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奔向自由
佟氏带着大夫等人去了下人院,众人皆附身请安。奶奶躺在卧榻上,脸色苍白,呼吸轻微,一张脸褶皱沧桑,大夫见状赶忙上前听诊,号脉。又急忙写单子,着下人去拿药煎药,弄完这一切,这才拱手道:“夫人,这位老人,是生是死,得看她自己的求生欲望”佟氏点点头,走上前去,这才瞧了瞧奶奶。眼前的老人黝黑粗糙,霜鬓满发,眉头紧锁,看着饱受沧桑的脸,一点都认不出是曾经哪位养尊处优的宫家长辈。 佟氏眼神有些疑惑,心里有些琢磨,候在一旁的大夫收好问诊工具,背着药箱道:“夫人,这位老人就算醒过来,怕是也失去记忆,什么时候恢复记忆这可无法知道,也有可能一辈子恢复不了”佟氏差异的看着大夫,邹起眉头思考着,如果这是宫家人,留下她报恩,势必朝廷知道,定会找将军麻烦,而且有心人知道,反而更加棘手。如果不是宫家人,签了卖身奴,就是将军府的下人,将军一向善待下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姑且不说能不能醒来,就是醒来了,养着也无妨。想到这,佟氏觉得轻松些,吩咐下人好生照看。 洪师傅和冷师傅汇报完任务,就返回军营了,新兵入营,很多琐碎的事情,此时在不回去,怕是要累着将军。路上洪师傅突然想起来“老冷,那丫头骑走了将军赐你的黑风”话音刚落,冷师傅瞬间寒气炸开,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知死活的洪师傅追着屁股后面,一阵嘚瑟:“没关系啊,你可以骑我的火云,嘿嘿,当然啦,你求我啊”,军营里巡逻的卫兵,一脸无奈,又开始了,上级这样“调皮”下面的人很憔悴啊。。。 军营今天是格外热闹,熙熙攘攘的新兵好气的打量着新环境,互相看着对方的军服,彰显着青春活力。那场面真是彩旗铮铮,战鼓擂鸣,或三三两两攀谈,或寻找着军营熟人。冷师傅看了一眼杂乱的军营,不禁冷哼一声,转身去了主帐篷寻了将军。洪师傅憨笑着,看着冷脸的冷师傅,丝毫没觉得自己惹恼了他,大巴掌啪啪啪啪的拍着跑来行礼的下属,拍拍肩膀示意下属做的不错,这个马屁很享受。 军中议事经常性的,佟将军,颇为无奈的看着,属下叽叽喳喳的争论着如何挑选新兵,冷师傅和洪师傅通报之后,进账请安“属下给将军请安”佟将军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探讨,两位师傅也是极其聪明的人,不一会儿,就摸清门路,两人对眼互看,开口也随众人争论起来,这挑选新兵说什么都要插一脚,不过这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一番争执之后,达成满意的结果,众将领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此番举行军营人才选拔,培养自己的心腹和左膀右臂,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军人服什么吗?铁血的拳头,拳脚见真章,是龙是鼠,一目了然。带兵打仗多年的佟将军自然晓得铁血治军,身为将领世家,手下的兵不够狠不够勇不够猛,如何能击退敌人,如何能保家卫国,如何能震慑北疆,对于这种失控的场面,并没有发火,很满意的点点头,男人嘛,不血腥点那就是娘们儿。“传我令,军中擂台,只留能者”佟将军醇厚有力的声音让众人欢喜雀跃,不亏是众人爱戴的将军,深得军心,众将领无不臣服。 佟将军揉了揉疲惫的眉头,挥手让将领们去忙,自己则继续翻阅公文,冷师傅洪师傅见众人散去,忙上前行礼,当下挑重点简略的汇报了情况。佟将军抿着薄唇,一边翻阅公文一边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按照夫人安排的去办”心中一阵叹息,可惜宫家满门忠烈,朝廷jian佞小人当道,天下大乱彰显,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佟将军思虑至此道:“二师傅,军中擂台,你们照看一下,挑选几个得力助手,这天下风起,还是要提早准备。”佟将军看着案桌上,大夏情报,看着好好的江山,现已乱的无法着眼,乱世当道,苦的是百姓,他日希望凭自己累积的力量,不求力勉狂澜,但求能守护一方平安。 二位师傅见将军眉头深锁,思考良久没有开口,有些事,还是得慢慢经历才能成长。 凌珑实在扛不住这些日子的,马背颠簸,毫不夸张的说,双腿肌rou酸痛都是轻的,在继续骑马飞驰,怕是大腿要起水泡。眼见离北疆城楼也不远了,以后就是他人的奴仆,做为新时代的青年,真的是很不习惯,可凌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不能亏着自己,这个世界自己不对自己好,还有谁会心疼,让自己在最后在享受这把自由,所以此时就不着急赶路了,只牵着马儿慢慢走着。 官道上,一路上寂静无人,路边三两朵野花点缀在密林中,格外引人注目,适时的微风拂面,偶尔三两声鸟啼,一切安静且闲适。 