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长期客人
凌梓威似乎把严绾租住的公寓当成了家，鲁湘来回却很是不便，最后不得不同意让他的司机每天接送。 坐在办公室里，严绾还是觉得一头雾水。本能地觉得，凌梓威这番动作，绝不可能是无因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却猜不出来。 “大概他看上你的装潢了。”鲁湘有点酸溜溜地说，“而且你这里的地段也好，出行很方便。” 这种理由，当然不可能成立。但是凌梓威却偏偏不肯明说，东拉西扯的理由，连鲁湘也疑神疑鬼。幸好每天她们睡一个房间，也看不出凌梓威对严绾特别的兴趣。 也许他待她亲切，也只不过是因为她是鲁湘最铁的朋友。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严绾也只能听之任之。反正也不过多做一个人的餐，对于严绾来说，不是难事。 直到有一天，严绾看到楼上走下来的陌生人，才知道凌梓威居然是早有准备，把楼上的一层公寓也租了下来。 “这不可能是单纯来看鲁湘了吧？”严绾自言自语地用笔敲着额头。 “没见过你们这么要好的，男朋友来看她居然也住在你那里。”刘离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抱怨，“害我几天都不能到你那里蹭饭，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严绾失笑：“他难得来，鲁湘那里地方太小，所以只能把我那里暂时当成他们的行宫了。你想蹭饭的话，也可以啊，多一个人不是更热闹吗？” “开玩笑的，最近我忙得要死。” “你忙？”严绾觉得这个词是跟他绝缘的，就算是秋季发布会的时候，也都是能偷懒的时候绝不勤快。何况，他也不需要用业绩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还不是你的提议！”刘离叹了口气，“你看，我想出来的广告词，争取我们的‘天生一对’一炮打响。” “啊，董事会同意用这个创意了？”严绾兴奋地抬起头来。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点子，一想就别出心裁。”刘离感慨，“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前途无量啊！” “说什么呢！”严绾白了他一眼，“这话听起来，我怎么感觉讽刺的意味大过赞美呢？我以为要年后才会做这个策划，不是说年前要去一趟欧洲，争取拿回一个钻石货箱吗？” “年前先推出几款，年后就是销售旺季，到时候我们一炮而红，在婚戒的市场上，绝对可以占据一个大大的份额。” “啊，你刚才说的广告词，你想的？”严绾有点疑惑，“不是有广告推广部吗？” “亦心说这个创意，暂时不交给他们，免得走漏了消息，被别人抢先一步，我们不就惨了吗？所以，他让我和你商量着办，如果实在想不出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的对戒推出的时候，才让广告部的人连夜赶广告词。” “嗯，你想的是什么？” “天生一对，一生真爱。”刘离洋洋得意，“这句不错吧？不比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差多少。重要的是同一颗钻石的两枚戒指，这个创意绝对会引来无数对新人的追捧。” “没有什么特色，不过我觉得很朴实，新人们尤其是女人，大概很希望这个说辞。”严绾连连点头，“不错，换我当新娘，我也会怦然心动。别说价格差不了多少，就是高上一点儿，也宁可选择‘天生一对’，挑一个好口彩。” “那是，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如果换成男人，恐怕不会为这种单纯的好口彩，而额外支付三分之一的费用。”刘离一脸的鄙夷。 “所以呢，你应该庆幸，我们做的是女人的生意。而男人，仅仅是附带。要知道，男人可以一生都只戴一枚婚戒，但是女人不一样。不同的场合，需要不同的首饰来搭配。比如周朴吧，高档中档低档的首饰，我觉得她自己的藏品，就可以开个小型珠宝店了。” “那是败家女！”刘离更加不屑，“这女人败家的能力是一流的。” “反正是她自己赚的，怎么花都不过分。”严绾为周朴辩白。 刘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她仅凭自己的收入，就能买这么多极品珠宝吧？那是他们家老头子的，她自己的收入啊，估计两天就给她败完了。” 严绾想到周朴在拍卖场一掷千金的气魄，也不由得哑然。 最后的商讨结果，严绾觉得八个字里面用两个一，听起来有点拗口。