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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到了最后

    第五十六章到了最后

    灵帝已经将国库掏空了。

    可是,不得不说董卓是个厉害的家伙,就算是在这样空虚的况下,他还是免了当年的赋税,并且每家农家都送了一石的谷米。这虽然只是小恩小惠,可是,老百姓往往要的就是这些小恩小惠,一时间,漫天之下都是对于丞相大人的称颂之声。

    可是,董卓对于百姓的讨好似乎不仅仅如此,他更是让官家开仓放粮,缓解那些因为旱灾而饥荒的百姓,更是收容的灾民,安排他们重建家园。这些事,放在这样的况下想要做好很难,可是,董卓还是做到了,为了做这些事,他甚至连自己的家底也掏空了。

    拓奈奈知道,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有了老百姓的支持,袁绍算得了什么,曹cāo)又算得了什么?民心所向,无所披靡。

    而在这样的况下,袁绍的起兵讨伐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甚至有点太过牵强了。

    他起兵东吴,一路北上,所过之处可以说是民不聊生,而董卓的军队似乎并不正面抵抗,更多的是做防御和善后的工作。

    就在董卓以为自己民心所向必胜无疑的时候,却发现在袁绍的队伍中也开始了做这样的怀柔举动,一时间,老百姓有如墙头之草,东倒西歪。

    这样的况,董卓没有想到,贾诩更没有想到。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袁绍大军居然一改横冲直撞的野蛮态势,出击神准起来,这不让他们的伤亡少了很多,也让董卓的军队有些被动。

    贾诩知道,现在在袁绍的帐中一定有一个谋士,一个和他不相上下的谋士。他忽然觉得很兴奋,人生最难得大概就是对手,贾诩一生自视过高。活到了现在似乎没有遇见过一个真正的对手,而现在出现的对手让他只想抛开这天下的黎民,和那个看不见地对手好好的对战一番,他需要这样的敌人。

    这样的对抗,一旦开始,似乎就没有结局。

    也不知道是贾诩故意还是本来就是如此。董卓大军竟然在最近一个月地战争中节节败退。眼看着。袁绍地大军就已经到了洛阳地外面了。

    这一年。时间过得可真快。拓奈奈站在院子里。似乎觉得汉灵帝才刚刚死去。怎么又要过年了。

    “奈奈姐。穿上一点。这天气冷得厉害。”貂蝉已经嫁给了典韦。那一头乌发也已经挽了起来。这样一副小妇人地样子。更是让她显得美艳绝伦。她拿着一件狐裘。轻轻地披在了拓奈奈地上。她地手触摸到拓奈奈那单薄地子。不细细地叹了一口气。最近地几年。拓奈奈似乎愈发地消瘦了。好像是从郭嘉离开以后。她地脸上再也难得出现那真心地笑容。

    “老板娘。”典韦一路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丞相大人派人来接您了。”

    “接我?接我做什么?”拓奈奈有些讶异。如果她没有记错。今天是袁绍和董卓地大军对战地子。从昨个夜里那打打杀杀地声音就没有听过。今起来。这空气里更是弥漫了浓重地血腥味。而那打打杀杀地声音似乎也小了不少。难道这场战事终于结束了吗?

    “丞相大人说。请您去看战果。”典韦看了拓奈奈边地妻子一眼。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回了。可是。丞相大人说。如果您不去。那么来接你地人就一个都不用回去了。”

    拓奈奈摇头笑:“果然是董卓的做法。只是,我是个瞎子怎么去看战果?”她扭头对着貂蝉说:“罢了,将我的手炉拿来,我去看看,随后就回来。”

    “奈奈姐,我跟你去吧……”

    “你去什么,那么重子的人,老老实实地在这等我回来,典韦陪着我就好了。放心。既然到了现在,只能说。董卓已经胜券在握了,也不用担心了。”拓奈奈只是笑着摇头。

    貂蝉想说些什么,可是典韦却冲她点点头,她也只好不再说话,转进了屋子,取了那个手炉来,塞进了拓奈奈的怀里,又拉了来她的狐裘,担心的吩咐:“你可不能去掺合,就是看看,然后就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拓奈奈点点头,然后转,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在院子门口停着一架小小的轿子,她坐了上去,一路去了。

    典韦扶着拓奈奈走向了城墙,在这漫天的雪地中,那太阳似乎有点明媚的过分,她的眼睛有些痒痒的。她伸手使劲地揉了揉,转问边的典韦说:“你有没有觉得天很亮?”

    典韦看了看有些霾的天空,回道:“没有,今天是天。”

    “是吗?”拓奈奈还是觉得眼前有些亮,和平晦暗不一样。“继续走吧。”

    两个人缓缓的走向了城墙上,董卓一回就看见了拓奈奈,他伸手就抓住了她,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发上印上一吻:“奈奈,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道我现在如何?”

