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悲伤的胜利
· 我点下了「能量采集·魔改」的任务完成按钮。F91眼神涣散了数秒再度恢复神采，外表看起来依然如旧。 夜信者恭敬的对我行礼说道：“冕下，这边请。” 我走在士气高昂的队伍中央，前去观赏失败者悔恨的泪水。原本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却被某人瞬间扫兴。 “爸爸，我们的孩子最迟三十三年多就会出生了。” “呕噗！” 听罢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引来周围人们的惊慌。你们怕什么，我才是绝望最深的人！ 我双手捏着F91的脸颊吼道：“为什么！之前不是还说可以拖到六十六年以后吗？预产期坐火箭啦？” F91疼出了眼泪：“因为魔能采集效率提高了嘛！这也要怪小91哇？呜呜~” 天啊，自作孽不可活！ 没人提醒我如果升级「采集能量·魔改」会有这种出人命的副作用，否则我会默默的把这个手机埋进土里！ “恭贺冕下喜得贵子。” “你听错了。” 夜信者露出了崩坏呐喊者的表情用绝望的声音这样恭喜着我，但听到我的谎言之后又再度恢复灿烂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坚强还是脆弱。 我们一行人绕过一墙之隔。 叶墨卿王子身边只剩下几名侍女，再无其他，却丝毫没有逃走的打算。只见他持枪握剑一甩披风伫立在风中，那副笑容完全不像夺嫡争位的一只丧家犬。 迟些他会像的。 王子将手中的绿色光剑指向夜信者高声喊道：“jiejie，用皇家正统的方式来一决胜负吧！” 哈？ 我偷偷附耳问夜信者：“你比他大？” “回禀冕下，连体婴儿哪里来的出生先后，只是他喜欢装嫩而已。”夜信者迟疑了片刻问道，“他要求决斗，请问冕下妾身应该……？” 输到只剩梦想了还决斗个毛线啊！ 不对。 我忽然有了新的主意，遂振臂高呼道：“所有人都听着！第一位能单挑战胜逆贼叶墨卿的勇士，我将赐他贵族及副局长之位！”我干咳了几声改口道，“当然，这是替皇帝传旨！” 身后顿时传来了如雷的欢呼声。 他们开始推搡排队，一条百余人的长龙不消几秒便完成了，直指叶墨卿王子，后者则气得脸色铁青。 第一名上场的是隐身兵，在枪管上插上刺刀取消了光学隐身，扑上前和王子打的难解难分。不得不说皇宫人才济济。 我得找个座位慢慢看戏……额？ 我猛地一把拉住夜信者的胳膊将她拽起，低声呵斥道：“你干嘛？” “椅子啊。” “有这么多人在看，你都是要成为皇帝的人了，稍微注意下形象好不好？” 夜信者站起身，难掩「双色球只差一个号就五百万」的遗憾表情。 叹气。 坐在其他侍女组成的沙发上，一边看戏一边侧头向F91询问之前的镇子遇袭是怎么回事。F91汇报的非常详细，直到王子打败了第三位挑战者才结束，啰嗦半天总结起来也很简单： 从机械王城离开后，我们骑着化作飞龙的雅如兰返回泊东镇，然后我说了一句「有不详的预感，你们分兵严守泊东镇和泊西镇」就只身前往帝国境内了。 通过巴卡兔架设的通讯网络得知，泊东镇和泊西镇是几乎同时遇袭。污控局利用短距瞬移装置绕过围墙进行突袭，进攻并不激烈，似乎意在拖延时间。瑟尔和星羽千之夏组成了所谓的「起义军」大举进攻泊西镇，而卖女孩叛变里应外合，使原本就尚不完备的防御工事形同虚设。不过雅如兰时而变成奔狼，时而变成巨蟒，时而变成飞龙，时而变成蛮兽，以一己之力横扫千军。当然，最后还是我大显神威。只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击退了敌军，却对「如何击退」众说纷纭。其中最扯的就是有个年轻小伙坚称亲眼目睹我一口涂抹淹死了上百人，虽然没人信，但也没人张口否认。 污控局的领军人物──冰狐凌洛已押入地牢，其他士兵全部处决。 起义军见到损失严重就撤退了，逃离方向应该是泊北镇。 泊东镇和泊西镇皆无大碍，只是泊南镇因为烟雨阁的奇袭而尸横遍野，好不容易花费巨资制造出来的打印人类也所剩无几了。 我听罢点点头，大致了解了情况。这个叶墨卿和瑟尔联手坑我，毕竟利害关系一致。至于卖女孩的背叛我倒是不意外，因为异能详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用「小团体核心」异能交换来的战败玩家都会试图反叛。只不过，那个冰狐凌洛是谁？星羽千之夏又为何背叛我？ 一阵哄笑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头看向前面。王子一脚踹翻了第四名挑战者，前者全身是血气喘如牛，后者重伤濒死被人抬走。 还没打完吗？ 慢慢磨死他，我真的不着急。 这时，元启源过来了。只见他全副武装身穿动力铠甲，将面罩后扬露出了彪悍的笑容，肩头扛着一柄散发着神圣金光的长枪，枪尖上还挑着一颗人头。 “老哥，血都滴在你肩膀上了。”