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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改名换姓

    流动人口少,那就意味着人际关系相对简单。再加上这么个用弓箭的前提因素,嫌疑人的特征就更明显了些,破案的难度相对来讲也就会低很多了。

    如今那个目标嫌疑人是矿上的外来矿工,又有一个似是而非的作案动机,但假设这个矿工真的是在朝刘长岭射箭的话,又是什么事情让他恨上了刘长岭,甚至不惜出手杀人呢?

    而且,就算他真的要出手杀人泄愤的话,用得着从新红山那里远远的跑出来,然后等在这个饭店门口埋伏着行凶吗?他怎么知道刘长岭他们今晚会在这里有个饭局的?哪个预谋报复杀人的凶手会选择这么机会下手?说不通嘛!还有,种纬总觉得预谋杀人这种事情,用刀比用弓箭来得更有明确更有利一些。毕竟弓箭是远距离武器,而且射上不一定会死人。只有近距离用刀袭击,才有可能出现一击必杀的情况。

    如果不是奔着刘长岭来的,那目标就是自己了。那么又是谁盯上了自己呢?今天约在那里吃饭的人里边谁会把消息泄露给自己的仇家?更让人无奈的是,自己明明在新红山没有仇家的啊?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自己是什么时候在无意中得罪了这么位俺家呢?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这个拿弓箭射过来的人是什么目的。既然用弓箭射死人的可能不大,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没什么血海深仇,或者就是想报复自己一下出出气,让自己没法留在新红山呢?

    这个可能倒是有的。而且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个偷袭自己的人就有可能是那个失踪的现役士兵张长海。这样的话,这个问题可能就说得通了。他担心种纬去新红山后可能会认出他,会泄露他没死的秘密。然后得到自己来饭店吃饭的时候,就会事先躲到那里趁机给自己一箭,这样自己就不用去新红山了,也就很难发现他的秘密了。

    可是,这种假设真的成立么?

    如果张长海没死,人还在新红山的话,那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呢?难道不会有人认出他来吗?其他人不会透露他还活着的消息吗?而且他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去新红山,有必要吗?他就不知道这样行刺不成,反倒会把事情闹大吗?或者这次行刺不只是有张长海实施,还有其他人是他的同谋?那么他的同谋又是谁呢?

    就这么糊思乱想着,种纬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而且各种假设信息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乱,乱,就这么一直乱一去,乱成了一团麻……

    不知道想了多久,种纬终于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种纬睡觉还是比较警醒的,听到敲门声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和衣躺了一晚上,连衣服都没换。不过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衣服没换倒省事了。

    种纬走到门口,隔着门问了句:“谁啊!”

    “你好,种纬,我是王秘书,是李局长让我来通知你出现场,昨晚射伤刘所长的那个人找到了……”门外的人回答道,听声音有点像昨天见过的李局长的秘书。

    种纬一听这个消息,便慢慢的打开了门,确认门外只有一人后,也确实是见过一面的李局长的秘书,他这才侧身拉开了房门。

    “怎么,现在就走么?”种纬问门外的人道。

    “是,现在走,楼下车已经等着了,李局长他们已经赶过去了。”李局长的秘书答道。

    “好,稍等一下,咱们这就走!”种纬回房间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水,直接装到口袋里,然后跟着李局长的秘书下了楼。

    上了等在楼下的车,种纬才向这位姓王的秘书打听这一夜的情况。根据王秘书所说,昨天晚上刑警队的人根据刘长岭提供的嫌疑人的姓名和地址就行动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直接进行抓捕,而是埋伏在了矿工们休息的宿舍,然后派人进去暗中打听那个目标矿工是不是在宿舍里。

    结果自然是不在!于是几名刑警就守在矿工们出入的必经道路上守着,他们判断那名矿工如果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的话,他就很可能会回来。结果直到凌晨时分,他们才发现那个矿工鬼鬼祟祟的摸了回来。几名刑警一下子突然发动,就要上去擒住那人。谁料那人很是警惕,一发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几名刑警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把那名矿工追出两里多地,一直追到一处山崖上。

