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天之殇
“坐下吧，既然你已拜我为师，那么有些事情也得让你知道了。” 天老沉默了良久之后，开口说道。 林嘉闻言，坐回了椅子上，极为认真的道： “老师，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老夫名为天一，天地的天，唯一的一，是长生天界现今丹道第一人！一千五百多年前老夫入天界禁地太古深渊，偶得幻世灵珠，然而耗尽半生也未能使之认主，直到后来才弄明白幻世灵珠本就是混沌自然孕育之宝，除了灵珠自己择主之外，基本上没有可能让灵珠强制认主，老夫自以为得到灵珠的消息很是隐秘，却没想到还是泄露了出去，最终魔主找上门来，老夫拼尽全力也才逃掉了一半的残魂！这还是灵珠的能力，否则怕是要彻底的神魂俱灭了！”天老语气沉重的说道。 “老师，长生天界是什么地方？魔主又是谁？”林嘉询问道。 “混沌初开，便衍生了长生天界！这距离你目前还太过遥远，等你到了一定境界自然会知晓的，至于魔主！他是有史以来人族最大的敌人！”天老面带仇恨的道。 “十万年前，魔界与长生天界的界壁被魔族一位大能误打误撞的打穿！人魔两族首度会面，因为人魔本质的不同，天生厌恶对方身上的气息，而魔族生性残暴，魔界已经被常年的内战打得破败不堪，魔族发现长生天界的时候，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随后一支支的魔族大军便入侵了我人界！从那时候开始人魔大战便从未停止过，甚至为了不损坏两个界面的本源，开辟的两界战场！不过当时人魔两族一直是势均力敌的场面，谁也灭不掉谁，局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直到一万多年前，魔族出现了一个旷古烁今的奇才，不仅个人实力强大到无法想象，更是一统整个魔族，没人直到他叫什么，所有人都叫他魔主！魔主的出现，让魔族疯狂了起来，不断的蚕食着我们人界，从长生天界到各个下位面，全部成了人魔战场！你们楚国的远古战场就是当时留下的，那一战天昏地暗！整个魔族人族不管是站在巅峰的高手，还是普通的百姓，可谓是全员皆兵！” “那一战打了快五十年之久，魔族强在个人战力上，而我人族却是强在阵法一道，凭着阵法，让人界免遭沦陷，直到最终的决战，我们人族成功的在两界战场将魔主引入事先布置好的百劫归元阵中，以百名人族顶尖高手付出生命的代价耗死了魔主！” 天老声音说得有些哽咽，虽然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可一想到当时的大战，天老都会悲痛万分！那一战也是人类唯一的一次，精诚团结一致对外！ “当时的那一战，人魔两族的高手死伤殆尽，以魔主的死画上了句点，魔族退回了魔界，我人族幸存下来的人，封印了人魔两界的通道！而我就是当时的幸存者！亲身参与了那一战，现在的人称那一战为上古人魔之战！” 说道这里，天老停了下来，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林嘉心中也听得热血沸腾，这是种族之战，整个战役中没有什么投降、叛敌一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族才能彻底团结起来吧！ 林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天老！ 此刻，林嘉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位迟暮的老人！天老身躯虽然虚幻，却让人有种顶天立地！人族脊梁的感觉！ 林嘉肃然起敬！ 良久之后，天老慢慢的回过神来，满腔的回忆化作了一声叹息！ “唉！！！我们付出了人族一百位通天彻地的高手！战旗之上多出了一百人族不屈的英魂！他们明知必死！却都义无反顾的去了！没有丝毫胆怯！没有丝毫怨言！满腔热血化为一句~人族不灭、后世当兴！然而这近万年我们都认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魔主，却活了过来！！！小七，你知道老夫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天老哽咽的说道。 林嘉心中也随着天老的情绪起伏着，有些感同身受。眼角不断有眼泪流下，林嘉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今天天老讲述的这些话，让林嘉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此英豪！上苍有泪！何况是他。 “老师！逝者已矣！先辈们拼死一战终归带给了人族万年的时间，我相信就算魔主复活！我人族一样能让他再死一次！如果将来某一天我有这个能力！百人之中必有我！！！” “小七，你有这个心就够了！算老夫没有收错徒弟！魔主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瞬间，证明我们当初失败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一万年来为何魔主百般隐忍，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族被他毁掉，老夫放弃了逃走的机会，在他离老夫最近的时候，老夫自爆了！虽然没能拉上他垫背，但也让他受伤不轻，百位先贤为人族争取了万年，老夫不才，争取百年时间还是能做到的！”天老神色激动的说道。 