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磨盘
如来的面色没有半点变化，闻言也只不过是将眼皮稍微抬了抬，看他的样子，依旧是悲悯之中带着哀痛。 “可我三千弟子何辜？”如来的声音也在虚空之中传荡，惊起涟漪无数，轮威势，似乎丝毫不下于曲杰。 曲杰冷哼一声道：“既然想胁之以威，自然就要做好被全歼的准备，任何敢对我动手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你那些弟子的死，也不过是你教唆的原因而已，怨的了谁？” “我佛！此獠依然成了气候，不能再让他有异动了，不然我佛门的基业，可就要毁了！”普贤菩萨道。 如来无声，双眸之中只有佛光在酝酿，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来！” 一声大吼惊天动地，从极远之处传来，四尊菩萨闻言神情一震，俱是转头看去，法眼之中就看到了一个人，携惊世强威而来，速度已快到了极致。 “是那妖猴！”观音一惊。 来者正是孙悟空，此时白衣白袍，身材矮小，但此时却是凶威滔天，所过之处，虚空都为之崩裂，涌出无数乱流。 就见其拎着一杆长枪，双眸之中神光如炬，与之对视之下，可让人心中发寒。 四尊菩萨无不大惊，光是论威势，这猴头就已经不下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人，甚至感其凶威，还犹有过之。 孙悟空已至，落在曲杰肩头，紧捏长枪，怒视如来，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巨猿虚影，正无声无息间仰天长啸。 “这妖猴，居然已经有了这般气候。” 四个菩萨此时都是这种想法，面对曲杰，他们力不从心，知晓根本难以抗衡。 而面对孙悟空，他们居然也生出了一种难挡的意味来，这是何等的惊人。 “如来老儿，你曾镇压我四百多年，炼我妖躯法力，想将我变成你佛门的看门狗，这笔账，今日可要与你好好算算了。” 若论西游之中，谁对如来的恶感最深，那定然是孙悟空无疑了，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如来此时半敛着眸子终于打开，眸中的佛光敛去，似星空般深邃，却依旧古今无波， 他只是淡声道：“你祸害苍生，有往日之苦，都是他日你种下的因，困你百年，本是想以佛法感化，却怎知你生性顽固，难以教化，十足可悲。” “哈哈哈！” 孙悟空已经被气笑了，眸中已经火光迸射而出，怒声道：“你佛门果然巧舌如簧，我师父说的没错，你们最善于修饰自己，将黑的说成白的，当真是恶心至极！” 而此时，曲杰所化的巨人却已经开口，声音冰冷道：“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你我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说着巨手挥动，带起无边气浪，神光洒落，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卷在其中，菩萨们下意识想反抗，但眼前光景一变，几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星空之中。 “你们不顾凡尘众生死活，我可不行，那就将这战场放在虚空当中如何？” 曲杰的身躯渐渐缩小，直至恢复成原本大小，此时看去，他连衣角都没乱一点，依旧风姿如玉。 他与孙悟空并立虚空，同样的白衣白袍，一者凶威盖世，一者风轻云淡。 “唉……” 如来长叹，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道友，你我本可共存，这般厮杀，是众生之苦，也是众生之难。” “别说这些没用的，胜者占据一切，而败者一无所有，这是自开天辟地以来，亘古不变的道理，还用我教你？” 说吧，他的身形隐没，下一瞬，就已经出现在如来的面前。 对付如来，他远比对付四尊菩萨时来的小心，张口就吐出一缕火光，天火气息瞬间涌出，那灼烧一切的气息，让如来的眉头都微微一皱。 下一刻，如来伸掌，掌中卍字转动，撑起一片空间，将那缕火光拘住。 掌中佛国！ 一掌撑起一片天地，与大世界隔绝，两者互不影响，孙悟空与其斗法之时，可就是栽在这一手上面。 “阿弥陀佛！道友，何至于此。” 如来的声音沉重，叹息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意味，但是在下一刻，身上佛光却猛地颤动起来，一甩手，就将手中佛国给抛了出去。 “轰隆隆！” 就见佛国炸裂，从中涌出无数火光，一瞬间就已经铺散开，在虚空之中熊熊燃烧，遮蔽一方。 “咦！这是什么焰种？”如来轻咦。 “主开天与灭世的火苗。”曲杰淡声道。 如来本是古井无波对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拧眉看着曲杰，问道：“灭世之火？你怎会掌控此焰种？” 曲杰闻言眉头一挑，稍有诧异，看如来这样子，似乎是见过此火，只是知之不详而已。 “与你何干？”曲杰冷声道。 “师父，不要跟他们废话，杀过去。” 孙悟空在曲杰身边学道，即便性子已经有了十足的长进，面对仇人之下，却依旧掩饰不住仇恨，话落，就已经拎着长枪朝四尊菩萨杀了过去。 曲杰见此再度挥手，天火便汇聚成一团，悬浮在他手中，只有人头大小，火苗飞舞，热力惊人，从中散发出炙热与灿光，如同一尊太阳一般耀眼。 他弹指就将这火苗打了出去，天火打入虚空，让周遭的虚空都产生焦痕，所过之处，留下一条尾迹，天火就已经在虚空之中扎根，连那虚无之气都在被其燃烧。 如来此时没敢大意，双手一动，在身前拍出一掌，佛光涌现，万般光华绚丽无比，竟是将身前的空前给剥离开。 他虽然还身处原地，但与曲杰真正的距离，已经不可道计，两人中间隔着无数层空间，那天火这般，怕是难追上他了。 “哼。” 曲杰冷哼，这玩弄手段他如何不知，一个念头之下，天火就遁入虚空，再出现时，便已经在了如来面前。 如来眉头紧皱，还未交手，面对这天火之时，他就已经生出了退意来。 “轰隆！” 突闻一声震动，响彻寰宇，却是如来一手高抬，一手低垂，掌心朝内，而后就缓缓朝中间压了下来。 而起身前出，佛光涌现，阴阳倒转，就仿佛是重炼天地一般，有清浊二气一者在上，一者在下，缓缓朝中间聚拢。 “道家的手段？”曲杰眸子一缩。 眼前这一切就像是一方阴阳磨盘，看这如来的样子，竟然是想以此法将天火磨灭。 这的确是一种方法，可惜，天火怎会这般轻巧就被磨灭。 就见阴阳二气狠狠挤压在一起，将天暖和挤在中央，疯狂碾压，但那天火却是火光丝毫不乱，未受其半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