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流年不利

    进入八月突然就下起了雨，连着许多的日子，阴雨连绵，有时是狂风暴雨，有时是柔风细雨，虽然不能外出，可是凉爽的天气，让淑馨心情舒畅了不少。只是庄嬷嬷似乎天天念叨着，这会子下雨这不是要了庄稼人的命吗？淑馨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越来越忙的商瑞让淑馨有所想法。

    这段时间，商瑞又忙起来了。

    快到了秋收的季节了，农民伯伯都忙了起来，农业大国的官员们自然也就忙碌起来。只是今年似乎不像是个丰收的年头。

    开花传粉的季节，不是暴雨就是小雨，阴雨连绵，受不上粉，自然就结不了果，丰收自然就没有了。看到地里长得高大的庄稼，埋在地里的粪肥都转化成了庄稼的枝干和叶子，庄稼棵子倒是壮实，可是剥开皮，里面的果实没结几粒米。愁煞了庄稼汉，当地的官员自然上报州府，最后流转到周大人的案头上了，商瑞自然就得和周大人一起忙碌起来。

    一连几日，商瑞跟着周大人跑遍了苏州管辖的大大小小的县，下到田地，和农民们交流，考虑对策。

    去年，年景不好，没有收到多少粮食，上一季到是收了不少的粮食，交了租子，省吃俭用，也还能坚持到开冬，这是第二季的粮食，本来指望着能有点儿收成，这样就能坚持到过了今年冬季，到了开春，地里就有野菜了，谁知道，这竟然是就是个庄稼棵子呀！

    周大人想要旧令新事，由富人接济穷人，可是经历去年，哪个富人手里还有富足的粮食，即使有怕也不敢往外接济了，万一明年还这样呢？人总会先想着自家的温饱，富余了才去接济别人呢。

    愁眉苦脸的商瑞，在外奔波了不过几日的功夫，本就不胖的身子，更加消瘦。淑馨见到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这还是玉树临风的侯府大少爷吗？

    “这是怎么了？”

    “唉，流年不利啊，今年怕是又要难过了。”商瑞端起面前的茶水，咕咚喝了下去。

    “这么渴，也没个人照顾吗？”

    “有水袋，早就喝完了，这几天倒是好天气，前段时间，那刮风下雨的样子，唉，你说周大人来了这才几年啊，没一个好年景。”商瑞感叹起来。

    “天降大任于斯人，老天在锻炼他呢。”

    “锻炼？还不是苦的老百姓。”

    “没想到你个大少爷还挺体恤黎民百姓的吗？小女子在此代表老百姓们谢过你啦！”淑馨想弯腰来着，可是这个眼前的肚子，让她行礼不成，自然有些恼羞成怒了。商瑞赶紧过来扶起她，别摔了。

    “都怨你。”

    “好好，都是我的错。”

    “哼！”

    楚嬷嬷见到商瑞的时候，心疼的不行，拜托庄嬷嬷赶紧多做几个菜。

    “少爷，您这是？”说着就摸起眼泪来，商瑞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与她自然有份特殊的感情在。

    “嬷嬷不用担心，不过是公务上的事情。”

    “少爷哪里受过这份苦，下面的奴才这么多，怎么不多分担一些，奴婢听说侯爷给您派了两个人来，您怎就不多让他们去做？让老祖宗看到您这样，还不心疼死。”

    “衙门里的事，而且，周大人也是身体力行的，我不过是他的属下，不能特别了。何况来苏州不就是历练来了么？嬷嬷不用担心了！”

    “奴婢去厨房给您煲汤，好好补补。”楚嬷嬷也知道外面的事情，哪里是个妇人能说的，看到少爷这样是心疼，可是少爷决定的事情，她们做奴婢的也只能听着罢了。

    果然，饭后没过多久，楚嬷嬷还有言嬷嬷就端来了两碗汤，楚嬷嬷的那碗是给商瑞的，言嬷嬷的就放在了淑馨的面前。

    “少爷，您看奴婢这脑子，言嬷嬷不是最擅长药膳的吗？今儿幸亏在院里碰着了言嬷嬷，这才有了这份汤。您可得好好补补。”楚嬷嬷转过来对淑馨说，“姨娘，您这份是言嬷嬷专门为您熬制的，言嬷嬷初来乍到，这份药膳，言嬷嬷早就想给您熬了。”

