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心男友

    凌澜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她早上喝的那杯牛奶里有少量的毒素，她腹痛的原因是食物中毒，但好在这种毒素要不了人命，加上剂量也少，只会造成腹痛呕吐的症状。用凌澜自己的话总结就是，只会造成“耽误事”的效果。

    凌澜已经肯定那杯牛奶绝对不是岳彤的杰作，因为她在第五次仔细回想今早一切细节的时候想起了一个重要的关键——早上她从上铺下来的时候因为着急是直接踩着桌子跳下来的，她记得她当时从上铺草草看了桌子一眼，如果她看见上面有杯牛奶的话，她是不会进行这么粗鲁的动作的。然后，她在没有锁门的情况下去水房洗漱，回来时，便有了牛奶。

    有人想让她因为腹痛放弃去王老师家，可是她的忍耐能力太强却导致那个人计划搁浅，最后，出于无奈，她只好现身亲自阻拦。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股小笼包的香味扑鼻而来。顾涵浩风尘仆仆坐到病床前，把美味铺展开来，“医生说了，你最好少吃点，而且只能吃素馅的，毕竟你的胃现在还很脆弱。”

    凌澜点点头，一边吃一边把目光投向一旁桌子上的一沓画纸，上面全都是浓妆女子的画像，大部分是根据电梯里那些人的描述，由专业负责人像素描的刑警画的，还有两张是顾涵浩画的，最上面那张却是出自凌澜之手。

    这些画像全都不尽人意，不是说画的不像，而是丝毫没有显著特点。那女人的浓妆像是一个面具，把自己真实的脸包裹了起来。要找出她，说不定比找到那个“吸血鬼”更难。

    想到“吸血鬼”案件，凌澜才真正感到害怕，如果说真的有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犯罪机构，那它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至少目前这个机构还在设法保护她的周全，可那个“吸血鬼”杀人犯就不同了，他可是切切实实想要她在人世间消失呢。

    “你说，凶手会不会以为我也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也想要杀我灭口？你说的24小时保护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顾涵浩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不满，“如果说警方的保护都不靠谱，你还指望谁？这样吧，直到凶手落网之前，你先不要住学校，你的寝室根本就不安全。你先出来租房住，我会派个女同事在你身边24小时保护。”

    “房租不用我付吧？”凌澜对这样的安排有些不满，她潜意识里早就认定该是顾涵浩亲自保护她，可转念一想，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堂堂队长，这样的事当然是指派给手下，“算了算了，我自己付房租，反正我也快毕业了，早就打算出来单住了。但是我要求你的男同事保护我。”

    眼看顾涵浩带着复杂的笑意望着自己，凌澜继续尴尬地解释，“我是想，男警察毕竟比女警察更强壮，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

    “是因为视频里那个男生？你的男朋友？”顾涵浩云淡风轻地问。

    凌澜的脸唰的通红，“你，你，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男朋友？”

    顾涵浩叹了口气，“一个女生煞费苦心像个特工一样偷偷跟拍一个男生和多个女生的甜蜜举动，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是她的女友，在抓他花心滥情的证据。你和视频里的他还有其他女生都戴着同一品牌款式相似的情侣表，还有视频里他曾带着不同的女生出入不同的包子铺，可见他有多爱吃小笼包，而你，刚刚否定了我那么多提议，独独指名要吃小笼包。我想，你拍下这些的目的是想把他和A约会的片段放给B看，再把和B的约会片段放给C看，依次下去，最后只剩下忍耐力最强的人留下，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女友，这个人就是你。”

    凌澜无声苦笑，“果然逃不过你的法眼，你一定觉得我很傻。”

    顾涵浩摇摇头，“相反，你挺聪明的，只是用错了地方。你以为我派个男同事贴身保护你，他就会吃醋然后陪在你身边吗？”

    凌澜苦笑摇头，“不是，这次你真的想错了，我是怕他来看我的时候，连保护我的女警察也不放过，他就是这样。”

    顾涵浩没有再说话，默默从背包里掏出那个DV还给凌澜。

    凌澜打开后检查里面的文件，却发现已是空空如也。她没什么自信地问：“你有权利删除吗？”

    顾涵浩不置可否，“你说呢？”

    凌澜决定不再追究，虽然说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但是那些视频的消失也让她感觉放下了一个包袱。之前的跟踪偷拍就像是强迫症一样对她阴魂不散，她也不想这样的，可偏偏无法控制。现在好了，自己卷进了这么可怕的案件中，相比而言，她那花心滥情的男友就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第二天一早，过了观察期，凌澜在一位女警的陪同下办理了手续，从医院出来。顾涵浩没有现身，这让凌澜有点失望，随即她马上因为这点失望的情绪感到吃惊。怎么回事，人家给点温暖，陪护了她大半天，她就忘乎所以了吗？凌澜在心底告诉自己，顾涵浩之所以愿意在她身上耗费时间精力是有原因的，他摆出平易近人的好态度，对她照顾有加，是为了利用她调查那个幕后的神秘力量，不是因为他怜香惜玉！

    坐上了出租车，凌澜才仔细打量起身旁的女警。她刚刚做了自我介绍，她叫柳凡，看样子有些老气，大概三十五六岁吧，长相很一般，面部线条坚硬，没有一点女性的柔美。凌澜不知道这是不是顾涵浩特意安排的，的确，这样的已婚女人，她的男友彭泽应该是不会感兴趣的。这个顾涵浩还算通人情。

    柳凡先是陪同凌澜回学校收拾行李，然后离开，最后，出租车驶进了景江区有名的高档小区——101公馆，停在了最靠近小区门口的低层花园洋房前。

    凌澜下车后连忙摇头，“这样的地方我租不起的！”

    柳凡不动声色，“放心，房租方面不用你cao心。”

    看柳凡的样子不容拒绝，她已经自顾自走进了单元门，凌澜只好跟进去。

    “就是这间，”柳凡打开了位于一楼右侧102的房门，“安全起见，我和你睡同一间卧室，你没意见吧？”

    凌澜有意见，她根本不想与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刻板女子睡在一间屋子里，可是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作为警方的“安全屋”来讲，这套房子实在是有些奢华了。凌澜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这套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有些摸不清头脑，最后总结，顾涵浩这样安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人家让你住进条件这么优异的地方，而且是白住，又负责地贴身24小时保护你，你再吹毛求疵提要求，那不是太过分了？凌澜这样想着，只好把心底里的想法压下去，住一间就住一间吧，但愿柳凡不打呼噜不说梦话。

    晚饭是柳凡叫来的外卖，说实话，价廉但是不物美。凌澜心里嗔怪着柳凡花公家的钱都那么小抠。

    吃完晚饭后，柳凡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发呆。凌澜觉得那个顾涵浩就挺不讨人喜欢了，这个柳凡更甚之，她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一样。凌澜心想，一定是因为这个24小时保护的任务，让她不能在家里陪老公孩子，所以她才会把这股怨气投射到自己身上。

    正想着，手机收到短信，是顾涵浩发来的：新环境还适应吗？柳凡是个很有经验的优秀刑警，可以完全信任她。对了，初来乍到，别忘了和邻居们搞好关系，可以去对门打个招呼。

    凌澜撇了撇嘴，但是她真的站起身来，“柳警官，我去对门打个招呼，你来吗？”

    没想到柳凡竟然别过头，悻悻地摇头。凌澜真的迫切希望对门住着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也算有个伴说话，对着这个柳凡也不安全，兴许会无聊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