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战
破烂的衣服，伤痕累累的躯体，小辰云背着小狸，一步步往血玉所指示的方向走去。他的双眼赤红一片，血色的凶芒在闪烁，威慑着那些暗中跟着他的凶兽们。 小辰云的背上，小狸脸色微润，恢复了血色，她的呼吸声平稳但仍然微弱，不过至少算是保住了性命。 至于代价，很显眼，那便是小辰云那一身的伤势，和一只没了手掌只剩下一团血rou的手臂，以及一只被咬地全是血洞，好几处伤口都露出其中白骨的另一只手臂。 难以想象，如此严重的伤势之下，小辰云忍受着的是怎样的一种痛苦。说是削rou剔骨，割rou喂鹰也不为过。如此坚韧的心性，就算是妖，也不会有吧。 嗤嗤！ 远处响起了一阵怪声，是某种生物在林间快速移动的声音。仔细听去，这个声音，来自两个人。周围的凶兽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退后了很多步。 小辰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深林里，能让凶兽们蛰伏后退的生物，唯有一种，那便是妖。 “桀桀！终于找到你了！”一声极为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只全身灰色，似鬼似人的丑陋怪物从茂密的树叶中钻了出来，跳到地上。 “没想到你这个人类居然还会隐藏气息，可让我们好找啊，桀桀，我一定要好好折磨你，再把你吞了。”又一只丑陋的妖出现了，它咧着嘴露出獠牙，一条紫红色的长舌舔着寒牙，慎人无比。 小辰云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妖，下意识地往后慢慢退去。 “嘿嘿，你是在怕我们？哈哈，看到没有，一个有千年修为的人类，居然在怕我们。”灰色的妖张牙舞爪，笑地很是难听，就像某种尖锐物在光滑石面上滑动所发出的刺耳声，它身上的那些灰色凸点，仿佛在兴奋地颤抖。 “桀桀，你笑得可真是难听啊。”另一只妖吐出了紫红色的长舌，呲着牙也发出同样难听的笑声来。 “等等，你瞧我发现了什么，”灰妖丑陋的脸上忽然露出阴邪的笑，它的目光盯着小辰云背后的人影，呲呲地尖笑起来，“那个人类身后背着的，不是那只小狐狸吗？” 长舌妖目光一转，血红的双眼中露出难以言喻的高兴，它的嘴裂开了一个恐怖的弧度，露出了嘴中全部的寒牙，“走运了，今天真是走大运了，若是吞了他们两个，我们今后就是这片地狱最强大的妖了。就算清虚门的那些臭道士也奈何不了我们。” 灰妖和长舌妖盯着两人，慢慢靠近，丑陋的脸上浮现出越来越兴奋的神情。 小辰云一边后退，一边警惕，这两只妖居然想着要吃掉小狸，小狸也是妖，不应该是他们的同伴吗？ 没有思考的时间，两妖已经逼近了，那只灰妖全身上下的灰色凸点变得尖锐起来，如铠甲一般，它的双手双脚上，都长出来黑色的爪子，强壮而有力。那只长舌妖则裂开了狭长的嘴巴，露出两排密密麻麻的寒牙，足足有数百颗，每颗利齿都极为锋利，能咬断钢铁。 嘶！—— 长舌妖吐了一下舌头，发出一声颤鸣，就在小辰云的注意力被这颤鸣声吸引过去的时候，灰妖的爪子，已经撕开空间，向着小辰云的头颅抓来。 小辰云立刻反应了过来，却来不及做出完整的躲避动作，胸膛被撕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顿时鲜血狂涌，剧痛不已。 “桀桀，反应倒是挺快的。”灰妖狰狞地笑着。 小辰云看着自己胸前的血口，眼中的血红色光芒更加凶了，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他让小狸躺在地上，自己站在了最前面，脸上是悍不畏死的颜色。 灰妖和长舌妖丝毫不惧，它们眼中的血芒更加凶残，呼吸间，两妖已经再次扑了上来。灰妖跃上了半空，黑色锋利的爪子划过空间，发出撕裂空气的嗤嗤声。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小辰云的头颅。 与此同时，长舌妖四肢着地，整个身躯几乎在贴着地面而行，速度犹如闪电。它的血色双目之中，也只有一个目标，那便是小辰云身后的那个身影。 这样一来，不论小辰云先对付哪一个，另外一个都势必能取得战果。 两妖的狡猾jian诈之处，莫过于此。 浓重的血腥杀意下，小辰云爆发出的一脚之力，直接将长舌妖踢飞出去几百丈远。 与小辰云距离不过几丈的灰妖眼中露出得逞的邪笑，强有力的黑色利爪猛地落下。 就在这一瞬间，小辰云的一只手却抬了起来，挡在了黑爪之前。灰妖明显地一愣，直到那只抬起的手，被自己的爪子直接撕成了两截，才意识到自己失手了。 而这时，小辰云的另一只手已经挥了过来，那是一只没有手掌的手臂，挥过来的时候，就像一条铁鞭子一样无情。 