林嘉看向自己这位刚刚拜的老师，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林嘉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天老跪拜而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林嘉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但他就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然而像上古战场的百位先贤，自己面前的天老，就是人族的天！！！ “小七，起来吧，老夫的时间不多了！刚刚也有些说远了！”天老看向林嘉，眼中带着nongnong的喜爱。 “老师，您怎么了？您放心以后您在灵珠内好好安心养魂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徒儿我，我定会让师傅有朝一日重现世间的。” 林嘉听着天老的话，仿佛听出了一丝端倪，天老今天有些不对劲！ 他不知道天老是不是做了什么决定，但林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七，你有这个心，老夫便已经知足了！老夫虽然自爆伤到了魔主，灵珠带着老夫残魂逃过一劫，可魔主是什么人！当初老夫魂魄健全，他都能找到老夫！现在老夫的还有一半残魂应该落入了魔主手上了，通过那一半的残魂，魔主应该很快便能找到老夫！找到你！找到幻世灵珠！那一切便完了！我不知道魔主隐忍这么多年究竟为了什么，但老夫猜测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这颗灵珠！所以老夫可以死，但灵珠和你不能暴露！”天老话语里带着一丝决绝！ “老师！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么！您是不是太过于担心了！您可以躲在灵珠里面不出来啊！老师！魔主就算再厉害应该也找不到躲进灵珠内的您吧！” 林嘉心里有些慌了，他听明白了天老的意思，天老是怕因为自己的存在，让魔主感应到，魔主真要是杀过来，谁也挡不住，到时候自己死了是小事，关键灵珠会暴露，虽然灵珠不能强行认主，但魔主却不能以常理度之。 天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以自己的毁灭，带给林嘉和灵珠安全的空间。 林嘉双目通红，眼泪不断的落下，他总算明白天老今日为何有些反常了，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林嘉此时心如刀绞，他不知道怎么去让天老放弃这个念头，他能想到的任何理由都不足改变天老的想法。 天老笑着看着林嘉，眼神之中仿佛对于生死看得极为的淡！天老凝神半响之后，一指点向了林嘉的眉心。 林嘉只感觉脑海突然一震，无数关于丹道的经验、丹方、丹道阵法、收丹诀等等全部传进了自己的脑域之中。 “小七，关于丹道，老夫便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了，老夫孑然一身总算也是后继有人了！颖儿到时候你就代师收徒吧！武技什么的没有适合你们两这个境界的，大部分武技老夫都封印在灵珠内了，你到了神府境界之后，修炼了神识应该就能开启灵珠了，到时候你自己挑挑有没有适合的武技。” “老师……” “小七，你不用劝老夫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也知道老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劝不了老夫的，唉….有句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现在想来这句话对我们师徒而言不能更适合了！小七，以后的路就得你自己来走了！”天老虚幻的手摸了摸林嘉的头说道。 “老师，您放心，徒儿定不负老师的期望！如若将来魔族来袭，徒儿必将为人族流尽最后一滴血！”林嘉神色坚毅的说道。 “小七，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对任何人！包括至亲的人，都不能透漏关于灵珠的一切消息！这是为师对你唯一的要求！”天老极为慎重的说道。 “徒儿谨记老师的话！只要我活着一天，灵珠便永远在混沌中消失！如若哪一天非死不可了，我也尽可能的让灵珠随我陪葬，深埋大地！”林嘉含泪说道。 “以后的路很长，不要好高骛远！不管任何时候都要遵循自己的本心！道心赤诚则无心魔！” “谨遵老师教诲！” “小七，不要太过伤感！也许我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别忘了老夫还有另外一半残魂，虽然在魔主手上，但也算有个念想！”天老笑着道。 “老师…….”林嘉此刻早已泪眼模糊了，钻心之痛莫过于此吧。 可能失去一个亲人也不会令林嘉如此痛心，可能这就是人族的伟人、圣贤吧！圣贤陨！天地同悲！林嘉说不出话来，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老，将天老的身影牢牢的记下心头，刻在心上！ 天老看了林嘉一眼，带着深深的不舍，轻轻一叹，本就模糊的身影化作点点光芒飘向了天空。 林嘉追了出去，早已模糊的双眼，看着那点点光芒彻底消失在天空里。 “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林嘉凝视着天空，良久良久，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院子中。太阳落下了！天空中已是漫天星辰！ “老师！在我们家乡，传说人走之后便会化作一颗星辰，不知道您是其中的哪一颗呢！” “老师！我经常会凝望星空，当我想家的时候！” “老师！以后当我想您的时候！我也会经常凝望星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