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肉朋友
出了回春堂,萧尘已是万念俱灰。 来福儿见少爷面带不善,不敢多嘴,扶他上了马车,往家中赶去。 当马车驶过东街时,忽听一阵马蹄声骤然响起。不多时,一头青鬃马超过萧府马车,“吁——”的一声,一个锦衣华服少年将马横在马车前。 来福儿连忙勒住马,正想喝骂,但看清来人模样,脸色顿变,不自然地道:“原来是杨大少啊,不知有何贵干?” 杨大少将马鞭一指车帘子,问道:“车中坐得可是萧尘?” 来福儿知道眼前少年是出了名的坏种,深怕少爷又被他牵连,正想着如何回话。 杨大少见他眼珠子乱转,将脸一沉,喝道:“狗奴才,动什么鬼心思?”一鞭就往来福儿头上抽去。 马鞭刚飞出,就被人握住。 杨大少正待怒骂,抬眼一瞧萧尘,不由化怒为笑,说:“萧大少,好兄弟,果然是你,我还到处找你呢?” 萧尘嘴角一扯,淡淡一笑说:“你找我做什么?我又没欠你钱!” 杨大少哈哈一笑,下马登车,说道:“傅大少知道你代他受了罪,甚感不安,让我来请你去傅府,他要为你摆酒压惊哩!” 萧尘听了这话,心中方觉好受了点。 杨大少见萧尘不语,还以为他在生气,便劝道:“你也不能怪他,他也是受害者。为了报答你,他请来怡红院头牌姑娘,说一定要让你尽兴。” 萧尘笑道:“也罢,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好啊!不见不散啊!”杨大少大喜过望,与萧尘作别,跃上青鬃马,扬鞭而去。 “少爷,”来福儿苦着脸,问道,“你真要去傅家?” 萧尘颇为无奈,如今被女魔头下了毒,若不去傅家,小命儿岂能保得住,因而说道:“去,为什么不去!” “你不怕老爷责罚?” 此时的萧尘身中奇毒,就剩两天的命,不禁产生破罐破摔的念头,见来福儿婆婆妈妈的,不耐烦地说:“快走,快走,莫啰嗦!” 来福儿无奈,只得掉转马车,往城西傅家大院驶去。 傅家有江夏城第一富豪之称,傅家大宅占地极广,屋宇成片,富丽堂皇,若没有人领路,极易迷路。 听说,傅家先祖出了一个神仙,这宅子就是按神仙的阵图所建,故而迷雾重重,极为难测。 萧尘曾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傅爻亲自领路,方不致迷路。 此次,当萧尘的马车进入大宅门时,一袭红袍肥头大耳的傅爻与两个友人正在阶前相候。 一见萧尘入内,傅爻立马迎上,一把抱住萧尘,笑道:“我就说萧大少吉人自有天相吧!你看这不是分毫不少吗?” 萧尘见他说得这般轻巧,心中暗恼,脸上却含着笑说:“托傅大少洪福!” “来来来!”傅爻亲热的揽着萧尘的肩膀,“先来参观一下我家!” 说着,他与萧尘当先,杨少与孙少跟在后头,一行人一路往深宅内院走去。 一路上,景致不凡,处处显得奇丽。 萧尘不由叹服,说道:“人人皆说傅家巨富,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傅爻笑道:“这只是傅家分支,在金陵城中,还有傅家主脉,那才叫绝哩!” 几人说说笑笑,穿园而过,不多时,来到一处风景奇丽的花园,进入流杯亭,就见四个美女正在打牌子,一见几人进入,都纷纷起身行礼问好。 傅爻笑着将一个红裙少女推给萧尘,吩附道:“春梅,萧大少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服侍他哦!” 春梅含羞带怯地走到萧尘身边,俏脸含春,更增几分艳色。 傅爻趁着众人哄笑时,在萧尘耳边嘀咕道:“兄弟,春梅可让给你了,她还是完璧之身哦!你晚上可以尽情享受!” 萧尘给了傅爻一拳,心照不宣地笑笑。 众人打闹了一番,随后,步入傅家的会客厅。 厅中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一张大圆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周围美婢侍立,一派富气,令人称奇。 众人围坐桌边,大吃大喝起来。 下人们走马灯似的上菜,添酒,众人喝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每人脸上都有了一丝醉意。 这时,杨少身旁的秋香看见一盘菜外圆内方,形如铜钱,吃起来甚有嚼劲,风味独特,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菜,像铜钱一样,真有趣。” 在座的少年都知道是此菜是以牛鞭切片爆炒,吃了可以壮阳。 傅爻笑说:“这东西杨少身上有。” 杨少反指傅爻对秋香说:“他身上也有。” 秋香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纳闷地说:“那……我身上有吗?” 众大少一齐说:“你身上有时有,有时没有?” 说完,四位少年一阵狂笑。 秋香一头雾水,这时,姑娘小兰扯过她,在她耳边嘀咕了起来。 秋香羞红了脸,横了一眼傅爻,嗔道:“呸!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傅爻喝干杯中酒,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哈哈,喝酒,喝酒!” 这时,姑娘夏荷说:“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行酒令,热闹点!” 姑娘小兰不依,说:“你是诗才,行酒令还不是跟玩似的,我可不行?” “对!对!”傅爻点头说,“与夏荷姑娘行酒令,还不如让我直接喝酒。” “那这样吧!”夏荷身边的孙少,站起来,拍拍手说,“大家玩俗点,一人讲一个笑话,讲了大家不笑,罚酒三杯,可好?” 萧尘抚掌笑道:“这个主意好!” 傅爻也乐了,说:“好,孙少先来一个吧!” “好,”孙少清了清嗓子说道,“树上有一公一母两只鸟,地上有只羊,来了只狼把羊吃了。母鸟说了一句话,公鸟就把她上了……” 众人正见他住口不说,便问:“那鸟说了什么呢?” “母鸟说:‘下面羊死了。”说完这句话,孙少看到几张脸上泛起了笑意,不禁大感得意。 坐在萧尘身旁的春梅不解地问:“狼吃了羊,羊死了,没毛病啊,你们笑什么?” 杨少捶了孙少一拳,调侃道:“你今天遇见‘对头’了!” 孙少无奈地瞧了春梅一眼,说道:“春梅姑娘真奇人也!” 傅爻站起来,说:“少啰嗦,罚酒三杯。” 孙少饮了三杯,摇着头坐了下来。 傅爻又说:“下一个轮到萧大少了。” “好!好!”众人拍掌笑说,“萧大少来一个。” 萧尘想了一下,才说:“一个光棍洞房花烛夜后,新娘艰难地扶着墙出来,骂到:‘骗子,他说他有三十年的积蓄,我还以为是钱呢!” 众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萧尘抱了抱拳,笑说:“好了,过!过!” 孙少却嚷道,“春梅没笑,没过,没过。” “哈哈!”傅爻朝萧尘挤了挤眼,“萧大少失算了,你说这个,她怎么听得懂,哈哈!” 萧尘见众人起哄,只得耸了耸肩,也喝了三杯。 这时,孙少朝春梅挤眉弄眼,说:“春梅姑娘过了今晚,就能领略‘艰难’与‘积蓄’的滋味了。” 春梅看了身旁的萧尘一眼,低下螓首,一张脸跟红布似的。 “萧大少,我梅妹妹玉洁冰清,”秋香朝萧尘抛了一记媚眼,笑道,“你可要怜香惜玉哦!” 孙少见春梅模样,便起哄要两人喝交杯酒,众人也应和着,场面乱哄哄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