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9落井下石之人
“若是换了以前，我龙家自然是不好意思提这种要求的，可是现在嘛，谷家的情况外人不知道，难道谷家主自己还不知道吗，雨荷若能嫁给我家大公子为妾，那是她的福气，否则一等花雨神殿完了，她怕是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万管家不急不忙的说道。 “住嘴，别说我谷家还没倒，就算倒了，我谷清阳的外孙女也绝不可能任人羞辱，送客！”谷清阳端茶送客。 “谷家主，你先别生气，有的事情还是想清楚再做决定不迟。”万管家非但没走，反而还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是啊谷家主，万管家也没有说错，这么大事，还是先想清楚再做决定不迟。”屋里其他几名老者上前劝道。 “周家主，何家主，谢家主，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这几名老者，许清阳脸色微微一变。 这几人都是与他相交多年的好友，这时候却说出这种话来，明显是在帮龙家说话，让他本已怒火难平的内心，又添几分悲哀。 “谷家主，我也不瞒你，先前来的时候我已经跟这几位家主大人商量好了，只要你肯答应这门亲事，以后你们几家的生意我龙家必会多加扶持，若是你不肯答应，那就别怪我们龙家不给面子了。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们谷家现在也就靠点进帐了，若是没了这几家的生意，我看看谷家该怎么办？”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万管家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威胁道。 虽然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谷清阳还是心头一阵冰凉，望着那几名家主的目光，也满是怒火。 “周家主，何家主，谢家主，当初你们几家落难的时候，我是怎么帮你们四处求情的，若是没有我谷清阳前些年的照顾，你们几家哪有出头之日，你们当初又是怎么跟我说的？”谷清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几家都是天阳城的小家族，过百年前落魄的时候差点被人赶出天阳城，后来求到了他的头上，他一时心软，帮他们四处求情，才终于在天阳城站住了脚跟，而后又靠着谷家的扶持，渐渐壮大起来，如今在天阳城也颇有些名气。 几位家族曾经发过誓奉谷家为首，与谷家共进共退永不背叛，没想到才百年时间不到，胳膊肘就已经拐向了外人。 “谷家主，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我们几家能有今天不容易。”谢家主有些尴尬的说道。当年的誓言就像个屁一样被他放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 “再说这门亲事对谷家也不是坏事，我们也是为了雨荷好。”周家主也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滚，恩将仇报的东西，都给我滚！”谷清阳气得全身发抖，猛的站起身来指着几人的鼻子骂道。 “谷家主……”周家主还想再劝，却被万管家挥手阻止。 “我们走，我倒要看看，谷家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哼。”万管家冷冷一笑，带着那几名吃里扒外的家主朝外走去。反正也威胁得差不多了，他相信谷家总有服软的时候。 几人一走，谷清阳就跌坐回去，原本就苍老的面容，好像又老了十岁。 两名稍显年轻点的老者却还没走，彼此对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外公。”门口，响起沈雨荷清脆的声音。 “雨荷，你怎么回来了？”谷清阳猛的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沈雨荷。尽管已有近十年没见，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外孙女。 “我陪主祭大人来天阳城参加祭神仪式，顺便回来看看。”沈雨荷说着介绍沐寒烟等人和谷清阳等人认识。 “原来是沐主祭，主祭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知道了沐寒烟的身份，谷清阳赶紧起身行礼。 “谷大人不必多礼，我和雨荷在神殿的职位虽有上下之分，平日相处却是朋友相称，来了谷家我就是晚辈，谷大人这个礼我可受不起。”沐寒烟赶紧还礼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雨荷涉世不深，以后还请主祭大人多多照顾。”谷清阳也性子洒脱，也没有拘礼。 “雨荷帮了我不少忙，其实是她照顾我才对。”沐寒烟见谷清阳不像文高仁那么食古不化，倒是感觉挺轻松的，笑着说道。 “这么晚才到，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先让你大婶给你做顿好吃的，一会儿再过来，我还有点事跟你汤爷爷冯爷爷谈谈。”谷清阳问了几句沈雨荷近况，不好冷落了其他两位客人，对沈雨荷说道。 “是因为龙家的事吗？”沈雨荷咬着嘴唇说道。 “你都听到了？”谷清阳脸上的笑容一僵，黯然说道。 “嗯，我听到了，谷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沈雨荷说道。她不但听到了，万管家几人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给了她几个白眼，不过她知道谷家现在情况不妙，倒是没有冲动。 “雨荷，你放心，我谷家就算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会任由家里人受此羞辱，这事你别管了，外公自有主张。”谷清阳干脆的说道。 或许是见到外孙女的缘故，他苍老憔悴的面容倒是有了几分生机，脸色也好看多了。 “外公……”沈雨荷的眼中泪光盈动。 沐寒烟看了祖孙二人一眼，心头有些感慨。先前谷清阳和万管家等人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其实这种联姻在世家之中司空见惯，为了家族利益，便是亲女儿都能牺牲，何况只是一个外孙女儿。谷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谷清阳却能断然拒绝龙家，实在让她又是佩服，又是感动。 “外公，你准备怎么做？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沈雨荷擦了擦眼睛，问道。 以前只知道外公疼爱自己，却不知道那种疼爱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现在才知道，即便家族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外公都绝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半点羞辱，她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你不用多管了，交给外公就好。”谷家主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