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遇熟人

    希望的五月是充满生机的季节，花草树木已经不再是初春那副星点绿色的可怜样儿，也没有盛夏时为抵御骄阳而硬扯出来的那一份凝固和沉重。五月的绿是丰盈而又灵动的，带着深深浅浅的风情，似一条飞舞的丝绦演绎着时浓时淡的意蕴，又似一汪流淌的清泉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河底的鹅卵石湛湛生光。看着这满眼的丰富的绿，临近中考的沉重压力似乎被暂时遗忘了，宋杨往日的活泼劲儿终于又上来了。15岁的她已经初具少女的身姿，俊眉细眼，恬静的五官配上一双灵活乱转的眼睛，一见就感觉这丫头绝不是她打扮得那样文静。一袭簇新的青绿色印花长裙是临出门时宋mama特意让她换上的，说是人大了要注意形象。实际是看她最近安静不少想再接再厉一把。当年不慎剪短的头发经过两年也重新扎起了个小鬏鬏，被何晏笑话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这时候，她正眉眼弯弯地央求身边穿牛仔背带裤的女生再多逛一会儿。那个女生就是秦亭，今天是星期日，因为再有个把月就要中考了，学画的事情暂时停了下来。因为在家有些闷，秦亭看看水性笔似乎用得差不多了，于是下午就约了宋杨出来借口买文具。可两人逛着逛着，一个逐渐平和，一个却越逛越high,这都快五点了，宋杨还欲罢不能，直说要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去。和宋杨比起来，秦亭的外形有些像拔高期的男孩子，背带裤，鸭舌帽，白色板鞋。因为怕热，秦亭夏天索性把因常修剪而长度不变的马尾盘起塞到脑子里。再配上她165cm的身高和偏瘦的身材（总算没辜负秦亭日复一日的乌龟爬坡运动啊！），站在比她矮半个头的宋杨身边，就像是一对小情侣。她的眉毛本就比一般女孩要粗要黑许多，一双杏眼略一圆睁，配上那张薄薄的嘴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还没长成的小男孩儿般懵懂天真。再加上因为年纪偏小，发育较晚，至今曲线尚有待考证，于是果断造成了很多人的误认。就连下午的时候，她这幅样子去找宋杨，还被宋mama以为是哪个臭小子来骗她家闺女呢。审问半天才发现是个小姑娘，生怕自己闺女也打扮成这幅样子，本来就大大咧咧的性子那不就更难纠正了么，于是就包办了那条长裙。说起来都怪她爹，就是宋杨她姥爷，就一个外孙女还把军队那一套搬过来，整个儿都没女孩儿样了。你看看，连一块儿的都是这副样子。她的贴心小棉袄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

    最终，秦亭还是没有扭过宋杨的八爪鱼功夫，两人给家里打了电话，就在路边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四川馆子坐下了。两人的菜也实在不好点，就一人一碗酸辣粉对付了。正吃着，就看见靠近她们这桌的一间包厢门“砰”的被人大力推开，“我们走！”一个女生横眉冷对地喝道。如果说不张口的宋杨勉强算得上是清秀佳人，这个女生就是不折不扣的精致美女了，就连生气也别有一番风情。“不要这样嘛，大家难得在一块儿，再聊聊呗~”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传来。和那个女生一起来的两人没吭声，也没起身，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美女同志生气了，索性一个人出了包间。

    “欸欸，小亭，美女啊！大美女！”宋杨的猪哥儿毛病又犯了，直拉着秦亭让她看。秦亭无奈，她实在木有百合倾向的好不！顺着宋杨的视线望去，咦？原来是熟人啊！于晓星这时也发现了她们，宋杨的嗓门有些大。“亭亭，这么巧”说着自来熟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两年时间，于晓星变得更漂亮了，五官精致，纤秾合度，目光流转间电倒一片，偏偏她还一无所知。于叔叔和阿姨长相都不错，晓星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从初一开始，来示好的男生就没断过。现在更是引来了社会上的不良青年，说是她同学的哥哥，逛街的时候遇上了非要请吃饭，嘴里还不干不净的，结果就这样了。