    “是啊，奴婢只是没想到路上，雨水打湿了行李，带来的药也不能用了，前几日，奴婢这才将药凑齐，这个药方子是外子祖传的，主要就是给孕妇补身子的，您尝尝。”言嬷嬷接过话头。

    “我小时还吃过言嬷嬷的熬的药呢。”商瑞说着给淑馨一个鼓励的眼神。

    “两位嬷嬷有心了。”淑馨最讨厌的便是重要，小时候，吃糖吃的多了，牙疼，去了各大医院，不管是输液还是打针吃药，都治不好，还是疼的哇哇哭，爷爷找了一个老中医，讨来了一个疗程的药，那药就是中药。通常都是一碗中药，喝一半吐一半，从此淑馨就恨上了中药，轻易不去招惹中药。

    可是看到商瑞的眼神以及两位嬷嬷在此呢，淑馨不好推辞，只好喝了。没有想象中的苦味，到是真的和汤似的。

    “还以为很苦呢。”

    “姨娘，奴才放了白糖、红枣、百合，和中药一起熬制的，奴才还专门挑了些味甜的中药，并不苦。”

    “言嬷嬷有心。”

    “奴婢应该的。”

    言嬷嬷平日在馨园里，通常是被忽视的一个人，她没有庄嬷嬷做饭的手艺，也没有楚嬷嬷来的早，楚嬷嬷早已经和淑馨磨合好了，言嬷嬷当值的时候也不多说话，循规蹈矩，并不突出，更不会对淑馨的行为指指点点。此次药膳估计还是淑馨沾了商瑞的光，才要给淑馨也熬一碗吧？

    淑馨不做他想，她本就认为，怀孕没必要天天喝药保胎，胎儿健康，他自然就会生下来，若是本就有缺陷，那他会自动的落胎，这本就是自然优胜劣汰的选择。若是人为强加保胎保下来，生下来估计也是个身体弱的。若是胎儿本就十分健康，母体还强加一份保胎药，若是没有副作用还好，要是有个副作用，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偶尔的一碗补药，喝下去也就喝下去了，只要不常喝就是了。

    谁知，此后的几天里，言嬷嬷竟然准时午饭后，送来一碗汤药。淑馨不好搏了她的面子，且又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自己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自然也就喝了下去。

    喝了三天的药汤，淑馨实在是厌烦了这股味道，以前也没这么烦躁，今天看到言嬷嬷又来了，心里的那股抵抗更加强烈。

    “放着吧。”不好让言嬷嬷看到她的厌烦，淑馨挥手让言嬷嬷退了出去。

    “司棋，倒了吧。”淑馨不喜欢人多，这会儿屋里只有司棋在。

    “小姐，这？”

    “倒花盆里，要不你喝。”淑馨的那股烦躁不由就露了出来。

    “奴婢替您喝了吧，倒花盆里多可惜，可怜人家言嬷嬷这么辛苦。”司棋向来敢和淑馨顶嘴，嘴快，脑袋转的也快，通常还是嘴快于脑。

    “没大没小。”

    药汤见了底，淑馨的烦躁也少了不好。

    “别告诉别人。”

    “那是自然，奴婢分得清轻重，以后您喝药的时候，奴婢或者司琴jiejie在您旁边，您就放心吧。”

    “奴大欺主啊！”

    “小姐，您这才是无病呻吟呢！”

    “用错词了！

    后来她们还真是替淑馨喝了不少的药汤，一个个面色红润，到是真有补身健体的效果。只是淑馨对药汤的厌恶，有增无减，看到就烦躁，有次竟然差点失手打翻，幸好司棋手快，要不然，馨园又是一番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