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吃黑再吃黑（1）
桑梓位于蓟县西北四百里处，与上谷郡接壤，张牛角领军自中山经上谷进广阳，一路携裹百姓，劫掠城乡，搜刮无数粮草钱财，囤积于此。 此城虽小，但背依盘山，只有东西两个城门，方圆几里都是山丘密林。 张牛角之所以建仓于此，一则是退军必经之地，二则若是事急可进盘山遁走。 赵越领军昼伏夜出潜入广阳郡以后，诸将不见其放出哨骑打探，便直奔桑梓而来，纷纷不解，赵越也未多加解释，只说是贼军退军必经之地。 赵越领军借着夜色潜到桑梓外的一片林中后，对诸将言道“我们在此露宿一晚，明日天亮，二哥你与吕翔领百人混进去，等到三更天后想办法攻占城门，我们随后便到。” 众人中只有张飞，吕翔二人带着匪气，其他人都不适合，这任务也只能交给他二人。 次日天明后，张飞二人便领着百人提着各色兵刃，破衣烂衫的晃晃荡荡到桑梓城下。 此时城门紧紧关闭，城头上守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长弓在手，长戈林立，守得十分森严。 “你们是什么人？再往前来拉弓放箭了。”一声大喝自城头响起 张飞略一皱眉，暗道此处贼兵颇为严整，守将看来不是无能之辈，自个要谨慎一些才是，莫要坏了三弟大事。 低声嘱咐众人一声，迈前几步来到城下，冲上喊道“我们是东平乡的，近闻黄巾军在此，特来投奔。”声若雷鸣，震的城上守军耳朵嗡嗡之响，纷纷向下张望。 城上一个头目探出头来，瞧了瞧城下张飞，见其身高八尺，长得凶神恶煞，而后面百人也是各个雄壮，暗暗点头，冲下喊道“若是投军可去蓟县寻张大帅，此处不收。” “我等赶了好远才到了此地，早已腹内空空，口中干渴，我等一片赤诚来投，尔等竟如此待人？”张飞嚷道 “各位好汉，非我等不开城门，而是将令如此，我也无法，这么着吧，我予你些粮草，你们还是去蓟县吧。”说完吩咐人扛来数袋粟谷，用绳子顺到城下。 张飞目瞪口呆，一时没了主意，身后吕翔走过来低声说道“事已不可为，应速速早退，不然会令其生疑。” 张飞无奈向后一招手，吩咐人扛起粮袋，悻悻而退，临走时，张飞冲上一抱拳，闷闷不乐的说道“多谢了” 赵越与关羽等人正在林内商讨一旦破了桑梓之后，接下来该如何行军，只见张飞，吕翔二人领着百人垂头丧气而回，赵越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他们不收？那城中主将如何说的？” “哎，我等压根连主将的面都未见着，那守城的头目说若想投军，可去蓟县，我见此法行不通，就说我等断粮数日，想入城吃顿饱饭，便前去蓟县，可你猜怎么着，那守城的头目竟从城上扔下数袋粟米，真是气煞我也。”张飞满面羞愤的怒道 旁边的吕翔也是脸色涨红，颇为羞惭，主意是他说的，如今事败，心中很是失落。 赵越上前拍了拍吕翔肩头，环顾诸将，洒然一笑，卫星锁定一支车队，说道“不想贼将竟如此谨慎，看来我们要换个法子混进去了。” “还能有啥法子？”张飞一屁股坐在土包上，接过兵卒递来的水囊，边喝边问道。 赵越示意诸将围拢过来，对众人说道“我们可在此拦截粮车，假意投奔，若再不成，只能尽杀之，而后假扮押粮的兵卒进城。” 诸将闻言，事已至此，来都来了，也只能一试。 张燕领着麾下押着三十几辆大车，朝着桑梓缓缓而行，一路上脸寒如冰，沉思不语。 心腹王当拍马来到身边，与张燕并马而行，对张燕低声说道“渠帅，张牛角众人待渠帅甚轻，而且各怀心思，不宜久留啊。” 张燕闻言叹道“哎，我也知道，可又能怎样？就算回到冀州，与此何异？” “兄弟们都是渠帅带出来的，渠帅待大家伙不薄，不如我们抢了桑梓的钱粮，自寻一处招兵买马，不比这般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要好的多？”王当沉声劝道 “弟兄们都有此意？”张燕皱眉沉默半晌，开口问道。 “自攻城那日，弟兄们早已内心不忿，只念渠帅之恩，才忍耐至此，只要渠帅愿意，弟兄们绝无二话。”王当继续劝道 张燕想起攻城中惨死的弟兄和帅帐内受诸将侮辱的一幕，咬牙暗道“既然你等不仁，也休怪我张飞燕不义。” 想罢，对王当沉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好叫他们知道我张飞燕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你下去知会弟兄们，待进城后看我眼色行事。” 王当拨马知会后面的将校，张燕眼露寒芒盯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桑梓城。 就在这时，前面两旁大树轰然一声倒下，拦住道路，从林中跃出一哨人马，为首一个黑脸大汉，手持钢刀冲着车队，大声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若要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啊。” 这一声大喝，直惊的马匹兮聿聿乱叫，张燕坐骑不由得倒退数步，急忙勒紧缰绳才算止住，心中一惊，待看清对面这伙不到百人的强人，一个个衣衫褴褛，棍棒铁刀的，不由气的脸色发白，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走到哪都有人敢出来欺负一下。 后面回来的王当也被吓了一跳，“嘿，真是哈，这年月啥人都有啊。” 见张燕已经被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上前扬鞭一指，冷笑道“我说对面的黑大汉，是不是大白天睡觉，睡毛愣了，也不他娘的看清楚，就出来打劫？是饿傻了还是穷疯了？寻死也不是这么个寻死法啊，我们渠帅今天心情不错，赶紧抬着那两颗树滚蛋。”王当寻思吓唬一下，把对面这伙人吓跑就算完了，免得耽误正事，可显然对面的人很不配合。 只见那黑大汉抬脚踩到树干上，倒转钢刀一下插入树干内，直没入一尺有余，开口骂道“去你娘的吧，老子受够了官府欺压，又他娘的受你们黄巾贼的鸟气，左右不得活路，今天非要劫了你们，我看能把俺怎地？识相的把粮食留下，不然一个也甭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