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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为妻为妾差别大

    昨天小弈生日,呃,公历生日,跟朋友喝茶到半夜……

    好癫狂…………

    …………以下正文…………

    午饭时分,文嬷嬷领着丫头过来,说是要给她梳妆,叶惊玄心说吃饭还梳什么妆,真是在自家家里也不得安生。

    “娘娘,您看这身可好?”文嬷嬷指着丫头手里的衣裳,叶惊玄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文嬷嬷又让丫头换了一身,叶惊玄继续摇头,连着换了几身衣裳,叶惊玄都摇头。

    那哪是吃饭穿的衣裳,简直就是去赴晚宴的,还得是那种吃的东西很多,吃东西的人很少的晚宴:“文嬷嬷,这些衣裳穿出去吃饭,你不觉着太累人了。”

    文嬷嬷心里也着急,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文嬷嬷认为这新主母很难侍候:“娘娘,您且说说喜欢什么样儿的衣裳,若这里没有合意的,改日让绣房里给您新做。”

    叶惊玄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刚换上不久的半臂收腰的丝裙,虽说不够华美,但舒坦就成了:“嬷嬷,我穿这件就是了,刚换的。”

    文嬷嬷一听这话就头大了,王妃和王爷去正堂用餐,都照例得打扮一番,这娘娘可好,顶着件素净得可以的衣裳,闭着眼睛就说好。文嬷嬷心一横,算了这主母的性子还没摸清楚,暂且先这样吧。

    文嬷嬷又指派丫头给梳妆,可是怎么梳都不对劲,头上的东西太华丽了,身上的衣裳太素净了,文嬷嬷一摇头,让丫头拆了头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鬓,插两根脂玉簪子了事儿,脸上也只是淡淡描了妆。

    这么一捣腾出来,文嬷嬷忽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素素净净的,看着就让人舒坦,这样一比那盛装打扮就太过疏远清冷,文嬷嬷就认为是叶惊玄有意为之,不由得赞叹叶惊玄好心计:“娘娘真是有心,这么穿衣打扮,倒真是清爽得很。”

    叶惊玄笑着胡乱答应了一句,她主要是为了舒服,哪管得了这么多。女为悦己者容,曾经她也愿意打扮得容光焕发,只是如今……舒服就行了。

    叶惊玄到了正堂一看,顾重楼正穿得严严整整地坐那儿等她呐,叶惊玄行了礼,顾重楼让她坐下,并吩咐开饭。

    徐罗衣和方雁飞在一侧立着,华衣盛装可比她要正式上许多,叶惊玄眨巴眼看了侧身问顾重楼:“不要让她们坐下一块儿吃吗?”

    在松园,一家上下从来没分得这么清楚过,姚思敏只要不触到底线,基本就是人没什么规矩的人,所以叶惊玄这会儿看着徐罗衣和方雁飞站一旁很意外。

    那天文嬷嬷特地给她讲了些妻妻妾妾之类的话,她还没太往心里去,如今看来为妻为妾,真是差别很大。

    顾重楼正用茶碗盖撇着茶沫子,听到这话看了叶惊玄一眼:“看来你该去补补规矩,文嬷嬷,回头多跟王妃说说,她从前可是个自在惯了的。”

    叶惊玄听出味儿来了,这意思是以后不能那么自在,眼看着菜被一个个端上来,她谄笑地看着顾重楼唤道:“重楼,那个不急,还是先吃饭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不用吃饭,人是要吃饭的,还是吃饭吧。”

    顾重楼其实也没想拿规矩束缚着叶惊玄,再说那些个规矩也是旁人在她面前该守的,而不是立给她的,于是笑着摇头,由着旁边的丫头把茶盏撤下去:“那就吃饭吧。”

    顾重楼一声令下,徐罗衣和方雁飞连忙上来,给布菜、盛饭,叶惊玄吃饭还真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服侍过,这会儿浑身上下不对劲,这会儿才记起霜叶说的什么妻未食,妾不能餐之类的话。

    她一边别扭着,一边拿着筷子挑着碗里的饭,很郁闷地一颗一颗数着吃,方雁飞给夹了个鸽子蛋放在盘子里,叶惊玄顺手夹到碗里来把蛋扒拉开,弄出蛋黄转眼就扔到了顾重楼碗里。

    扔完顾重楼愣了,叶惊玄自己也傻了眼,两人相望都是一脸的抽搐,叶惊玄嘿嘿笑两声,这纯属是习惯,以前在家就是这样,扔完她就惊觉这不是家里。

    顾重楼盯着碗里的蛋黄良久,还是夹着吃了下去,脸上分明有淡淡的笑意。

    这一幕让旁边的人都看呆了,徐罗衣把帕子都揪成了麻花,恨恨地看着叶惊玄,顾重楼从来没和她们一起用过膳,更别提像叶惊玄那样,把自己不爱吃的扔顾重楼碗里边,更让徐罗衣无法接受的是,顾重楼还就笑眯眯地夹着吃了下去。

    方雁飞也皱眉看着,一声叹息,手下却依旧没停,帮叶惊玄布着菜。

    叶惊玄再拿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菜时,发现多了一块像红烧鳝段样的菜,但是仔细一看又不像,于是夹着凑到顾重楼那头去:“重楼,这什么菜?”

