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一次谈话未来大古董商2
看着对方眼中那闪闪发光的样子，翠莲就觉得好笑。看来郭红军这个人不仅有眼光，还很有好奇心啊。有好奇心就好，只要有好奇心，今天的这个事情就谈成了一小半了。“你别管我用什么东西换，你只需要告诉我，若是拿他们稀罕的东西换，你能不能帮我换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二嫂想要些什么？”见翠莲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郭红军才认真打量起赵翠莲这个女人来。二十一二岁，个子不高，皮肤还有些黑，一身粗布衣服，黑底白碎花上衣，一头大辫子，典型的农家妇女打扮。可仔细观察，又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韵，似沉淀似沧桑，更似成熟与自信；一双透亮的眼睛，似能看穿别人心中深处的心思。皱了皱眉头，郭红军说不上来自己心中的感受，就是觉得王二哥这个小媳妇很有意思啊。也许，他想要的东西，能在她身上达成呢。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人家不要的破铜烂铁，或者是锅碗瓢盆，桌子椅子什么的，年代越久远的越好，相信红军明白我的意思吧。”翠莲是笑非笑的看了眼郭红军，对方的打量她看在眼里，可她没有打算阻止。郭红军的这个反应，说明他已经心动了，不是么。 “呵呵，没想到二嫂居然还是同道中人，呵呵，真没想到。既然二嫂这么坦诚，我也就不瞒二嫂子，我的确有这个心思，毕竟现在很多东西都是难得的真品，甚至是珍品。要是真的让它们一直在收购站待着，不说我心疼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糟蹋了，这样还不如便宜了我这样的人呢。虽然我也谈不上什么好人，可也不会白糟蹋那些物件，也算是为国家保住一部分财产不是。可惜，现在这个世道，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到的。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之前的确是趁势弄了点，可都是小打小闹的，也就那么两三件后就出事了。”郭红军既然想知道赵翠莲的打算，他也就把自己的额底漏了一些出来，他想看看这个小嫂子到底如何打算。 “那如今若是现在有这个机会你还敢做么？”对于郭红军的话，她是赞同的。想到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说是在中国特殊时期被毁掉的古董字画价值简直无法估量，尤其是文化传承价值；也让后来很多的历史学家在研究历史时走了不少的弯路。 想到此，翠莲就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是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几百年的孤寂沧海，几百年间的世间浮沉，国家动荡，世事变迁，让她早已没有了所谓的爱国情怀。而且生前她只是个没有自主权的农家妇女，死后也只是孤魂野鬼，对于国家，她没有什么归属感。可她希望她的孩子们是热爱国家民族的，对国家有归属与荣誉感的，不为将来的利益，为了孩子们，她也该在有能力保护国家财富时伸一把手。 “二嫂还没有告诉我呢，想要用什么来换？”没有回答小嫂子的问话，郭红军反过来问道。他很好奇这个农村出生的小嫂子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呢？要知道，若是真要继续干这一行的话，就不会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而且长期发展的问题。若小嫂子提供的东西只能换个一两次，那他也就纯属帮个忙而已，用不上多少心思。若小嫂子真能长期供货的话，他才会考虑合作的问题。 “既然红军这样问，那就先看看我的诚意吧。你等着，我去拿东西。”听了郭红军的话，翠莲也知道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有时间跟他磨嘴皮子，还不如干脆告诉他自己的一个底牌，这样也能做到双方心中有数，以后合作起来才不会磕磕绊绊的。随后，翠莲就进屋拿出昨天她准备的一匹青色的布匹出来。 因为最近家里事情多，她也没时间采摘有颜色的植物回来对织出的布匹进行上色，只能用附近常见的一种植物的叶汁染出青色的布匹来。 “二嫂，你不要告诉我说，你准备拿这些布来换那些东西？”看到小嫂子抱出一团布出来，郭红军眼睛闪了闪，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布匹可是紧俏物资啊，尤其是这马上要入冬了，需求量那就更是供不应求啊。