    “赢了。”拓奈奈扯了扯嘴角,这空气里到处都是血液的腥味,和死亡的悲鸣,这样的况下,赢和输又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觉得自己眼睛很痒,忍不住伸手去揉,满满地揉到地都是潮湿。

    “丞相大人,你看敌营走来了一个人!”忽然一个官员叫道。

    拓奈奈也抬眼去下意识的看,奇怪地是,她竟然模模糊糊的看见些什么。“那个人是穿着青色的衣服吗?”

    “奈奈?”听见拓奈奈问话的董卓只觉得一惊,连忙回头看着她:“你?看得见了?”

    “我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些人影。”拓奈奈也有些惊讶,她拉着董卓的袖子:“那个人是不是穿着青色的衣衫?”

    董卓仔细的盯着拓奈奈的眼睛,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那个走过的人,点头道:“他确实穿着青色衣衫。”

    青色,青色?是他吗?是他吗?拓奈奈抓住自己地衣襟,紧张的看着那个人,奋力的睁大了眼睛,只想看得更清楚。是他吗?真的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吗?

    那个人最终走到了城下,他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董卓,朗声道:“丞相大人好久不见。”

    董卓微微一愣,这好熟悉地声音,他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那个郭嘉又是谁?

    是他。是他!拓奈奈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她还没有张开口说话,就被吕布紧紧的钳制住了:“放开我!”

    “奈奈,今天是我大胜的子,不要让我不开心。”董卓转过对着拓奈奈微笑,只是那个笑容里没有一丝的暖意。他示意吕布将她的嘴捂住,这才回头对着城下的郭嘉笑:“果然好久不见,奉孝先生,我早就该想到。他的营中应该有你,才能走到如此的境界。”

    “不过,我还是输了。”郭嘉微笑着看着董卓:“只是。输地时候,我还是扳回了一城。”

    “哦?”

    “那个帐子里早就没人了,他们回东吴去了。”郭嘉微微笑着:“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这里,因为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了。我们东吴十万大军折了九万,剩下的残部全部都退回去了。”

    “那你来做什么?”董卓的脸沉了下来:“你这样不是送死吗?”

    “不,我今天来,是想见两个人。”

    “哪两个人?”

    “第一个,是你地谋士。”

    董卓微微一愣,冲着边贾诩点点头。贾诩冲着城下的郭嘉微微一弯腰:“原来是奉孝。我只是听说你这个人聪明绝顶,狂傲不羁,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也有如此相遇的一天。在下贾文和,有礼了。”

    “我不如你。”郭嘉看着城墙上的贾诩:“人说无毒不丈夫,我却偏偏比你仁慈,所以,我不如你,我输了。”

    “在战场上只有成败。没有仁慈,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对普天之下的人仁慈,那才是大仁,你若因为那点妇人之仁而输了,缺陷天下于水深火中,那就是小仁,是假仁。我不过比你多吃二十年的饭,这二十年。我恰恰比你心狠些。”贾诩看着郭嘉叹气。这个少年,若假以时。必将凌驾自己之上,果然后生可畏。

    “听你一言,心服口服。”他点点头:“我还想见个人,我想见告诉文和先生这大仁大义之人。”

    贾诩愣住了,然后转头看着后被吕布钳制住的拓奈奈,又看了看董卓,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理解的讶异。

    董卓哼了一声:“可惜,那个人不能见你。”

    “丞相先生,她就在这里,让我见见她。我费尽心力挥军几万里,不过是想看看她。”郭嘉并不理会董卓的说法。

    拓奈奈再也忍不住,她狠狠地咬了吕布一口,趁着他惊慌呼痛的时候,猛地冲到了城墙边,大声叫道:“郭嘉!郭嘉!”

    “奈奈……”郭嘉说不清楚他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他能走到这里,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

    “信不信我杀了他!”董卓脸色大便,一把就拉住了拓奈奈,声音冰冷。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董卓,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现在的你,天下还没坐稳,你不会那么做的。”拓奈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毫无畏惧的看着董卓。

    “我可以为了我的宠妾,昏庸一次。”

    “我不是!”拓奈奈尖声叫着:“你不要忘记我们的交易,你要地这个,我给不起,我已经给了你最想要的,你要放了我。”

    “是你自己来的,让我怎么放你?”董卓眉毛微微一皱,把她朝着吕布的方向丢去,却不想半路却冲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粗布的袄子,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一把就接住了拓奈奈,而就这么轻轻的一转,看起来轻飘飘没有用什么力气,吕布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董卓定睛一看,这个人,竟然就是天天跟在拓奈奈边的那个伙夫。典韦。

    “我一直知道不是凡人,却没有想到,你厉害到如此地步。”他有些惊慌,惊慌的原因不是因为别地,而是因为猛将吕布居然受不了他轻轻地一击,而,吕布的那把方天画戟现在居然已经在典韦地手上。

    “我定给你荣华富贵,做大将军,过来。将她带过来!”