但是她自己又提不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留待闫亦心回来再说。 “现在这种‘天生一对’的戒指，已经开始进入流程了吗？” “嗯，大概可以赶在年前出来，钻石的储备不是很足，而且要保证从同一颗钻石上切割下来分量几乎等同的两颗，有点难度。” 严绾点头，钻石以大为贵，自然没有谁会舍得把完美无瑕的白钻，切割开来。如果是直接进口切割完好的裸钻，到时候被捅出去，闫氏的招牌就完了。 在闫氏本身的库存里，能够找到两颗合适的钻石，已经难能可贵了。 “亦心说要去一趟伦敦的，年后就有充足的货源了。奇怪，我不是听说闫氏的现金流很成问题的吗？怎么他一开口，就是一整个货箱？” “最近现金流很充裕，闫氏的难关，已经过了。”刘离笑着说，“这还是你的功劳呢，亦心说是你力主要拍下那块地皮的。当时董事会几乎不同意这个提案，最终还是闫老爷子拍板支持。价格在当时很高，大部分人都不看好。谁知道只是隔了小半年，就推出了设计规划，那里的地皮飞涨了至少三倍。而且，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哪怕我们用这块地皮作抵押，也可以从银行贷进大量的现金。” “是这样啊！”严绾其实还是似懂非懂，但至少有一点她明白，现在闫氏的危机，现在应该不算是危机了。 闫亦心的电话，总是在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打进来。严绾算了又算，这时间应该是美洲的凌晨一点钟左右。 “绾，我可能这一周赶不回去了，想我么？”闫亦心的话很平静，虽然最后一句缀了一句情话，却并不显得特别的温软。 “有一点。”严绾刚回答完，就听到电话机里传来不满地咕哝声，悄悄地笑了，“事情很棘手吗？为什么这一周赶不回来？” 她想起那块金红石，如果没有闫亦心在一边帮忙，她无法独立完成所有的流程。 “有点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别急，争取下周早一点回来。”自从去美洲以后，闫亦心的电话总是很短，“我这里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说。” 严绾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扁了扁嘴：“不能一早就打电话给我吗？也不过是八点钟的样子。” 当然，她现在有了同居女友，还有女友的男友，三个人拥在百来平米的公寓里，虽然算不上拥挤，但几乎没有了隐私。 也许闫亦心是基于这个考虑，所以宁可等到深更半夜，打到公司里来吧？ 严绾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每次的电话都掐着时间，她根本还没有机会告诉闫亦心关于凌梓威的事呢！ 因为闫亦心的归期不定，严绾有点郁郁寡欢。幸好工作可以让她适度分心，才不至于逮着鲁湘抱怨。 “这一周亦心不回来，所以……不能完成你的吊坠了。”严绾歉然地说。 “没关系，我又不等着用。”鲁湘虽然小小的失望，但并没有介意，“这一次出差，怎么会那么久啊？早知道，你这次跟着他一起去得了。” 严绾有点出神，自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从来没有和闫亦心分开这么久的时间。上次去南美和印度，虽然出差的时间也很长，但是她一直在他的身边。 “有点志气行不行？不就是一周时间吗？要知道，我和梓威可是聚少离多。”鲁湘大喇喇地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严绾忍笑，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我不是想他，只是觉得他这趟差出得有点儿奇怪。矿产资源多的是南美洲，而且他和巴西的关系又一直很好，这一次为什么会跑去北美？” “也许不是为了原料的事呢？”鲁湘嚼着苹果，没有削皮，就直接开啃，顺手还丢了一个给严绾。 “有人害相思病了吗？”打开房门走出来的凌梓威笑谑地问。 “才没有呢！”严绾嘴硬，把苹果拿在手里转了两个圈，还是去厨房拿了水果刀，先削了一个递给他。 “他是执行总裁，不可能光管原料。”凌梓威咬了一口，才说。 “也对，以前他只是负责原料供应。”严绾释然地笑了一下，却仍然觉得心神不宁。 北美洲，太容易联想到远在加拿大的康绣杏了。她敢打赌，闫亦心不管在美国还是在墨西哥，康绣杏都会飙车过去看他。 何况，也许闫亦心根本就是去的加拿大呢！严绾问了两次，闫亦心都只是简单地回答“北美”，这个范围有点在，或者说是他故意模糊了范围，也就由不得严绾不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