现在很多供销社里面就算你有布票，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所需布的数量的。 这样说吧，一个成年人做一套衣服，那至少也是需要2-3米左右的布，每年做两套衣服，那就是至少一年一个人需要6-7米左右的布，一个三口之家就需要20左右的布，还不算做鞋啊，家里有办喜事丧事什么的，人口多的人家啊，需要就更多了。可一家一年的布票供应才多少，最多也就30米左右，有时候有了布票，没钱不行；有了钱没布票更不行；或者是有钱有票了，可惜却没货了。在这样的特殊年代里，若是谁家送礼送的是布匹这样的稀罕物资，可想而知，那可是相当的有脸面的事情。 “怎么？不可以？”看郭红军那不敢相信的样子，翠莲就有些得意。在古代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人，可到了现代，这样普通农家女人会的手艺就是一笔发家致富的渠道了。 “二嫂，你可别冲动啊，这团布匹不少，可以做几套衣服了吧，你对王二哥有意见不给他做冬衣我没意见，反正你们两口子的事情。可王叔和孩子们可不能亏待了。你可是为人子为人母的，这，这样做不合适。”郭红军刚刚看到那布匹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他认为这个小嫂子可能是拿了家里准备做冬衣的布匹了，这样的行为让刚刚对翠莲这个小嫂子生出好感的郭红军瞬间就不好了。 “红军你想哪儿去了，家里人的冬衣我和郭婶儿开始做了，你放心，家里人人都有份的，包括铁蛋儿他大伯、三叔还有两个姑姑家都有，以及你和郭叔郭婶儿也有份儿的。”郭红军的话让翠莲哭笑不得，感情这位是以为她把家里做冬衣的布匹拿来换东西了？看他那难看的脸色，把她赵翠莲想成什么人了。 “那，二嫂这是？”听到小嫂子说不仅王家的兄弟姊妹家都有，连他们郭家三口人都能有新冬衣穿，他就松了口气，可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了。王二哥什么时候能耐了？还能在这样的时候拿回这么多布匹？ “放心，来路绝对安全可靠，因为这些布都是我自己织出来的。”翠莲得意的向郭红军宣布自己的劳动成果。 “织出来的？怎么织出来的？” “不信？不信你就进屋看看我织布的架子，或者问问婶子，看她怎么说。怎么织出来的？用棉麻杆儿的皮呗，说来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我会织布，要清河沟村满山的棉麻杆儿可够我用，就算棉麻杆儿不够，我还可以用其他的皮绞线织布或者是用这织好的布去公社换相应多的棉线织布。而且，到了春天，春暖花开的时候，用五颜六色的花朵颜色，我还能染很多不同颜色的布出来，效果肯定比现在这种布好。怎么样？红军，现在有没有信心跟我合作呢？”翠莲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后，见郭红军的眼睛越来越亮，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成了。接下来，该是谈谈合作细则的时候了。 “二，二嫂，你真是强人啊！居然，你居然还有这手艺，不错不错，你真是我学习的榜样啊，我要向你敬礼啊！”听了小嫂子的解释，郭红军简直是惊喜莫名啊！激动的摸了摸被塞到他手中的布匹，就跟他身上穿的差不多，有些厚实，很适合做冬衣。如果小嫂子说得是真的，那么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多的线，小嫂子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布匹了？ “敬礼就算了，你只告诉我敢不敢干就行。耽误不少时间了，这事得赶紧决定好。”看了看天色，她回来有一会儿了，老和郭红军待一块儿，让人看见了又要传出什么闲话来了。最近她都是麻烦不断，还是少惹事为妙虽然她不怕，可她还得为这个家考虑不是。 “干啊，怎么不干。既然二嫂都把话说得真的明白，又解决了后顾之忧，我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有了这些布，想进去废品收购站还有什么难事啊？而且，嫂子可能不知道，咱们的县离地区很近，这些布到地区能换的东西也不少啊。说不定还能换不少的其他紧缺物资的票或者是东西回来。”郭红军激动得脸都发红了。他果然没有猜错啊，这个小嫂子果然能帮他实现愿望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果然是不可貌相啊。 “能换其他紧缺物资当然更好了，城里的物资怎么也比我们农村的来的容易些。不过，在这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分成的事情。” “二嫂，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我绝对没二话。只要二嫂吃rou，让小弟我跟着你喝口汤我都知足了，是吧二嫂。嘿嘿……不过，二嫂，小弟问个问题哈，你别介意。