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过年了
当许菡雯陪同公司各位领导再次确认了一楼展厅的布置，踏上回家的路时，时间已经到了除夕的下午4时许，这时已经可以隐隐听到远处燃放爆竹的声音，街上只有少数的人在匆匆往家赶。 这个年说起来是在家过，其实林葭和许润庭早就与许菡雯说定，一起在许润庭家吃年夜饭，许菡雯只需在自己家贴个对联，并象征性地煮口饭烧个鱼，取个鱼米满仓、年年有鱼的好意头。 “雯雯，你到家没有？”林葭的电话来了，大概是喊她去吃饭了吧。 “婶，我已经到家了，正在烧鱼，马上就好。”许菡雯一边注意着锅里的鱼，一边答着电话。 “对联贴了吗？没贴的话，我让许霏过来帮你。”许润庭接过电话。 “嗯，我已经贴好了。我弄好鱼就过来。” “mama，mama，你快点啊，然然想你了！”李怡然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听到女儿的声音，许菡雯的脸上顿时浮上歉意。这两天忙着公司的事，几乎没有好好与女儿亲热，再过几天女儿就要去北都了，这几天可得把时间多给女儿才行。 将准备好的饭和菜放置在餐桌上，然后将各式水果装在果盘里，糖果、糕点以及各式各样的过年零食在茶几上摆放好，家里终于有了些许过年的气氛，许菡雯暗自点了点头，再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带上给女儿准备的新外套，上许润庭家吃年夜饭去了。 “还没上楼就听到你的笑声了，看来今天很开心啊！”宠溺地看着给自己开门的女儿，轻轻拍拍女儿的小脸。 “mama，mama，你怎么才来啊，就等着你来了给外公外婆还有太爷爷他们拜年呢。”李怡然看到一天没见的母亲，兴奋地嚷嚷。 “嗯，那么我们先给外公外婆打电话，给他们拜年吧。”许菡雯马上把电话打到了老家。 “拜年了，拜年了！然然给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们拜年了！祝外公外婆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祝舅舅舅妈们工作顺利，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祝小表弟们越长越聪明，越长越帅气，越长越强壮，快快长大哦，以后就看保护然然了！对了，舅舅们把然然的红包先收好啊，等下次然然回去记得要给然然哦。” 李怡然也不管是谁接的电话，对着开了免提的就叽里呱啦地来了一通，反正她知道不管谁接，这电话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开免提功能的，大家应该全都听得到的。 电话里传来爆竹声声，在农村过年没有爆竹燃放禁令，所以家家户户都会放很多的爆竹，过年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电话里传来了老人小孩的欢笑声，祝福声此起彼伏，大家互道祝福，期望来年全家安康幸福。 “mama，快打老豆的电话，我还要给太爷爷和爷爷奶奶还有老豆拜年呢！”才挂断给外公外婆的电话，李怡然就急吼吼地喊着。 正在在此时许菡雯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张霖来了电话。 “喂，新年好！张霖啊，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然然要给你们拜年呢！” “mama，把电话给我，我要给太爷爷他们拜年呢！”一听是张霖的来电，李怡然更急了。 “然然，新年好啊！”张霖清晰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原来许菡雯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 “老豆，然然给你拜年了！祝老豆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最好给然然带来弟弟meimei哈！哎，mama你干嘛打我嘛！”原来许菡雯听到女儿突然提什么弟弟meimei，不由伸手给了女儿一记毛栗子。 “老豆，太爷爷和爷爷奶奶在吗？我还要给他们拜年呢！” “嗯，你等下，老豆进屋，他们都在屋里。”在北都的张霖这会正准备进爷爷的屋子，每年张家都是在老爷子这里团聚吃年夜饭。 “然然，太爷爷这里今天很多人呢，老豆现在把电话开免提，你准备拜年吧。”张霖进得屋来，看到家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在，所以轻轻地告诉了李怡然，他很期待小姑娘的表现。 “爷爷，然然要给大家拜年呢。”电话里传来了张霖给张老爷子打招呼的声音。 “哦，快把电话拿过来。”张老爷子一听是然然要给大家拜年，忙着想接过张霖手中的手机。 “我开了免提呢。”张霖的手机免提功能相当强大，完全声音可以让一屋子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老爷子示意大家安静。 “然然，不要紧张，想怎么拜年就怎么拜年，刚才给外公外婆他们拜年就很不错。”电话中清晰地传来了许菡雯安慰女儿的声音，许是李怡然听到人多有些紧张了吧，毕竟只是个还不满九岁的小姑娘。 “然然给大家拜年了，祝太爷爷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吃嘛嘛香！祝爷爷奶奶们身体健康，儿孙满堂，幸福美满；祝伯伯伯母们工作顺利，事业兴旺；祝哥哥们学业进步，越长越帅！”李怡然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到屋子的每个角落。 原来那些对李怡然母女有些不屑的张家人，顿时给小姑娘条理清晰的拜年祝词给震住了，不过也有不以为然的，想想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上次来时看上去还是畏畏缩缩的，这才几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想来不过是照本宣读而已。 “哈哈哈，好好好，太爷爷也给然然和你mama拜年了！对了，我等着然然来北都再给太爷爷拜年哦。”张老爷子笑声朗朗。 “那太爷爷有没有红包啊，大家都说恭喜新年，红包拿来！可是然然现在只能在电话里给大家拜年，不能那个红包拿来，唉……哎哟，mama，你又打我……”许菡雯看女儿越说越忘形，抬手又给了女儿一记。 “哈哈哈，红包有的，红包有的，你们都听好了，大家发红包时都替我给然然来一份，都记住了！”张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传来，李怡然对着自己的母亲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祝爷爷越活越年青，越过越硬朗；同时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工作顺利，学习进步！”电话在许菡雯的祝福声中结束。 “雯雯，看来张家这个老爷子很喜欢然然啊。”一直关注着许菡雯母女与张家通话的许润庭不由发出感叹，同时也为自己侄女终于可以重新获得幸福而欣慰。 “是啊，雯雯，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哦！”林葭也禁不住为许菡雯开心。 “然然，给你姑姑家打个电话，怎么说你还是李家的后代，给你爷爷奶奶拜年吧。”许菡雯突然想起了远在西北的李家老两口。 “mama，可以吗？”李怡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尽管父亲是她心头的一道伤，平时她刻意让自己遗忘，但毕竟那是她的父亲，有时还是会想起那个给她带来伤痛的父亲，同时爷爷奶奶离开N市时，那沧桑的背影、蹒跚脚步，也会时不时在她脑海里闪现。 “喂，请问你要找谁？”当李芹的略显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许菡雯不由地红了眼圈。 “姐，是我！菡雯，向你们拜个年。”语气中带了点哽咽。 “小雯？”李芹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姑姑，新年好！爷爷、奶奶在吗？我来向他们拜年。”李怡然接过mama递过来的电话。 “哦，哦，然然新年好！你稍等下，我让爷爷来接电话。”随即李芹激动的喊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爹娘，是然然的电话，向你们拜年来了。” “然然，我是爷爷，新年快乐啊！”苍老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 “爷爷，新年好！你和奶奶在新的一年里要保重身体，等然然长大了一定会来孝敬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李怡然听着爷爷苍老的声音，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她不敢像给外公和太爷爷他们拜年那样祝他们快乐。 许菡雯看着自己的女儿，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会有如此玲珑的心肝，想到这大半年来女儿所经历的，真让许菡雯感到心里如刀割般地疼痛。 “好好，我和你奶奶都盼着你快快长大，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听你mama的话，知道吗？”李家老夫妻大概是没想到许菡雯和李怡然会打电话向他们拜年，只是一个劲地吩咐孙女要好好学习。 “叔，李放那个案子已经查清，已经上报给了中央，批文已经下来，内部文件我已经看过了。春节过后，应该就会与你们联系，有一些民事赔偿，包括监狱方原先给的大概一共是30万左右。”许菡雯将李放那个案子的大致情况给李家老爷子透露了一下，也好让他们这个年多少过得安慰一些。 “那是还有20万左右的赔偿？”问话的李芹。 “应该是的，赔偿可能会跟着文件一起下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许菡雯是真的不清楚。 电话里再不见有什么声音，但也没见挂断，就这样断了声音有大概三四分钟，李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雯雯，那个钱俺爹娘商量过了，就作为然然的教育基金，请你好好培养然然。” “姐，你转告叔和婶，那个钱不用全给然然，培养然然是菡雯的责任，到时钱真有那个数下来，我就给然然留下十万吧，也算是给然然一个念想，你看成不？”许菡雯当初与张家爷爷在书房谈话时也是这样与张家爷爷说的，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雯雯，我们李家失去你真是一大损失！”李芹在电话是感叹。 放下与李家的电话，许菡雯有些怔忪，最终她还是不能做到彻底的无视李家，李放的无情、李家长辈的善良，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雯雯，别想那么多。你的未来不会再有李放，放开心怀，好好享受人生。来，我们开始吃年夜饭了。”许润庭看到侄女有些发呆，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吃饭了，过年了！”李怡然开心的声音响起，再聪明也是才不到九岁的孩子，伤感过去马上就是云散雾开，阳光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许菡雯拍了拍自己的脸，把一切不快都拍散，车祸、重生、再遇张霖、离婚、购房、搬家、李放死亡、与张霖再续前缘……这大半年的生活可谓精彩纷呈，以前的种种比如今日死，以后的种种就从今日起，把握今日的幸福，飞扬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