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不出口的爱
顾氏本就是个急脾气，当天晚上就喊来一家子坐在一起，一齐向云生施压，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让云生点头不可。 云生一看这阵仗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又是为了成亲的事情吧！诶！ 顾氏领头先发言道：“云生，你今年十七岁了，男子过了十六岁就可成亲，你已经迟了一年。总不至于拖延到十八岁吧！” 云生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十八岁成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桂香劝道：“云生，姑母说的很对，哪有男子十七岁了还没成亲的。再说了，小莲比你还大上一些，为了等你她一直没有许配别人家。难道你就忍心让小莲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小莲？ 云生脑海里浮现出小莲甜甜的笑脸，忽的哑口无言。 小莲一直在等他上门提亲，这一点谁都知道。他一直为了心里的不能见人的奢望拖延着，他这么做对小莲何其的不公平。他不是不喜欢小莲的，只是…… 云生不由自主的看了坐在那儿的画眉一眼，心里一阵苦涩。 顾氏看云生不吭声着急了：“云生，你倒是说话啊！今天宋少爷来我们铺子时可说过了，若是你和小莲成亲就把茶楼做小莲的嫁妆送给你们俩。你可要好好的想想，这以后茶楼就是你和小莲两人的了。” 画眉无奈的插嘴道：“娘，说这话干什么。你到底是看上了小莲还是看上了她的嫁妆？” 当然是……两者都看上了！ 顾氏终于闭嘴了。 大家的眼睛都盯向了云生，只见云生皱着眉头满脸沉重的样子，缓缓的说道：“容我考虑一晚，明天再给你们答复吧！” 顾氏还想再说什么，被画眉阻止了：“好吧，云生，你好好的想想。错过了小莲这样的好姑娘，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我们都很希望你做出明智的决定。” 云生起身回了屋里。 众人都散去了，顾氏这些日子每天都要喊婉儿去睡觉，说是年纪大了一个人睡不踏实。画眉真想开口说“你干脆将老于头招上门来，我们都同意”，忍了半天才算把这句话忍了下去。 画眉回到自己的屋里，看了会书困意上涌，然后就上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到窗子被轻轻的敲了两下。 画眉被惊醒了：“谁在那儿？” 半晌，听到一声低低的话语：“大嫂，是我！” 是云生，这么晚了他跑来敲自己的窗子做什么？ 画眉匆忙的穿好衣服，也未来得及梳头发，就将窗子打开了，果然是云生站在窗子外面。 “云生，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画眉说着打了个哈欠。 云生望着睡意朦胧百般娇媚的画眉，心里突突直跳：“大嫂，我……有话要和你说。” 画眉只觉得今晚的云生很是奇怪：“这么晚了，只怕不大合适吧！”云生不是最讲究什么瓜田李下要避嫌的么？她和他可是叔嫂也！晚上同处一个屋檐下也太不合适了。 云生倔强的说道：“我一定要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画眉只得妥协：“好吧，我来开门。”等门开了之后，云生走了进来。 画眉刚想去点灯，被云生阻止了：“不用点灯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或许黑暗也能给他更大的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画眉离云生大概一米远，在淡淡的月光下，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云生百般的心思来回翻滚，出口时只有一句：“大嫂，你喜欢宋子言吗？”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宋子言的名字。 画眉脸一红，好在天黑看不见：“你怎么问这个？” 云生固执的问道：“我想听听你的真正答案，这对我很重要。” 画眉好笑的反问：“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私事好不好，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云生咬牙说道：“因为，我……我……”真是说不出口，那简单的几个字反复的在嘴里打转就是吐不出来。 画眉忽然有了微妙的感觉，女人在这种事情上真的很敏感，她已经猜到了云生未出口的话。 慌乱之中，画眉听到自己说：“我喜欢他！”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画眉心里松了一口气。或许对自己诚实一些也是对云生的一种救赎。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答应他的求亲。” 画眉的这句话彻底将云生打入地狱，他的一颗心沉到了不知边际的地底。没有出口的话已经变的没有意义，他还能再说什么吗？他和她是不折不扣的亲叔嫂，若是有了什么岂不是陷画眉于不义？毕竟她是他的寡嫂，人们只会将一切怪罪于她…… “云生，”画眉低低的声音传来：“你永远是我的好弟弟，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弟弟看待，我希望你过的幸福过的好。小莲是个好姑娘，你应该珍惜她。”不要将一腔情思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云生早有很多异样的举动。只怪自己大意竟然没看出来。 难怪，看到自己和宋子言接触时，云生时常会面色难看；难怪云生总是不肯答应亲事；难怪他今晚要来找自己说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云生心里的那点执念啊！ 云生的满脸都是泪水。 弟弟，他只能做她的弟弟！ 可是，他喜欢她啊！他一直一直的喜欢着她啊！ 画眉心里也难过起来，即使云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她也感觉出云生的伤心来：“云生，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是我太过奢求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了，你放心，今晚的事情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云生说完之后，缓缓的转身走出了屋子。 画眉呆呆的看着云生走了，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真的不想伤害云生的。 可是，她不这么说又能怎么样呢？ 她喜欢云生，可那种喜欢和男女之情不同。她不可能爱上云生，即使没有叔嫂这样的关系，她也不会爱上云生吧！ 与其含糊其辞，还不如当即立断。对不起，云生，希望你能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