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病
一个老妇人缓慢的从门口走了过来，朴素的衣服没有丝毫的装饰，似乎是孩子们帮忙绣制的，穿起来显得格外的贴身。斑白的头发以及脸上的皱纹，无一不在诉说着眼前老人曾经历经过的沧海桑田，略微有些浑浊的蓝眼睛透露着一丝丝智慧的光彩，从她的面容上，也不难看出，这位老妇人在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老人的腿脚似乎有些不大利索，拄着拐杖，步履有些艰难，没有丝毫的犹豫，楚明轩一个箭步走了过去，也不多说什么，伸出手扶着老人，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多谢您了，这位客人。”老妇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抬手示意楚明轩坐下说话，“听孩子们说，你是昨天才来到这里的？” “是，还是巴纳吉那孩子带我来的这里，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恐怕还要在荒郊野外露宿好一段时间，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楚明轩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您今日来此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呢？”老妇人又接着问道，毕竟这孤儿院里除了孤儿们就是她一个老太太，老人并不觉得自己这里有什么可以吸引着眼前的这位外乡人前来，除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身后的巴克维。 老人的眼神飘忽到楚明轩身后的巴克维脸上，却看到了对方的摇头，而在对方摇头之后，紧接着的却是一阵缓慢而坚定的点头。巴克维的意思很明白，一开始的摇头是在回答老人的问题，告诉她楚明轩不是自己带来的，而点头则是告诉她，楚明轩是个不错的人，不是什么坏人，可以和他交往下去，这也是老人与巴克维之间长期的相处所形成的默契。 “是这样的，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找巴纳吉那孩子。”楚明轩略微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嘴，抬起头对老太太说道，“一直以来有恩必报是我最重要的行事原则，巴纳吉那孩子带我来到这里，也算是有恩于我，于情于礼我都应该好好地报答他。” 老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昨天她因为觉得有些吵闹，何况有有些晚了，再加上腿脚不方便，也就没有去那个宴会，可老人也听孩子们描述了，说这个新来的外乡人自称懂得些医术，看起来也挺好说话的，是个不错的人。 今日里楚明轩突然前来拜访，嘴里面口口声声的说是要找巴纳吉，而且是要报恩，那基本上就是为了给巴纳吉看病了。虽然之前也带着他到城里面，找那些医馆的大夫看过，也找过教会的神眷者看过，可都说是治不好，所以大致上老人也就放弃了再去帮巴纳吉求医问药的心思，巴纳吉自己都不抱希望了。 但楚明轩既然是来了，也不是为了要害巴纳吉，而是要给他看病，让他看一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治不好是常事已经习惯了，可万一要是有希望能够治得好，那岂不是就重新有了希望，总也比现在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要来得强的多吗？ 抱着这种想法，老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过身，对着门后头喊道：“鬼机灵的小子，快过来，我知道你躲在门后头偷听呢。” 话音刚落地，便见得巴纳吉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从门后头钻了出来，尾随着他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似乎是弟兄两个，因为从面容看这两个人也有几分相似，即使不是亲兄弟，大致上也应该有几分血缘关系才对。 “还有你们几个，既然都过来了，就进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人叹了口气，朝着另外一旁的侧门也喊了一句，和这些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到底是怎么样的几个熊孩子，老人心里也都有数，喊完了一句，老人又转过脸来，对着楚明轩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让您见笑了，孩子调皮不太懂事。” “没关系，我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孤儿院里面长大的，那时候都是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或者淘一点的孩子，带着我们一群小孩儿到处乱跑，调皮捣蛋的事情也没少做，现在想想真的是很怀念啊。”楚明轩微微一笑，和老人聊着闲天。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便有七八个小孩从门后头跑了过来，围绕着老太太站了一圈，楚明轩数了数，加上巴纳吉一行三个人，正好有十个孩子，这大致上应该就是这座孤儿院里面所有的小孩儿了。 十个孤儿，放在现在来看，那根本不叫事儿，只能说是个微型孤儿院，可若是放在这个原始而落后的年代当中，十个孤儿已经是非常巨大的数字了，毕竟十个孤儿就意味着至少有十个家庭因为意外支离破碎，失去了抚养孩子的权利和能力，也意味着这个古老的时代在其背后所隐藏的，天灾人祸所带来的死亡率和意外事故率。 楚明轩朝着这些孩子们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这些孩子有的也有样学样的朝着她笑了笑算是回礼，有的则大大方方的和他挥手打着招呼，不过还有一些，似乎是因为没有见过外人的缘故，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得躲到其他孩子的身后去。 “巴纳吉，你应该也听到了，过来吧，让这位……”老人招了招手，示意巴纳吉过来，一边说着一边还准备给其他的孩子做个介绍，可当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来，一直到现在也忘记问楚明轩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哦，您看我，也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楚克，楚克拉斐尔克，您叫我楚克也行，或者干脆叫楚也没问题，我都无所谓的。”楚明轩微笑着向老人做着自我介绍，估摸着昨天回来，老人要么就是没问自己叫什么，要么就是巴纳吉那个粗心的小子忘记说了，毕竟楚明轩的名字可不是什么保密条例，不存在什么巴纳吉刻意保密之类的问题。 “啊，好好，来吧，巴纳吉，让这位楚克先生看看，难得人家一路找过来说要给你治病，你看你，别撇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老人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示意在一旁噘着嘴不想动弹的巴纳吉赶紧过来，让楚明轩看一看。 不过实话实说，不要说巴纳吉是个小孩子，就是咱们这样的，也都有类似的情况，就好比说你已经知道你身患绝症，朝不保夕，前脚说这话后脚就有可能一下子死过去，要么就巧不巧的得了什么大病，别人是一个小感冒你就是禽流感这样的。 如果知道了这种情况，第一时间肯定是想着去治，可若是你跑来跑去，好些年的功夫了，连一点缓解都没有，谁看了你的病都说治不好，这是绝症天底下没人能帮你看云云，你的心情也不会好，听到有人还要帮你治病，你不感觉抗拒都怪了，毕竟在巴纳吉的潜意识里，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病是好不了的，听到任何的消息都是坏消息。 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坐到了楚明轩的面前，巴纳吉撇了撇嘴，也没有多说什么，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都是失望而归，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治不好了，可遇到了一个新的机会，说不得心里还是会抱有一些希望的，万一这一次自己就有了获救的希望怎么办？这种事情可是谁都说不好的。 “把手伸出来。”楚明轩上下打量了一番巴克维，虽然他现在没有多少魔力的储量了，但精神力以及相对应的灵能都还在，并且还因为这个世界的能量等级比较高的缘故，展现的还异常的活跃，看透巴纳吉的病症也算是轻而易举的了。 但问题是，当楚明轩真正的看透了巴纳吉到底是什么病症之后，一下子，这心就凉了一半，盖是因为巴纳吉的病状对于现在的楚明轩来说，太过于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