    “典韦,不,不要!”拓奈奈紧紧的抓住典韦的腰。慌乱地摇头。

    “董卓,你一个男人不要难为女人,若你想杀我,冲着我来就是!”郭嘉远远的看着城墙上一片混乱,不开口大叫。

    城墙上确实一片混乱,手持兵器的士兵们团团围住一圈,却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典韦抓住拓奈奈,手里提着方天画戟指着董卓的脖子。而吕布因为刚才被典韦一脚踢在心窝,昏迷不醒。整个场面一触即发,乱到了极点。

    “她不要。”典韦只是静静的看着董卓,最后抓住拓奈奈一跃而下,拓奈奈被吓得几乎尖叫出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郭嘉的面前。

    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喧嚣都离她而去了。她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郭嘉的脸颊微笑:“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看不见,而现在又看见了。我想我现在知道了。”

    “奈奈……”

    “听我说……”她微笑:“那是因为,老天要让我知道,我其实最想见的人是谁。而我现在我终于知道。”

    “奈奈,我没有办法给你整个天下,对不起。”

    拓奈奈摇头,“只要有你在边,天下算得了什么呢?”

    董卓愤然下了城墙,骑马开城门朝着两人奔来。

    顿时,锣鼓喧天。一副又要开战地样子。

    典韦朝着拓奈奈面前站。像是要挡住董卓的架势,却被拓奈奈一把拉住。道:“回去,带着貂蝉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老板娘!”

    “回去!你现在是要当爹的人!不要跟我在这里磨叽!我今生能再见郭嘉,此生无憾,而你,一切都猜开始!”拓奈奈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将典韦推得老远。

    典韦愣愣的看了一眼拓奈奈,大叫道:“老板娘,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下来!我还要给你当伙夫!”说罢,他影一闪,人已经走得老远了。

    “你怕吗?”拓奈奈回头笑着问。

    “有你在,不怕。”郭嘉伸开双臂,将拓奈奈拥入怀中。

    “离开他,跟我回去!”董卓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拓奈奈提抬起头,只见漫天乌云翻滚,似乎又是一场磅礴的雪就要下来了。

    尾声

    青青翠竹,几朵嫣红。

    在这边陲小小的村庄中有一家简陋的酒家,店子里是两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初来地时候,选了座荒山,在半山腰盖起了房子。山后是开出的大片大片的农田,种着很多稀罕的瓜果。

    屋子的外面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酒”字。那字十分的漂亮,写这字的人正是店子里的账房先生。

    “老板娘,收钱!”

    “来了来了,一盘花生,一壶酒,十文钱!”那个老板娘有着细白的面庞,漂亮地眉毛,一头乌黑的头发挽起,用粗布随便的扎了起来,斜斜的插了一根乌木的簪子,别有风。

    “娘!娘,哥哥抢我糖吃!”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团子从厨房里滚了出来,哭的满脸都是泥污,好不可怜。

    “好了好了,找红秀姨娘去,没看见娘正忙着嘛!”老板娘cāo)起围腰,将那团子的脸胡乱擦了几下,就赶他离开。

    “爹,娘不帮我,还欺负我!”团子很知道怎么做墙头草,这边还没有收山,那边就扑向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俊美男子。

    男子倒是好脾气,一把抱起了那个团子笑:“我们不管娘了,去后山看看姨爹地地可好,我记得,他地地里可是有不少的好玩地。”

    “可是,姨爹瞪眼睛好怕怕。”团子典型的欺软怕硬,提起自己的姨爹,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脖子,显得乖得很。

    “可是姨爹怕谁啊?”

    “姨娘。”团子在自己那个无量老爹的提示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啪啪的拍着巴掌,跟着老爹去后山找菜地的麻烦去了。

    “jiejie,可忙完了?”从厨房里一掀门帘,里面走出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妇人,她笑意盈盈,手上端着用羊毛参杂棉线纺好的线团:“我这还差两个袖子,不会分针了,快帮我看看。”

    收拾完桌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这就来这就来。”

    悠长的下午时光,从现在开始即将展开。

    老板娘抬头看了看天,笑:“这衣服可得快一点织好,在没几个月又要过年了,今年还不知道会来多少人呢。”

    “可不是,这些年,那些人只会来吃白食,从来不帮着干活。”美艳的妇人佯装生气,嘟起了嘴巴。

    老板娘笑了起来,她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天,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