二嫂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想着找我来一起干呢？就不怕我坑你啊？早知道淘那些东西，一错眼可就损失惨重啊。”郭红军说道后面，脸色又有些发窘，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呵呵，为什么找你？当然是因为我相信你啊。我和郭婶儿也相处一段时间了，虽然还不能说多了解，但郭婶儿与郭叔的为人我还是能了解一些的。作为他们两老教育出的孩子，人品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且，既然你能想到去陶腾那些东西，有门路，有时间，该有的眼力肯定也是有的，我愿意赌一次。”当然，翠莲没说的是，自己重生以来，认识的人中也就这个郭红军的脑子灵活，敢想敢做，不找他找谁啊？再说，就算自己如果真的被坑了，也就是损失一些布而已，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而作为坑人的郭红军就要想想该如何向王家人交代了，他可别忘，现在他爹妈还在王家的看顾下生活呢。 “呵呵，我，我哪儿有二嫂说得那么，那么的那啥。嘿嘿……那二嫂你说说，咱们该如何做呢？”被赵翠莲这个小嫂子这样隐晦的表扬一番的郭红军很不好意思，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难得有人觉得倒腾那些东西是有本事的行为，就算是家里的老爷子跟他娘，都说他不安分，不务正业，更何况还因为这个事情害得他爹那么大年纪了还被一棒子畜生殴打，批斗，被下放。曾经孤独无助的时候，他也曾自问过，是不是真的错了，真的不该生那样的心思，这样的世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或许一直就会这样下去，那么陶腾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今天，赵翠莲那表扬似的肯定与支持，让他的心受到了安慰，受到了鼓舞，更是有种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怎么做之前呢，咱们先商量商量如何合作的事情。红军啊，嫂子是这样想的，你看合适不合适啊。分成呢，虽然我出布，可我没法把东西换回来，也没法帮忙找地方藏，这些都只能靠你来做。那你肯定应该拿大头的，嫂子也不跟你客气，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而且现在情况特殊，咱们也别写什么落人把柄的东西了，就来个君子协议，把意思大概写写，这样就算落别人手里也看不出个什么来，等将来世道变了，咱们若是还在合作的话，再详细的修改如何？”既然郭红军同意了合作，翠莲也不啰嗦，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倒出来，征求郭红军的意见。 “三七分？不行不行，太多了，太多了。二嫂，咱们两家什么关系啊，而且要不是你出布，这个事情咱们肯定做不了的，所以，你肯定不能才拿那么点。二嫂既然不跟我客气，我就不跟二嫂来虚的，咱们五五开，这样才公平。对于白纸黑字，这个东西按我说不写最好，可我知道二嫂是担心以后吧，那就按嫂子的意思写。” “好了，红军，你别跟我争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既然是合作关系，想要长期维持，就该拿出合作的诚意来，分成的事情就按照我说的三七开，我把意思大概写下来，咱两签个字就行，一式两份，不过，红军这个东西一定要保管好，不能让别人看见了，不然你我两家都会更麻烦。”能不麻烦么？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资本主义行为啊。 “二嫂，我……” 郭红军还想说什么，就被翠莲给拦住了。她一边低下头在铁蛋儿屋里拿出的本子上写着今天议题的大概意思，一边问着郭红军城里如今的形式以及每个月该如何去淘换东西。 “我想了想，若是用布去跟废品收购站的人换废品的话，肯定是没问题。只是这个频率咱们得商量商量，每月最多不能超过两次，每次最多用半米或者一米左右的布去换，一米布换多少东西出来，我到时候去跟收购站的人勾兑勾兑。而且我们每个月的淘换点还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然麻烦的绝对是我们。”说道这个，郭红军这段时间的踩点事情就凸显出重要性来了。 听郭红军的话，翠莲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插话，只是之后两人再讨论了一些细节后，在那份内容模糊的协议上签下各自的名字后，郭红军带上那团青色布匹就离开了。 ********著名的大古董商与未来著名女企业家的第一次历史性合作就是从这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