铁鞭拍在了灰妖的身上，那如铠甲般的灰色皮肤，立马裂开了，而灰妖本身，也被拍飞了出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辰云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击退了两妖。但也仅仅是击退了而已。 下一刻，长舌妖和灰妖便咧嘴笑着重新站了起来，它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痛苦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亢奋。长舌妖拧了拧自己有些歪的脑袋，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嘴锋利的寒牙，显得异常可怕。灰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并不在意那龟裂的皮肤，盯着小辰云露出慎人的笑。 “不愧是有着千年修为，废了双手也这么厉害。”灰妖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地方，咧开嘴巴，夸赞般地说道。 “你刚才踢得我很痛啊，不过，我喜欢，桀桀。”长舌妖变态般笑起来，尖声刺耳。 小辰云不敢大意，强打起精神，苍白的脸色宛若死人一样。他失了太多的血，便是有着千年妖心的力量，也来不及恢复。 嗖嗖！ 灰妖和长舌妖再次强袭而出，和方才一样，灰妖跃空，长舌贴地。想要挡住，便只有再失一臂，或者，让开路来。小辰云没有退缩，依然选择了保护小狸。 这次，是整条胳膊，被撕扯了下来。而长舌妖似乎早就知道小辰云的选择，在靠近的瞬间，忽然就改变了目标，直攻向小辰云。它口中的利齿咔咔作响，只要一口，便能整个吞掉小辰云的头颅。但是它没有这样做，凭着快到极致的速度，它吓人一样地出现在小辰云眼前，然后张开了满是寒牙的狭长的嘴。 小辰云身子一抖，在那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然而，那些牙齿并没有咬掉他的头，而是在距离小辰云半个手指长的时候，快速地凭空咬了下来。两排密麻的尖利牙齿咔的一声咬合在一起。小辰云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长舌妖的眼中露出明显的戏谑之色，仿佛这是一件极为令人开心的事情。紧接着，它一脚将小辰云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并不重，小辰云既没有受伤，也没有断骨，仅仅是飞了出去而已。 它这是在玩弄，就像在玩弄一个白痴，取笑对方是个傻子一样。 “先吃哪一个好呢？”灰妖走到小狸身边，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它手上那黑色的利爪在小狸的身上比划着，似乎在决定该从哪里撕开比较好。 “你吃这个，我去吃那个。”长舌妖说道，向着小辰云慢慢走去。 “记得留一半给我。”灰妖咧嘴，血色的双眼中露出嗜血之意，黑色的爪子朝着小狸的腹部划去。 哧！ 一声躯体被撕碎的声音骤然响起，一股令人畏寒的压力生出，灰妖手中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脸色僵硬地扭头向着小辰云的方向看去。 血红色的双眼中，充满了嗜血和疯狂，一条紫色的尾巴如火炎般飘忽不定，随风而动，又如尖刺般刚硬无比，锋利非常。暗红色的鲜血洒了一地，长舌妖的尸体被那条紫色的尾巴洞穿，撕裂，悬在半空之中，没了一点生命气息。 “妖……形！你……”灰妖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辰云。 噗嗤！ 紫色的妖尾就如闪电一样，在眨眼的瞬间，便洞穿了灰妖那覆着灰甲的身体。那层灰色的坚硬皮肤，此刻就像豆腐一样，被轻易地刺穿了。 “你……不是半妖吗？”灰妖的血色双眼迅速地黯淡下去。 那条自小辰云身后生出的紫色妖尾，绽放着血色的光芒，一明一暗，仿佛在吸收着什么东西一般。在这明暗交替中，小辰云苍白的脸色慢慢地变得红润起来，那张尚还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杀——杀光所有厌恶你的人，杀光他们，这个世界就清净了，杀……杀！” —— 若有若无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中，如山谷中的回音一般不停地响起又响起。小辰云的眼中有着挣扎之色，时而清明，时而癫狂，那紫色的妖尾在这种模糊不清的状态中开始暴走，周围的树木瞬间就被拦腰折断，妖尾拍在地上，大地就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拍在石头上，石头就变作齑粉。恐怖的力量，宛如要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