    谁料可能是因为天黑路滑,慌不择路的那名矿工一下子从山崖上摔了下去。等几名刑警找到来矿上的人,绕路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找到那处山崖下时,这才发现那名矿工已经被摔死了。而且经过仔细寻找,他们还发现了那名矿工身上携带的用来刺杀刘长岭的弓箭。虽然这名矿工已经死了,但至少人脏并获,这个案子算是破了。

    破了么?真的破了么?种纬的疑问没说出口,却郁集在他的心里。

    人死了,当然死无对证,即便不是他也是他了。种纬实在没法想象,几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伏击一句矿工居然还被他跑掉了。而且逃跑的矿工还居然能跑到一处山崖上,然后好死不死的摔了下去。这是什么?写电视剧本呢?这是什么样的蹩脚编剧才能编出的剧情?

    如果那个矿工真是起意杀人者的话,他干嘛还要回去?他不知道他已经露了形迹了么?他大半夜的返回岂不是找死?而且刺杀发生地在红山县城,嫌疑人死亡的地点在新红山,这名外地矿工大半夜的是怎么回去的?跑步回去的么?走的哪条路?警方干嘛不在两地之间的通路上设置卡口?

    不走大路么?那一个外来的矿工是怎么在大半夜里跑到山里头翻山越河的?他要真有这本事干嘛不外逃?还要往虎口里扎?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也许是看到种纬有些疑惑的神情,王秘书主动向种纬解释道:“咱们红山县的警力不是很够,昨天晚上红山县通往外界的几条道路都没封锁了,人手不够。没办法,去新红山的几个人才不得以进行设伏的。如果是设卡口的话,那得前封后堵,用的人手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事后刑警那边找到了一辆被撬坏锁的自行车,那家伙应该就是骑着自行车往来的。”

    “哦!”种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似的神情,尽量不把心里的疑问露出来。从上次张长海和矿难瞒报两件事情上,他能判断出红山县的司法机关在一些事情上处理得不清不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把疑问写在脸上,必须学会不动声色的演戏。

    “还有,我们的人在那名矿工的私人物品里搜出来两万多块钱。这个矿工一个月收入一千来块钱,这些钱顶得上他两年的收入了。而他才在新红山干了不到半年,这些钱应该都是他偷来的。具体是从哪偷的,还在调查之中。”王秘书认认真真的向种纬解释道,最起码从他解释的情况来看,暂时难以发现什么问题。

    红山县城和新红山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哪怕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走来也不过用了二十来分钟,种纬他们就抵达了新红山。

    到了新红山后,警车并没停留,而是顺着通往矿山的小路一路往大山深处驶去。据王秘书讲,这条路就是通往某处矿山作业点的道路了。他们只需要走上一多半儿,然后就需要走小路去那处山崖下的现场。

    “咱们过去的时候,是不是现场都勘察完了?尸首都拉走了吧?那咱们去了还有什么意义啊?”从早晨自己起来,到这一路赶来。至少也用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刑警队如果得到消息早的话,勘验现场可用不了太长的时间的。

    “不会的,咱们虽然出发的晚一点,但比技术科的人也就晚了一点而已。估计他们也就比咱们早到半个钟头,现场应该还在勘察呢。”王秘书对种纬答道。

    又往前开了不到五分钟的路,种纬看到前方的路边停着四五辆车,其中的三辆都是警车。路边还站着几名联防队员模样的人在值勤,一些矿工和当地人模样的人正站在路边围观聊天。再往远处看,青黛色的山峦上多了许多处疮疤,那应该就是矿山的作业点了。

    车停到路边,司机留在车上等待着,种纬和王秘书下了车,两人按着联防队员指点的方向沿小路往前走去。虽然小路曲折蜿蜒,根本找不到路。但沿着新近有人走过的痕迹,两人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是顺处的找到了案发现场。刑警队的人已经封锁了这里,技术科的痕检技术人员正在勘验现场。

    “种纬,这儿来,这儿来。”看到种纬和王秘书到了,早就等在一边的李局长远远的扬手跟种纬打招呼道。此时的李局长正脱了鞋,敞开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如果不考虑那身警服的话,李局长这形象活脱一位落草为寇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