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难言
魏老伯又一次的想起来往事，不由唏嘘起来。 魏老伯慢慢的，用仅有自己和陈锋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不知道其中的故事，所以我不怪你帮牛娃求情，虽然你是为了牛娃好，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我曾经和我的远方哥哥两人一起在朝为官，曾经一起侍奉李密，但是随着唐军日益的兵强马壮，李密也倒台了，最后我们无奈只能归降李渊，归降于唐朝。” 陈锋听到后，不由大惊，没想到这魏老伯看起来普普通通，原来还在朝廷为过官，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可是既然为官，如今又怎么会落魄至此，做一个赶车的车夫呢？ 魏老伯看出了陈锋的所想，笑了笑，像是自嘲一般的说道:“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为何会在次，做一个车夫，对吧！” 陈锋点点头，显然是同意了魏老伯所说的话。 魏老伯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你真以为我就想在这里忍气吞声？但是我也无可奈何啊！” 魏老伯深叹一口气，说道:“朝廷里的水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好，这潭水可是深得很呐！最要紧的是，这潭水里虽然看似宁静，但实则有着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水猛兽啊！” 说到这里，魏老伯的眼里冒起了精光，这时候魏老伯的气质完全不再像一个赶车的老头了，而是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一般，令人畏惧。 但是这目光转瞬即逝，如果不是那目光实在太犀利，刺到了陈锋的眼睛，陈锋甚至以为刚刚那一瞬间是错觉呢！ 魏老伯道:“朝廷里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都有着不同的利益关系，这些利益关系就像是一张大网，强行的将所有人联系在了一起，无法挣脱。而不同的人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阵营。” “整个朝廷上，光是大大小小的阵营就有不下七个，而其中最大的阵营更是有三个，而且领头的人无不是权利滔天之辈，而他们下面，又有着无数的小官，分散全国各地，全国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听到这里，陈锋不由好奇起来，问道:“既然有这么多的阵营，皇上难道看不见吗？” 因为，在陈锋的眼里，唐太宗李世民算的上是一位明君，所以他应该不至于看不出来。 魏老伯看着陈锋，呵呵一笑，好像是在嘲笑陈锋的无知，看着陈锋就像一个处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一般。 魏老伯眯起了眼睛，说道:“皇上？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不，准确的说他实在是太清楚了，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陈锋听到这里，用不确定的语气喃喃道:“难道是平衡？” 魏老伯赞许的看了一眼陈锋，“看来你还真的是挺聪明的，真是不知道你这么聪明的人，以前为什么会痴傻的？” 说完，魏老伯继续说道:“没错，全部都是为了平衡，如果不是如此，皇上他不可能会纵许他的朝野之上出现这样的情况，而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势力对峙，这样皇上就可以少花很多的心思，不然皇帝提防这群大臣也要花费很多的心思的。如果不给他们一些压力，他们很有可能会难为皇帝，所以这一是帝王之术的一种，那就是均衡，让他们相互制衡。” 陈锋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毕竟朝廷之上，人心难测，皇上有没有读心术，每个人口是心非，想来皇上一定会很头疼。 而且其中不乏一些人心图不轨，把目标放在皇上身上。如此一来，皇上给他们找一些对手，可以分担自己身上很多压力的。 魏老伯继续说道:“我和我的表哥两人归顺唐朝是时候，那个时候还是李渊当皇帝，那个时候由于我们是外来者，所以遭到了很多的排挤，和很多的阴谋，最后导致我的家道中落，无奈才会归隐于此。不然那群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通过魏老伯的诉说，陈锋大致了解了一个大概的经过。 那就是魏老伯原本效忠与反王李密，后来李密倒台，又归顺的李渊。 对于李渊来说，他就是一个外来着，所以也不是很看重他，而他来到了朝廷之上，自然就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分得一份本就不多的蛋糕。 如此一来，自然有人不愿意，于是用了很多阴谋逼得魏老伯主动归隐，提前告老还乡。 说到这里，魏老伯身上的气势汹汹，如同一只气愤的雄狮，陈锋能从这气势中，看得出魏老伯当年的一抹雄风，但是这个愤怒的气势中，又带有一丝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魏老伯也说完了，看着陈锋说道:“这下你懂了吧，不是我不愿让牛娃去读书，我了解他，以他的聪明智慧，以后肯定会闯出一番名堂，我怕他这条小鱼，不小心掉入了朝廷的这潭深水里，被那群老家伙们吃的骨头都不剩，所以我也是为了他好啊！” 说到这里，魏老伯刚刚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此刻就是一个赶车的老头，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其他。 陈锋也不得不佩服这魏老伯，心里也有一些佩服起来这个老者。 魏老伯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在世，无非就是为了活着，而到了我这把年纪，也无非就是希望后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至于权利，金钱，我早就已经看淡了。” 魏老伯看着陈锋，“你去和那小子说吧，就说他要是真想读书，入朝为官，那他就自己觉得了吧，他也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 话音落下，陈锋眼前一亮，“您，您是同意了吗？” “诶，不然还能这么样？不过既然他决定了，那以后就和我无关了，那些东西，我早就已经看清了，如今只希望余生清净，赶赶牛车，种种田，平平淡淡的了却余生。” 说到这里，魏老伯看向了后面的那一辆牛车，准确的说是牛车上赶车的牛娃。 而牛娃此刻也在看着这里，想要看看陈锋这里有什么结果，恰巧和魏伯伯的目光对视上了，不由紧张的望向了一边。 看着胆怯的儿子，作为父亲的魏伯伯也很是担心，想了想，魏老伯看着陈锋说道:“你告诉那小子，如果他若有一天真的有幸进入了朝廷，万一有什么困难，那就去找他的大伯去吧，或许会对他有帮助！” 陈锋有些不解，“那您为何不自己告诉他呢？你若是自己告诉他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魏老伯冷哼一声，“哼！我告诉他？我又没有同意他去读书，是他自己决定的，所以我不会给他任何帮助，但是你就不一样了，我告诉你，你再去告诉他，就和我没关系了！” 说到这里，魏老伯稀奇的笑了起来，笑容里略带一丝得意，和傲娇。 陈锋不由摇头，苦笑一声，感叹到，还真是一个迂腐的老头啊！ “那您的那个表哥叫什么名字，也方便我去告诉牛娃，以免他以后找不到。” 魏老伯揉了揉脑袋，想了想，说道:“我这个表哥和我不一样，他为人刚正，深得皇帝赏识，所以就算是我如今归隐山田，他也没有任何牵连，听说这些年反而更加得到皇上的赏识了！” “所以我也放心让牛娃去找他，而他的名字叫……魏徵！” …… 皇宫深处，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此时站在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身着金色明黄的长袍，长袍之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此人的面上，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这个人正是唐太宗，李世民。 此刻他的身边站在一个公公，这个公公是从小就跟着李世民，所以也算是李世民的心腹。 这位公公，开口用那种沙哑的声音问道:“皇上，今年的元宵会您打算去哪里？” 李世民手里拿着一块白布，眉头紧皱，眼神不断的转动，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这个座宫殿里传出了三个字。 “洛洲城！”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