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一章 月之回忆
宇智波旧址。 天空中的云朵遮盖月光，黑暗降临大地。 伴随而来的木屐，踩踏着地面发出的“沙沙”的声音，渐渐逼近爬满青苔，有些岁月青葱，布满尘埃的大门。 吱呀—— 随着大门的开启，天空中的月光，自圆形屋顶的孔洞中挥洒而下…也将坐在屋子中央的男人照亮。 就像是在银色聚光灯下那样——宇智波鼬，那张有着法令纹的威严脸上，出现微不可查的波动。 “最近一次来，还是我进忍者学校前，族里聚会时的事情了…鼬，你还是那副让人作呕的姿态，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希望你的器量也能跟你的话一样狂妄。” 时隔多年，两人眼中的三勾玉写轮眼终于对视在一起。 佐助看着周围突然变化起来的环境：那个自己铭刻在心、痛苦绝望的夜晚，又一次出现。 而且自己…也变成了那个“一无所知”的小男孩，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是倒着回忆，都能完完全全的记忆起来。 沙沙… 夜风拂过树叶、帘子、电线…窗子上的台阶，被一群黑色的乌鸦占据。它们那红色的眼睛中，似乎透露出怜悯、不忍、残忍、无情这种“善恶”皆有的情绪。 哇哇…张开嘴巴的乌鸦，叫声中满是悲凉。 这周围的一切，都是佐助记忆中所经历的事情…可那时候，年幼的他，根本就不曾发现这种“明显”到了极点的提示。 哗啦… 风再拂，吹的已经残破的纸窗猎猎作响，如哽如泣的声音袅袅而来。 转过街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他出门时，笑着送自己豆沙包的胖大婶，鲜血快要干涸，夹杂着浓重、刺鼻，挥洒不去的，让人恐惧的味道。 “我是不是该配合你将这出戏演下去？” 当初的自己，黑色瞳孔紧缩到极致…恐惧蔓延至心灵，不安，仿惶，跌跌撞撞。 没有任何回应，似乎这一切都是真的…也的的确确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也许是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也许是看到月光下、石椅上鼬的一瞬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在这个五感被放大了多倍的世界中，自己并不介意，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重新经历一遍曾经的绝望。 是的，只是曾经的绝望…如今的自己，想要离开这里，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昏暗的灯光下，四溅于墙壁上的鲜血，诧异、狰狞、不甘的族人尸体，无规则的，横七竖八的堆在地面。 脚下有些黏糊糊的——因为死的人太多了，鲜血自然就像小溪一样，汇集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就是左夫家的那条秋田犬，也随着它那仅有三岁的小主人，被人随意的丢弃在了房门前——似乎是在他回家的时候，被人一剑杀死的。 一幕幕的惨剧，就这样以一种最残忍、最直观的方式呈现在了眼前…这可比所谓的电视机上的画面，要鲜活的多了。 愤怒吗？是的，自己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紧握的拳头，恨不得马上就拔出剑，将那个男人的心脏刺穿。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的。” 吴用的话，突兀的出现在脑海里：那什么才是真的？如果连这种不容质疑的真相，自己都否定了，那还有什么能让自己相信。 “抱歉…” “一、二、三、四、五…” 一具具尸体被翻动，手中的触感…却如此的真实。 “二十一。” 那赶紧利落的杀人方法，终于呈现出另一种模样…很明显，鼬在杀人时不可能变着“花样”杀：如果他真的连这一点都考虑到了的话，自己当初就已经死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清楚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鼬和另一个有着同样眼睛的人，两人对宇智波一族进行了屠杀。 吱呀——黑暗的玄关出现。 啪嗒——轻车熟路的将灯的按钮打开，自己情绪也终于有了波动。 “mama留下的晚餐味道，可惜…” 眼睛扫过最后有着父母气息的屋子…佐助进入自己的回忆中。 几分钟后，重新醒来的他…再一次迈步，走向父母的卧室。 在那里，那个男人…会站在父母的尸体前，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推门、关门…月光下，屋内的父母“不见”，只有面带笑容的宇智波鼬：“佐助，你成长了。” “这种成长，我宁愿不要…那晚发生的所有事，年幼的我，多希望那是一场幻觉。不过今晚，这些确实是幻觉。” “原来是在逞强吗？真是让人失望，你就带着这种天真的想法，来到我身边了吗？”鼬脸上的赞赏消失，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天真？哈哈、哈哈哈…那你就快用万花筒写轮眼，杀我试试看吧。还是说，现在的我，凭你的器量已经无法测量了呢？” 噗嗤…鼬背后的短刀，刺入他的身体。 疼痛传来，佐助脸上纹丝不动…只是眼中三勾玉写轮眼化作了三个椭圆形交织在一起，组合而成的直勾玉，万花筒写轮眼。 咔擦—— 镜面破碎的声音出现，这虚幻的世界同样也如同镜子一样，被摔成碎片。 “噗…” 月光下，石椅上的鼬，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嘴巴，鲜血却还是不可抑制的上涌。 包裹他那闭合的左眼，同样鲜血渗透而出：“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从容…原来是和我有了同样的眼睛。佐助，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强行冲破月读的佐助，揉着有些发涨的眼睛——却也比鼬那凄惨的模样强上太多。 “这双眼睛，从开眼开始，就走向了黑暗。越是使用，就越会被封印。” “封印？这很正常…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会有苛刻的限制。” “不是限制，是永远的失去光明。” “这也是控制九尾要付出的代价吗？” 佐助的话，让鼬突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