    食不言,寝不语,顾重楼这么些年,吃饭就没这么热闹过:“应该是红焖黑蛇吧。”

    “舌……什么舌是这个样子的。”叶惊玄不吃蛇rou,还当是舌尖一类的菜,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扔进了嘴里,一吃进去嫩滑嫩滑的,带着些辣味儿。

    叶惊玄还没咬两口,顾重楼就回了句话:“黑蛇,长约五尺左右,前些日子天暖了,刚从窝子里出来。”

    叶惊玄差点把嘴巴里快嚼烂了的rou给喷出来,方雁飞连忙拿来了盘子给叶惊玄吐出来,叶惊玄看着筷子上还沾着的浆汁,愣愣地问道:“是蛇rou……”

    顾重楼点头应是,又追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叶惊玄就差没哭出来,打小到大,她最怕这软绵绵、冷冰冰的东西:“怕都怕死了,哪里还敢吃,你很喜欢吃吗?”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哭丧的脸,很认真的摇头道:“我也不爱吃。”

    叶惊玄无语了,拿着方雁飞新换过来的筷子扒了几口饭,才把那恶心的感觉给压下去:“既然不爱吃,为什么桌上还会有蛇rou。”

    “徽城天气湿热,开春就有吃蛇rou的习俗,以后让他们别再做就是了。”顾重楼端着碗,继续吃饭,这对他来说没一点影响,而且他本来就没吃这东西。

    叶惊玄可就恶心死了,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只勉强喝了几口汤,就拿着个勺在那发呆。顾重楼吃完了才叫她,她愣愣地回过神来又是一笑:“吃好了?”

    顾重楼擦了嘴喝了口茶水道:“再不吃好,你就变成石像了。下午要去见各地官员的夫人会过来给你请安,你去换身衣裳,待会儿上后花厅去。文嬷嬷,你多提醒些。”

    叶惊玄心说好嘛,又把她给扔了,上午扔她去面对两小狐狸,下午扔去面对一群大婶儿,顾重楼真是个没安好心的,得亏她还觉得顾重楼是个好人呐:“知道了,王妃难为啊。”

    这话惹得顾重楼一阵笑,拿手拍了叶惊玄一把:“是啊,下午我要去听各地官员的呈报,所以王爷也难为啊,咱们慢慢难着吧,日子还长着呢。”

    叶惊玄回碧园换了衣裳,这回再也不能拒绝了,只能由着文嬷嬷找来了王妃的制式衣袍,穿得严严整整,几乎把人勒得快没气儿了,才算做罢。

    叶惊玄一边由着丫头给梳妆,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人,露出笑容,这会儿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很真实了。却忽然嘴角一垮,出神地看着镜子心说,子夜你看到了吗,我的戏演得比你好吧。她已经越来越入戏了,几乎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正梳着头的丫头看着叶惊玄没了笑的脸,心里一惊还当是她梳得不合意,连忙跑下来请罪:“娘娘恕罪,娘娘若不喜欢这发式,奴婢为娘娘重梳。”

    叶惊玄眉眼一挑,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脸上又重新绽放开笑容:“刚才我在想事儿,你梳得很好,起来接着梳吧,那些官太太们还在等着呢。”

    丫头狐疑地站起来,仔细瞧着叶惊玄的神色,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于是又拿着木梳子给叶惊玄簪好发鬓。

    叶惊玄脸上保持着笑容,眼神愣愣地看着镜子里,她还是演得不够完美,会更完美的,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梳妆打扮完毕,文嬷嬷带着一众丫头跟在叶惊玄后面去花厅,叶惊玄看了看身后那长长的一队丫头,心说后妃们也不过就是这排场了。绕过花园时,叶惊玄看到了那张她曾经装过醉的石桌,脸上的笑就再也支撑不下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许久,直到文嬷嬷在旁边催了一声:“娘娘,诸位夫人还在花厅候着您呢。”

    叶惊玄猛然回头,阻止自己再去看再去想,脸上的笑却终究不像刚才那么无懈可击了。

    文嬷嬷在后头心里也瞧着小鼓,这主母的脸是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刚才和王爷一块吃饭还好好的,这会转睛就云山雾绕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穿过了花园,这眼瞧着就要到花厅了,花厅里传来一阵阵笑声,里头热闹的气氛让叶惊玄头皮发麻,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心想着待会儿她就得进去跟这些女人拉家长,说闲话,她就觉得日子不好过,叶惊玄不得不承认,她不擅长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