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秋母做好了饭，把桌子用抹布擦了擦，让秋梅梅把菜端出来，秋里善扶着秋父往桌子边挪，秋父的腿不敢用力，就几步路，也让他出了一些汗。

    四个坐在桌子上吃着饭，秋梅梅早就饿得不行了，这下了火车，回家就没有歇着，扒着饭。

    “妹子，你回来了”。铁婶笑着走了进屋，看着秋梅梅也回来了。

    秋母笑着站起身，看着铁婶道。“你咋来了，有啥事吗？”。

    铁婶手里拿着花生，剥开放进嘴子，嚼着花生。“二丫在外面好吗？你说那孩子出去，也不知道报个信啥的”。

    原来是为了二丫来得，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一下二丫在外面好吗。

    秋母笑道。“二丫挺好，你就放心吧”。

    铁婶点点头，把手里的花生壳扔在地上。

    秋梅梅看了一眼她扫干净的地被铁婶扔的花生壳，又看了一眼铁婶，头发没有梳顺溜，衣服也没有洗干净，真不知道铁婶是咋出门的，活像一个疯婆子。

    “那她工作了吗？一个月多少钱？她有没有叫你带钱回来？”。铁婶问的几个问题，问得秋母脸上有些不好看。

    “铁婶，二丫才上多久的班，她也没有钱往家里拿，她那喉咙还得治勒，哪有钱拿给你”。秋梅梅夹了一口菜，扒着饭。

    铁婶一听，就站了起来。“你说啥？治喉咙？都那样，能治得好吗？不行，这不浪费钱，不行，和她爸商量一下，把她弄回来”铁婶说完就要走，被秋梅梅叫住了。

    “铁婶，你把二丫弄回来就有钱了”。

    “给她找个人家，这治啥喉咙？”。铁婶把手里的花生往她口袋里一装，就要走了，二丫回来找个婆家，还可以得点彩礼钱，她这把钱都拿去治喉咙，可真是浪费钱了。

    秋母明白铁婶的意思，把二丫弄回来，又逼着二丫嫁人，那这孩子真的不要活了，秋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吓得秋父一跳，秋里善也看着秋母。

    “铁婶，你也不要说我这么大年纪一点道理都不懂，你嫁给铁叔后，是怎么对二丫的，有像自己亲生女儿对待过吗？什么浪费钱不浪费钱，你把二丫弄回来，又逼着她嫁人，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过比自己好，你咋就这么狠心”。

    铁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指着秋母道。“你摔谁勒？你跟谁摔勒？那是我自己养的女儿，哪有你这个外说话的份”。

    “是，你养的，你养的也得问一下二丫的意思，她也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秋母真是失望，铁叔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咋就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就为生一个儿子，不见得他那儿子会养他的命，宠得都爹妈都分不清了。

    “她要什么想法和主见的，结婚生子，这才是她该有的想法”。铁婶黑着脸，看着秋母。

    秋梅梅拉了拉秋母，让她别说，这铁婶毕竟是二丫的后妈，她们也是外人，还是要这二丫本人自己来解决这事，秋梅梅想了想，秋正络回来时，说他有办法，不会是把二丫强制带走了吧？

    秋母看了一眼秋梅梅，见她摇头，生气的拿起筷子吃的饭，这饭像是和她有仇似的，狠狠地嚼着。

    “铁婶，你也别怪我妈！我妈是心疼二丫，所以……”。

    “啥，你妈心疼二丫，我也心疼二丫啊！所以才会给她找个婆家”。铁婶打断了秋梅梅的话，脸色到是好了些。

    秋母一听她要给二丫找个婆家，还说的那么好听，心疼二丫，心疼怎么会逼着二丫嫁一个那么大的老汉，二丫的喉咙怎么会坏。

    “什么给二丫找个婆家，你不就是想捞点彩礼钱，这就是你心疼二丫的”。秋母没有忍住。

    铁婶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秋母。“二丫是我女儿，我愿意，咋的？我捞些彩礼钱不应该，我养她这么大，那是应该的”。

    秋母火蹭一下上来了，扔下手里的碗筷，走到铁婶面前。“要是二丫的亲妈知道你这样对她的女儿，晚上都能找你去”。

    秋母气的实在不行，忍了半天的脾气，还是没有忍住。

    “你说啥勒！”。秋父站起来，走到秋母身边，把她一把拉到后面去，看着铁婶道。“铁婶，她说的气话，别放心啊”。回头又瞪了一眼秋母，说的啥话，这铁婶就算是二丫的后妈，那也是二丫的妈，咋就还扯到死人身上了。

    “哇呜呜……”。铁婶哇一声哭了出来，把一屋人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灰都起来了。“这也太欺负了，呜呜呜，是，我是二丫的后妈，你以为我容易吗？后妈好当吗？我不跟她找个婆家，多少人会在背后说我”。

    秋母也有些后悔，她咋就说了这样的话，捂着脸就跑进了里屋。

    秋梅梅回头看着秋母进了里屋，还好她家住在路边，现在又是吃饭的点，干了一天的地里活，早就又累又饿，人都在自家吃饭，要不然这么大动静，门口不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在农村，人就这点爱看热闹的心，当成饭后话点。

    “铁婶，你先起来，你看衣服都脏了”。秋梅梅准备拉起她。

    铁婶一把甩开秋梅梅手。“你妈啥意思啊？我还怕一个死了那么的人吗，我这都是为了二丫好，她还有脸来找我吗？”。

    秋母在里屋听铁婶的话，红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树，眼泪哗哗的流，二丫娘生前，她去看二丫的娘，那时只有出气，没进气，看见她来了，一把握着她手，紧紧的握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看着她们的二丫。

    这人在死之前，有什么放不下心，就是断不了那一口气，被病痛折磨着，就是闭不了眼。

    秋母伸出另一只手，握着二丫娘的手，流着泪点点头，二丫娘笑着看着她，让二丫到她跟前去，把二丫往秋母怀里送，她就闭上了眼睛。

    她明白二丫娘的意思，后来铁叔娶了铁婶后，铁婶就不让二丫见她，她也想了，铁叔竟然娶了婆娘，那二丫也有妈了，是个好事，没有想到这才是二丫苦命生活的开始，她对不住二丫娘的托付。

    秋梅梅推开里屋的门，就看见秋母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树，发呆。

    “妈，你咋了？”。秋梅梅坐在秋母身边。

    秋母用手摸了摸泪，笑着看着秋梅梅。“你咋进来了？铁婶走了？”。

    秋梅梅点点头，看着秋母道。“妈，你今天咋说了那样的话，这事得二丫自己解决，我们管不了”。

    秋母点点头。“我刚是冲动了，明天铁婶和铁叔会来，我明天陪个不是”。

    秋梅梅挽着秋母的胳膊，把头靠在秋母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