淡地笑了笑：“表面关系并不能够成为实际存在的证据。没错，伯格和齐齐卡尔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小子之间，的确有着无法调和的过节。但伯格并非一无是处，他非常聪明，也很谨慎，只要能够得到足够的利益，他甚至可以把整个卢顿家族所有成员，串在铁钎子上做成人rou烧烤，其中可能还会包括他的妻子儿女。至于他们两人之间谁咬谁？谁更受伤？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只想知道有关布鲁克和鲍里斯下落的相关情报。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是”

    墨菲重重点了点头，短促有力地回答。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克特叫住他，又朝着远处苍茫的荒野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叹了口气：“差不多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吧，当你真正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