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平奚关（1）
赵越一行人穿城而过，顺路将刘莹送回府衙，临别时刘莹轻声嘱咐道“赵郎，莹儿会在家里日日为你祈福，等你平安归来。”从怀中摘下环佩，挂在赵越胸前，含泪走进府内。 “莹儿放心，我必得胜归来。”赵越将环佩贴胸塞入衣内，领着众人出南门，回到大营内。 张郃正守在营门处等候赵越，见赵越回来后，急忙上前接过缰绳，对赵越言道“平奚关的人不久前刚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人呢？”赵越闻言眉头一皱，边走边问道。 “那人只顾赶路，一路上米水未进，方进营就昏死过去了，军医正在施救。”张郃回道 “你亲自去守着，人醒后立刻带来见我。” 两名守在帐外的铁壁卫急忙将帐帘掀开，赵越领着戏志才跨入帐内，张飞、张燕、阎柔正坐在两旁，见到赵越后急忙起身相迎。 “这位是我新结识的好友戏忠，字志才，以后便是我军的参军了。”赵越介绍完，众人上前与戏志才互相见礼，因有要事，四人并未多言，见礼后便侍立两旁看着赵越。 赵越脱下长袍挂在衣架上，转身坐回主位上，看向阎柔问道“阎兄弟，乌桓的情形，你可否细说一下。” “回太守，乌桓分大小九部，大者如丘力居部，有部众五千余落，最小者如苏仆延仅有一千余落，其部在平奚关外，北二十里的犷平县，中原的商贾大多在此与乌桓人，甚至鲜卑人交易，苏仆延部因此获财良多，按理说，他是最不愿与我大汉为敌的，其中必有内情。”阎柔言道 “不知丘力居与苏仆延两家关系如何？”一旁的戏志才忽然问道 “两家关系一直面和心不合，这事整个乌桓人都心知肚明，丘力居部远在辽西柳城，地方太远，很少有商贾去那里贩卖货物，而乌桓人经常缺衣少食，连一些日用之物，都依赖我大汉，不得已，丘力居只得到犷平购进大量货物，少不得送钱财给苏仆延，丘力居因此生怨。” 戏志才听后，捋须笑道“呵呵，看来其真正目的不在平奚关，而在犷平。” “恩，志才说的不错，换做是我也不愿受制于人。”赵越点头赞同道 “那他们为何攻打平奚关，与我大汉为敌呢？直接取了犷平不就得了？”张飞一脸不解的问道 “因为他们早已结盟，丘力居又是盟主，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也不敢犯下众怒，不然他早就取下犷平了，只是想不通他攻打平奚关，与犷平有何关联。”阎柔在旁解释道 “志才，你怎么看？会不会是想借刀杀人？”袁逢刚用了此计算计黄巾，赵越倒是熟悉，看向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摇头笑道“我大汉近百年来，未对北地用兵，一直采取守势，况且如今大汉内乱不止，哪里有余力北伐？至于其中有何关联，眼下卑职也想不到，只能到了平奚关，视情况而定。” “恩，看来只能如此了。”赵越点头说道 这时张郃领着一名士卒走进帐内，抱拳说道“主公，人带来了。” 那士卒精神有些萎靡，身子也有些虚晃，刚想跪地行礼，赵越急忙抬手止住，温言说道“壮士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捡紧要的慢慢说。” 张燕走到案前，提壶倒了杯水，回身递给那名士卒，士卒道了声“多谢”端杯喝了一口，精神稍好一些，对赵越说道“前番校尉战死后，我等又坚守了数日，乌桓见攻之不克，又入了冬，便退军犷平，数月来不见动静，直到七日前，乌桓复来，足有三万余人，军司马见敌势大，恐难以久守，便命小的连夜赶往涿县寻赵校尉，途径此地闻得校尉在此处驻扎，遂入营面见校尉。” “那如今关上还有多少弟兄？”赵越问道 “原本有两千五百人马，经上次一战，还剩下八百多人。”士卒回道 “嘶，上次竟死伤这么惨重。”赵越惊讶道 “不知上一次，乌桓来了多少人马取关？伤亡如何？”戏志才在旁忽然问道 “这个……具体多少小的不知，大概有一万两千多，死了有两千人马。”士卒神情略显犹豫，思讨片刻，低声回道 “恩？”赵越顿觉此话蹊跷，古之攻城，往往守方与攻方战损比，大概在一比七，最不济也能一换三，死了一千七百多汉军，那乌桓少说也要战死六千多人，怎么可能只死了两千多人？难不成守军如此不堪？要是这样的话，平奚关怎能守到现在。 旁边戏志才冷眼盯着那士卒，显然不信对方之言，赵越脸色一沉，重重一拍帅案，怒斥道“到底事情如何，还不从实讲来？” 士卒心知无法再隐瞒下去，颤抖着双膝跪倒，叩头说道“回校尉，前番乌桓叩关，校尉薛永率军趁夜袭营，不料反中了敌军埋伏，薛永战死，全军也几乎覆灭。” “那战报上，为何言其据关而守，不幸中流矢而亡？”赵越紧接着问道。 “战报是别部司马周敦所书，小的毫不知情，还望校尉明察。” 赵越见士卒跪在地上双腿颤抖，脸色有些泛白，看了看其身上的尘土，暗想此事与他一个士卒能有何干系？此人一路舍命赶来求援，实乃忠勇之士。 想罢，脸色稍缓，安抚道“恩，你起来吧，此事罪不在你，你不必害怕，下去好生休息吧，我自有赏赐于你。” 士卒闻言放下心来，从地上爬起来，冲赵越行了一记军礼，准备转身出帐，猛然想起一事，略显踌躇的看了一眼赵越。 赵越见其似乎还有事要说，不禁笑了笑说道“我说了罪不在你，你若还有事，放心大胆讲来，说得好，另有赏赐。” 士卒受到鼓舞，定了定神，开口言道“小的刚刚想起一事，薛永出兵前，接到过关外送来的一封信，似乎与袭营有关系。” “哦？”赵越连忙问道“你怎能确定与此事有关？” “小的听周敦亲兵说的，接到信后，薛永与周敦曾因出关夜袭之事争论过。” 赵越听罢，转眼看向戏志才，戏志才点头说道“看来蹊跷就出在这封信上，等到了关口，问一下周敦便知。” 赵越深以为然，抬手挥退士卒，对诸将命道“令弟兄们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启程赶往平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