我不禁扶额，“那是谁的首级？跟你有杀父之仇吗，至于如此残忍到处显摆？” 元启源哈哈大笑，豪爽依旧：“宇扩局局长的首级！论残忍我可比不过你，你看看堂堂一名王子都被你玩弄成什么样了？” 我回头瞥了一眼王子。衣衫褴褛全身血衣，发丝凌乱，眼神凶恶，单膝跪地扶着膝盖似在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 好像确实很狼狈啊。 我问向身旁的夜信者：“很残忍吗？” “没有啊。” “那就再残忍一点！”我高喊道，“我看戏有点腻了，从现在开始两个人一组！打赢王子两个人都赏！” 身后的欢呼声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元启源笑道：“现在的小子真是不能小觑。又有实力又心狠手辣，还好你是我们这边的，不然真是头痛。” “你为什么只提着一个人的首级？” 元启源一愣，回答道：“幽色深渊吗？逃了。我们是老对手，他已经摸清了我的路数，狡猾的很。” 我脸颊抽了抽，为什么让人逃走你还说的如此坦荡，羞耻心何在？ “卑鄙小人！敢不敢与朕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王子怒吼道，难以相信他一眨眼的功夫又击败了两人。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姿，我感觉到了违和感……莫非是剧情限定，必须要单挑才能打败他？ 懒。 我挥了挥手，又扑上去了三名挑战者。 突然我向后摔倒在地！ 咦？ 屁股下的座椅突然就瘫软在地一动不动。我没着急站起身，先是摸了摸她的脖颈……死了！ 莫非是？ 我一边迅速查看物品栏里的「侍女4746之魂」，已经达到100%，一边询问周围的人死掉的侍女叫什么名字，答案和我的预料一致。 我慌了。 我惊恐的到处寻找侍女4747，将她呼唤在我的身前，死死的盯着她。 当王子击败了四名挑战者之后，这个侍女也如同断线傀儡般突然全身一软摔倒在地，没了性命。 不，这不可能！ 难道我的体液真的有毒？逗我的吧？ 王子一副灯枯油尽的模样，看到我惊慌的表情，不明所以的付诸嘲笑：“朕知道你怕了！朕乃上天选定的皇帝，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挫败的！” 我确实怕了，但和你毫无关系。 我这个病太要命了，原因不重要，找到破解之法才是当务之急。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直陪伴他的最后几名侍女身上。我示意士兵们将那些美女们都抓到我的面前来，统统跪下。 王子突然暴怒起来！ 他一边奋力和五名挑战者厮杀一边咆哮道：“贱民！你要对她们做什么！她们都怀有朕的骨rou！”却无法靠近我半步。 没理他，我数了数眼前跪着的侍女，共八名。我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分你几个？” 元启源咧嘴摆手：“我家夫人非常彪悍。” 罢了。我吩咐夜信者多找些套子来，后者办事如闪电。 默默套上。 “畜牲啊！你要做什么！”叶墨卿反复开启大招，一圈圈锐利的剑气不断如昙花乍现，然并卵。 “吖，爸爸，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要做什么？”F91慌忙捂脸。 我敲了敲F91的头，声色俱厉的说道：“给我仔细看清楚，爸爸病了，你必须认真找出症结所在，刻不容缓。” 它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然后死死的盯着我。 王子还在不断叫骂着。好吵耳，我这里真的是急症啊。 我示意众人将王子擒住。 将他的头板向我这个方向。 扒开眼皮。 “看清楚了。”我摸着第一个侍女的头问道，“你愿意吗？” 宇宙的定律是绝对的，女人们都会爱我。眼前这个侍女也不例外，脸红着点点头。 我让她跪趴，和王子面对面。前者一脸幸福，后者两行血泪。 礼成。 我抛下瘫软的侍女，查看物品栏。靠！又多了一个小人偶，写着「侍女2781之魂」。用套也不行吗！ 实验继续。 套上。 令第二位侍女张嘴。 礼成。 无语，又多了一个小人偶，写着「侍女2782之魂」。 我让第三个侍女坐在我的怀里，分开双腿面向王子。 我挥舞灵巧的手指。 泛滥。 礼成。 我快要崩溃了，还是有小人偶！写着「侍女2783之魂」！这已经和体液毫无关系了好吧！ 我让第四个侍女坐在我的怀里，搂紧我的脖颈。 热吻的同时，我死死的盯着物品栏的变化。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侍女的全身越来越酥软，瘫坐在地，与此同时物品栏里出现了「侍女2784之魂」！ 我痛苦的揪着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甚至如果吻的太深沉也会出人命，这是什么绝症？