    宋杨一见美女原来是好友认识的，心里大呼有缘有缘，行动更是比秦亭还积极了几分。一听事情原委，立刻义愤填膺状，只是她只学了些简单的体能训练，又怎么能惹得起那边三个大男人！于是在两人的劝说下只好悻悻作罢。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小舅回了，一定要他教自己几套拳脚，无论是帮扶美人还是自保都是可以的嘛！

    秦亭她们原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结了帐，三人一齐出了饭馆儿。走着走着，宋杨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悄悄告诉了同行的二人。结果是原先缠着于晓星的那几个男人竟然还没有放弃，一直偷偷尾随着他们。在于晓星认出他们之后，他们反倒光明正大的跟在三个女生后面了。秦亭见这情况不妙，现在她们在商业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些人想必不会动手，可一旦到了僻静的地方可就不好说了。但她们总不能不回家吧！现在都快六点了，天都快黑了。听了秦亭的解释，宋杨提议她们可以穿小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但若是躲到秦亭家的店铺又担心惹来麻烦。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像这种混混儿还是避这些好，所谓和气生财。秦亭忽然想到这附近有个篮球场，上次徐俭他们找地方练球就是在那。而且那里人气一直很高，每天傍晚都有很多附近的孩子在那打球。她们三个混进去应该不太明显，毕竟这个时间大街上大多是一些刚下班的成年男女，她们三个女生还显眼了。打定主意，三个人就加快脚步，直奔那个篮球场去。跟在后面的人也不傻，一步不落的跟了上来。

    “要不我们跑吧！”宋杨急了。可其他两人还好说，她自己穿的那条淑女长裙却是注定她就算是跑，步伐也能迈得太开。宋杨再一次痛恨起这碍事儿的玩意儿起来。尽管已经努力加快速度，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那三个人距离她们也就十几米的样子，而且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秦亭赶紧环视周边有没有熟悉的小路，可以插近道的，干脆一鼓作气跑过去算了。不想，一个久违的身影出现在她们面前。肖烨？虽然一年没见，男孩子又正值生长期，但昔日朝夕相处的同桌秦亭是不会认错的。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又出现在县城，但想起他当初离校的缘由，秦亭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这个时候，多个人多个帮手，况且男生怎么说也比她们三个丫头厉害。于是毫不犹豫的拉过肖烨，到把人家吓了一跳。问清原委，肖烨沉吟片刻，告诉她们不用担心，他去解决。转身就往那三人去了。倒是于晓星呐呐地问：“你们认识肖烨？”。

    原来，肖烨是初二转学走的，但并没有像传言那样转到了外地，而是去了二中。在那里，肖烨的形象发生颠覆，不再是老实的好学生，而变成寡言的小透明，对谁都不搭理。有人看见他在外面一个人把七个混混儿给打了，在学校传的神乎其神的。于晓星没想到老爸老妈口中要她好好学习的秦亭居然和这样的人认识，而且还感觉很熟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但当着别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宋杨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不高兴地解释道：“肖烨不是那样的人，他以前在我们学校的时候可好了”巴拉巴拉一堆，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三个人走了，肖烨回来了。对于如何搞定的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一句“卖了个面子”，肖烨就再也不肯说了。因为于晓星一路噤若寒蝉的样子，秦亭只好一直陪着她，倒是宋杨和肖烨搭着话。但肖烨以前话就不多，现在好像更沉默了，搞得宋杨有些尴尬。

    为避免再生事端，肖烨让她们尽快回家。而宋杨家离这里最近，三个人就先送她回家。剩下秦亭两个，肖烨一直把她们送上班车才离去。临走的时候，他问秦亭中考准备报哪里。秦亭怔了一下，她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反正成绩出来了才报考，这个不着急吧！这样一说，肖烨到不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