这一路凌珑走走停停,一路胡乱想着,内心本能的排斥着“奴隶”二字,做为新时代红旗照耀下的青年,秉承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理念,骨子里能接受的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可无论上辈子,这辈子,古代封建奴隶制度是无法避免,或者必经阶段,按照人类社会发展阶段理论,中国历史上应该有奴隶社会,或者说必须有奴隶社会.马克思曾经说过,在古代社会,商业的影响和商人资本的发展,总是以奴隶经济为其结果。一个理论与现实的关系问题.理论是对现实的总结,理论也反过来对现实有指导意义.理论与现实不符的时候怎么合理的态度是既要深究现实,也要反思理论. 想到这里凌珑觉得灵光乍现,好像参透什么,但好像又没明白什么。这个时代世俗的眼光和规矩,一个奴仆,脱籍后要历经三代,也就是说到第四代才能参加科举、才能做官。 在古代,官员到达一定等级,可以追封几代祖先(所谓“光宗耀祖”),如果奴仆一脱籍,他们的儿子就考上进士甚至于做到一定品级的官职(一般只要七品官就可以追封父母了,然后官做得越大,追封祖先的代数就可以越多),那么岂不是要追封他们的祖先为官,而他们的祖先则是世人(尤其是读书人)所不耻的“贱籍”奴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会被认为是“有辱斯文”而抵制。为此,就采取脱籍三代后才能获得考试做官权利这样一个折中的方法。 以大夏朝廷官方文献为例,通常把社会人群分为良、贱两类。贵族、士绅、庶民属于“良”,奴仆、娼妓等为“贱”,军、匠、灶等户低于良而高于贱,且向良的方向转变。 三班衙役里,壮班之外,都是贱民。衙役的身份分两种:民壮、库丁、斗级、铺兵为良民,皂、快、捕、仵、禁卒、门子为贱民。按照律法规定,贱民不准捐纳买官,必须脱离身份三代,其档案才被洗白,才准许参加科考。 在官吏、士族、平民(良人)之下的最低等人。古时娼妓、奴婢和戏子,这三种人是一等,没有人身自由,如物品牲畜一般贩卖给他人做主,是主人的私有财产,生杀予夺全凭主人处置。其婚嫁、生养等,也是要听主人指示的。 可凌珑却是罪臣之后的身份,现更卖身为奴,要脱离奴仆身份,走向光明大道,前景十分坎坷。想到这,凌珑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这番思考又让自己绕到死胡同里去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北疆城楼抬眼可见,城门高耸,城四方四正,东南西北各有一座城门,城内宫殿林立,金碧辉煌,周围环绕着十多米高的城墙,墙外是五十多米宽的护城河.城墙的四角上修有玲珑奇巧的鼓楼,城门上高耸着飞檐兽脊,画栋雕梁的箭楼,显得异常雄伟、壮观. 凌珑驻足感叹一番古时城楼的威严伫立,自己深知这要在往前可就一脚迈入深渊了,尤其是自己还背负这辈子血海深仇,就这样卖身为奴,真的还有机会在重振宫家吗? 守城的士兵皆面无表情,严格盘查进出城楼的百姓们,丝毫不敢懈怠指责。凌珑看着他们踌躇不前。心地一阵羡慕他们可以不用为人奴仆,士兵属军低于良而高于贱,且向良的方向转变,他们挣的军功,还能成为武将光宗耀祖。 等等,士兵?军?凌珑一瞬间觉得自己打通了六脉,思维格外通透。卖身为奴的时候,宫奶奶好像,以凌珑女人身份登记画押的,可自己是个男儿身,更况且,古时南北朝时期,战乱不断,有木兰代父从军,流传千古,被编写为《木兰诗》又称《木兰辞》,是一首长篇叙事民歌,诗中所写,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花木兰当年能够隐藏这么深,自己都不用隐瞒,虽然上辈子是妙龄女子,可这辈子可是24K纯爷们,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宫奶奶真是煞费苦心。 凌珑觉得,这是个契机,如果就此以女身“凌珑”葬身狼腹,以新身份入伍,他日挣得军工,在想办法救出奶奶,让她安享晚年,天下大乱,若在这古时乱世,能够不为人鱼rou,自己为刀俎,有立席之地,就只有此路可通。 理清楚一切思绪,周身觉得清爽无比,笑眯眯的拍着马头:“马兄,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留,待我将你送还将军府,咱俩就此别过。”马儿顿时觉得好马被耍,这等忘恩负义小人,当下气愤的哧鼻。 凌珑坏笑着拍拍马头道:“不是不想跟兄弟共进退,而是自己要从军上阵厮杀,挣军功,战场刀枪无眼,不忍心在连累。”马儿听见凌珑这么说,稍微觉得心里舒服些,安安静静看了一脸严肃认真的凌珑,示意她跟它走,做为兄弟,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给她牵把线了,以后是福是祸全靠自己了。 一人一马依依不舍的深情对望,毅然决然的走向城门排队的人群,安静低调的在队尾等待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