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让第五个侍女跪趴在地，面对着王子，并使出了秘技菊花残。 物品栏里出现了「侍女2785之魂」。 第六个跪在我的跟前用双峰夹住。 几分钟之后，出现了「侍女2786之魂」。 第七个用膝盖窝夹住。 几分钟之后，出现了「侍女2787之魂」。 第八个用手握住。 几分钟之后，出现了「侍女2788之魂」。 八个侍女全是有套的！我哭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深沉的悲伤和绝望，眼前一黑几乎昏倒。我的未来已经没有任何色彩了。 王子也哭了，血泪在他的双膝附近积满了直径半米的血塘，遂气绝身亡。 隐身兵确认王子已死，并从他的怀中搜出来一双黑丝。 额。 那是我和叶墨卿初次见面时被他阴错阳差扒掉的那双。他居然一直揣在怀里？尽管王子已经全身负伤如同烂抹布一样，但是黑丝却丝毫无损，甚至连一点血污也没有。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混战之中保护住它的，却只觉得心中有了一丝触动。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其实我的心里是有恨的。他是我统一大业的绊脚石，况且是首位敢盯上我的男人，纠缠到我的地盘，还大肆搜查寻找我的踪迹，令我菊花自危。我对基情毫无兴趣，但凡敢盯上我菊花的男人都一律不得好死。不过换一个角度考虑……其实他只是喜欢上一位美女而已，又何错之有？ “等等。” 我阻止了隐身兵们拖走王子的尸体，将后者揣进怀里。 其实我收走他的尸体究竟是想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我呆站在原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帝国的皇位之路已然踏平，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啊。 良久，夜信者才敢搭话：“冕下，我会尽快举行登基大典，两三天之内。” “恭喜了。”我只是淡淡的抛给她这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便不再吭声。 所有人看我的态度明显有古怪，也不再敢高声欢呼。一场战争的最后胜利好像被我弄得颇为冷场了。 不想说话。 我一直等到这八名侍女如预料般突然暴毙，才失魂落魄的拖着F91的手默默离开。离开人群之中，离开皇宫之外。 走了很远。 它终于忍不住了，从身后突然将我举起，然后反复抛向空中。 反复抛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抱紧我，趴在肩头问道：“爸爸心情好些了吗？” “嗯。” “是因为病吗？小91看懂了，和体液并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要是「发生关系」对方就会死掉。” “……嗯。” F91摸着我的脑袋安慰道：“爸爸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鼻子一酸，但完全不觉得这件事会有好转。至于箇中缘由我也猜到八九了，必定和机械王城那次许愿脱不开关系。 我以后该怎么活？明明之前月偶愚的态度有所好转，我有预感很快就能将她再次纳入水晶宫之内！白井辉对我忠心不二，假以时日她也会被我感化，解除封心。但我现在不能碰她们了？那夜信者怎么办，她的小火苗还指望我去扑灭呢。露水易干呢？她才刚刚答应我的求婚，难道从此让她守活寡吗？雅如兰怎么办，她才刚刚明白的说出了「喜欢我」，尽管还是一堆毒舌抱怨，但我感觉是有希望攻陷的啊！ 我确实赢了江山，但却输了更多。 提示音响起。 手机的提示音是永远不看场合气氛的。我低头查看新来的任务： 「主线任务：战争的飓风眼-终 @妥善处置污控局的余孽 @达成条件：找到幽色深渊 @奖励：经验 30w @备注：胜局已定，我想你应该有余力接受污控局局长的投降了，此刻他的生死已不再重要，差别无非是重新效忠的活人或者是敌对的死人而已。」 幽色深渊吗？ 我点下了任务的完成按钮。 唰！ 瞬移到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房间装饰非常干净整洁。而在办公桌前，站着一位浓妆女子，用手枪指着我。F91持盾挡在我的身前。我们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我看着眼前的浓妆女子，不禁歪头问道：“幽色深渊……局长？” 他默不作声。 此刻的局长大人就和我最初在泊东镇遇到的时候一样，姿色尚好化妆过浓，令本来就情绪不高的我勾起了往事回忆。 