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陈家沟
看着在黄河与洛河交汇而出的天然太极中打拳的身影，李伯阳心中震惊。 踏在水面上，水不淹过膝盖，这个他也能做到，化劲高手全身劲道由心，刻意控制下能以脚趾之力下按，托起自己的身体，并不难以办到。 但是踩踏在水面上，在水面上进行练拳这就很恐怖了，至少李伯阳如今还做不到这一点。 只从这这一点上看在江面上打拳的身影比李伯阳还要强大。 驻足看了一会，大概十分钟左右，那个人影就离开了。 十分钟其实很可怕了，立在水面上，凭借脚趾下按的力量让自己浮起来就是很可怕的体力消耗，于此同时还分神打拳，这人的功夫深不可测。 待那个人影离去后，李伯阳才向着陈家沟的方向走去。 迈步在小道上，还未进入陈家沟，李伯阳就感觉到了此地的不同，这里太平静了。 就在这一路走来的路上，到处都有被裹挟的农民加入白莲教，而进入陈家沟的范围后，一个白莲教的信徒都没有看到，这反而让他有点不习惯了。 陈家沟是一个小小的村寨，村外的农田依着水渠横竖排列，远处看去一个大大的井字形状，也就是所谓的井田。 而村寨的住所多是茅草青砖盖起的小屋，李伯阳观察了一下，陈家沟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家。 李伯阳进入村寨时，正值下田干活的农民回来的时候，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些农民对他这个陌生人充满了戒备感，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了。 而且李伯阳发现，这些陈家沟中的农民居然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练家子，果然不愧是陈氏太极的发源地。 就在李伯阳进入陈家沟不久，陈家沟的村外来了不下两百人，这些人都穿着白衣，手上的武器也五花八门，大多是竹子削尖了头，制成的竹枪。 “钱头目，陈家沟的这些家伙可不容易对付，上次伤了不少兄弟。” “对呀，陈家沟里的人都会功夫，很难对付。” 大头目装扮的男子一声冷哼，说道：“不跟我们共享富贵，那就是要与腐朽的清廷同流合污，这次陈家沟要是再不合作，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此时的李伯阳正准备进村找个人问问情况时，忽然，村口传来的警戒声。 “大家抄家伙，白莲教又来了。” “这帮强盗，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 只见陈家沟的青砖茅草房内很快就有青壮冲了出来，这些青壮拿着锄头，镰刀作为武器，将白莲教的人拦在了村寨外头。 看到这帮与白莲教对峙的村民，李伯阳目光一凝，这些陈家沟的村民全无一例外，居然全部都是练家子，陈氏太极的发源地果然武风浓重。 其实这些村民都是陈家沟武学社的的，而陈家沟之所以人人习武，也是因为陈家沟西十华里处有一座叫清风岭的山头，里面有很多的山匪经常袭击掠夺村庄，直到陈氏的祖先组织起武学社后剿灭了山匪。 而山匪虽然灭了，但是武学社却没有解散，依旧一代代的流传下来，也就形成了陈家沟的男丁人人习武的风气。 “族长。” 正当两方对峙时，从陈家沟中走出两个老者，一个七八十岁，另外一个年轻点五十几岁上下，而这两个老者显然在陈家沟中身份不凡，村民自动给他们让开了道路。 而李伯阳看到这两个老者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有一人赫然就是那个在黄河与洛河交界之处打拳的身影。 “钱大头目，你们白莲教要造反我们不管，何必非要拉上小小的陈家沟呢？不如给我陈鑫一个面子，就此罢手如何。” 说话的老者叫做陈鑫，是陈家沟这一代的族长，也是陈式太极拳第八代的传人。 这陈鑫说话间不卑不亢，一点没有畏惧白莲教的样子。 白莲教的前头目威逼利诱道：“陈族长，我知道你们陈家沟个个都是练家子，可是那又如何，挡得住我白莲教几十万大军么？只有加入我们共享富贵才是正途。” 陈家沟在河南一地名气可真是一点不小，不然也不会引起白莲教如此重视。 “如此说来，就是没得商量了？” 陈鑫的一句话，场面越发的剑拔弩张。 “加入我们，生，不加入……” 白莲教的大头目狠话才说道一半，突然发现身旁的手下一只手拽着自己胳膊，一直在拼命指着李伯阳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老大，看那边，看那边。” “人屠李伯阳……” 大头目不耐烦的朝着手下指着方向看去，疑惑的看着李伯阳的面孔，突然间好像想起来什么，暗自咽了口口水，下半句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 人屠是广州白莲教送给李伯阳的绰号，白莲教内间接直接的死于他之手的太多了，甚至广州白莲教的崛起与覆灭都是他一手导演的。 广州白莲教一朝覆灭，罪魁祸首就是李伯阳执掌下的宝芝林，而他李伯阳的画像早就随着广州分坛的覆灭传到了全国白莲教头目以上级别的手中，而李伯阳也成为了白莲教中的禁忌。 看到白莲教大头目的反应，李伯阳一脸玩味的看着白莲教的头目，没想到对方居然认出自己了。 大头目的手下，附耳问道“老大，是那个人吗？” 缓缓点了点头，大头目艰难的应道：“和画像长得一样，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们上还是不是？” 大头目悄声应道：“上去找死么？陈家沟竟然和人屠李伯阳搅和在一起了，这次情况有变，先别轻举妄动。” 场面一时显得有些诡异。 陈家沟的族长陈鑫见对方话说一半，然后就说不下去了，却没有发现对方的顾忌，喝道：“我陈家沟若是不愿呢，你想如何？” 而站在陈鑫边上的老者则是朝李伯阳这瞟了一眼，有些好奇。 陈鑫这一句话却是将大头目逼到了左右两难的地步，按照原本的剧情，接下来就该开打了，可是多了李伯阳这么一个变数，大头目就有点摇摆不定了。 大头目的脸色一阵难看，看了眼不上道的陈鑫，又扭头看了下一脸玩味盯着自己的李伯阳，最后双目一凝，做出了决定。 “好！这次就给你陈鑫个面子，你们陈家沟最好在考虑考虑，下次再来就不会这么和气了。” “我们走！” 白莲教的众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陈鑫见对方就这么走了也是一头雾水，闹不明白，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村民，让大伙散去。 陈鑫也是知道形势的，如今的局面，能不打起来最好，真要动起手来，陈家沟虽然能打退这一次白莲教的侵扰，下一次就未必了，白莲教自愿退去已是最好的结果。 “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应该不是陈家沟里的人吧。” 说话的是在河中打拳的老头。 李伯阳郑重道：“游历至此，本想来陈家沟讨教陈氏太极，没想到看到了如此一幕，看来我来的是有点不合时宜了。” 讨教也得分时候，如今陈家沟正是麻烦缠身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提出比试，对方只怕会把他当成敌人而不是来论艺的了。 “却是让小友见笑了，白莲教势大，我们陈家沟势单力孤，却也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陈家沟的族长陈鑫心底清楚的很，白莲教现在看着风光，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历来农民起义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自然不愿拖着陈家沟往火坑里挑。 至于李伯阳这个外人了，不过看其不是白莲教一方的，所以刚才就没空去搭理。 “小友跋涉而来，陈家沟虽然穷，但是薄酒一杯还是有的，去我家里叙话如何？” “那我就讨上一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