我将F91拨至一旁，后者诧异的看着我。 我上前几步，对幽色深渊说道：“投降，或死。” 他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只不过声线已变得细腻温柔。他后退几步，坐在办公桌沿，将手枪无力垂下，收了笑声却挺不住肩头的颤抖。 “不愧是七夜浊，奇人，奇才，不可思议……”幽色深渊低着头，令人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你就像从天而降一样毫无来历。实话告诉你，我一直在派人查你的底细，甚至不惜和元启源联手。你既不是帝国境内人，又不是废土居民，更不是遥远的荒漠民族，不是克隆人，不是机器人，甚至不是像白井辉那样从异界而来的。神奇，你是什么人，为何而来，为什么只来了寥寥数日就搅得整个世界鸡犬不宁？” 才数日吗？我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 他松开右手，任凭手枪掉落在地：“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皇帝会不会遇刺？联纹会不会消失？蓝海会不会崛起？科研局局长会不会行踪不明？瑟尔会不会如此不安分？两位王子会不会依然和睦，一如既往的轮番扮演皇帝，共同为了帝国福祉而努力？你所谓的无敌神教会不会还维持在一百人？”他顿了顿，补充道，“抱歉，纠正……已经改名叫科学神教了是吧？呵呵……” “爸爸，他疯了吗？” “快了。” 幽色深渊摘掉了自己的假发：“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只是想做好自己而已。” 果然是女装吗。 幽色深渊缓缓走向办公桌后面，打开抽屉，令F91再度举盾放在我身上，我则示意无妨。这位前局长大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存在了。 他将一台简陋的机器摆在桌上。 那是什么？有点像老式的收音机。 他打开机器，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无线电？他要联系谁？现在联系任何人有意义吗？ “从始至终知道王子其实有两位的局长只有元启源和我，前者偏爱夜信者，并负责武术指导，而我则指点叶墨卿。他俩都是可爱的孩子，善良勇敢正直聪慧，前途无量。他俩原本都可以成为一代皇帝的，却因为你！” 不，就算没有我，皇帝之位也容不下两个人。 他瘫坐在办公椅上，似乎放弃了一切：“是我输了。兵败如山倒，成王败寇，就算我现在跟你同归于尽也于事无补……我真的累了，太累了，每天都活在虚伪之中。抓捕间谍、叛徒、恐怖分子甚至和皇帝政见不和的每一个人，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虚伪之人？”他顿了顿，爱惜的摩挲着那台无线电，“我只是……舍不得他而已……” 这无线电是纯金的吗？ 忽然，无线电那头响起了一把男人的声音：“（沙沙沙）……这里是肘子，是幽幽吗？” 啥？我有点懵。 幽色深渊流下了一滴眼泪，提起了简陋的话筒说道：“是我，肘子……很抱歉上次我失约了没有去见你，其实我当时已经到你那里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我想见你。” 幽色深渊苦笑了一声：“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也许不会再见了。我爱你。” 说罢，他拔掉了无线电的电源。 转而面向我，此刻的神情变得大不相同，之前还失魂落魄，现在却变得了无牵挂。 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可以杀了。” 我犹豫了。 这种和元启源多年宿敌的高手，尽管没见识过其厉害之处但也应该不虚其名，若是杀了确实可惜，若是不杀又自埋地雷。 我该怎么做？ 还有叶墨卿王子的尸体，我该如何处理？ （括号里是身为秘书的F91的建议，不代表作者观点） A，杀掉幽色深渊（小91听说过很多污控局局长的传闻，他还是很厉害哒，目前很难找到足以替代他职位的优秀人才） B，放过幽色深渊（除了重新启用他当局长之外应该还有许多其他的处置方式，全看爸爸愿意承担多大的隐患了，并不需要担心他会事后谋反） Z，「星期八」异能 · 1，尝试复活王子（即便复活他也免不了要受到流放之刑，帝国境外全是毒素，对于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也许比死掉还辛苦呐……） 2，不去复活王子（小91认为曝尸荒野或皇家厚葬之间的差别还是蛮大的，也许应该再次和夜信者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