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顾泽慕(十四)
语气一顿,又接着道:“你没说,我们小姐生了将军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大出血身子亏的紧,才去要银子……” 喜鹊一语阻断了对方的话,“我说这个做什么!万一楚姨娘黑心肠,眼见咱们小姐生了孩子,她一直无出,就买通了歹人伤害咱们小少爷怎么办!” 对方连连称是,“还是你想的周全!不见到将军,这话决不能说。” “我看,将军也未必靠的住。没有将军撑腰,她楚姨娘怎么敢这样对咱们小姐,妻妾有别,咱们小姐是妻,那就是主子,她一个妾,再得宠那也是伺候人的!她敢这样,还不是因为将军宠着。” “哎!我看啊,以后将军府,咱们还是别去了!” 正说话,里屋有动静传出,在外屋说话的两个丫鬟立刻住嘴。 “是喜鹊回来了?”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出来,顾泽慕猜测,这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小姐。 按照他们说的,这个小姐,是一个将军的结发妻子,但是那个将军为了他的妾室,就将这个小姐赶了出来,小姐生了将军的孩子,生产时估计是难产大出血,现在身子不好,需要吃药治病,回去要银子,丫鬟却是被姨娘的丫鬟给打了一顿。 这…… 顾泽慕听着火冒三丈! 这小三也太霸道了吧!把个小三宠上天,这将军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自己的媳妇生了双胞胎儿子,现在命悬一线,他却让个姨娘作威作福,古代就是这样,一夫多妻,这些个妻妾们,为了能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恨不能把她的这些个情敌们都一个个咬死! 这个正妻,不管她有没有错,现在因为生孩子大出血命不保夕,顾泽慕心头,有些难受。 摸摸自己身上,将仅有的一点银子,全部留下,轻轻放在门槛边,顾泽慕提脚离开。 一出去,那只狼就满眼担心的扑上来,顾泽慕摇头,“没事,遇到个可怜人!” 狼…… 一人一狼,月色下,直奔山头。 不知是因为听墙角跟着人家伤心还是怎么,一回到山上,顾泽慕开始发起高烧,前世今生,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烧这么厉害过,浑身疼的要死,脑子像是要被烧干了一样。 浑浑噩噩吃了一点东西,就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发烧烧的昏迷,总之一合眼,就再无一点意识。 等到他睁眼醒来,人已经躺在一盘大土炕上,身上盖着沉的能压死人的棉被,然而,这棉被并不暖和。 顾泽慕动动眼珠,将眼睛彻底睁开。 入眼并不是一张狼脸,而是一个雕花屋顶,看这屋顶的样式,该是有钱人家,可他身上这被子…… 不知躺了多久,身上都有些发麻,顾泽慕撑着手坐起来。 刚刚动,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小姐,小姐他醒了。” 声音很是熟悉,顾泽慕继续起身,等坐直起来,入目就看到一个头肿的像猪头的小丫鬟,正一脸欢喜的对着一个人说话。 顾泽慕顺着这丫鬟的视线,这才意识到,原来他躺着的大炕上,还有一个人。 面容苍白,但是五官秀美,看得出,是个美人。 那小丫鬟,真是他那日尾随的那个丫鬟,那这被她称作小姐的人岂不就是…… 目光下移,顾泽慕就看到那姑娘腿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而她身侧,并排躺着两个小娃娃,一模一样的五官,虽然年纪小,却是看得出,五官挺拔。 看来,这孩子的爹,该是有个好皮囊! “小姐救了我?花了不少药费吧!”转瞬想起她们捉襟见肘的日子,顾泽慕有些不安。 那小丫鬟就笑,“我们小姐心肠好,老天知道我们艰难,竟然悄悄让神仙送了银子过来。” 那小姐毫无血色的嘴唇扯出一抹笑,嗔怪了那丫鬟一眼,“别胡说!” 小丫鬟吐吐舌头,“小姐就是不信是神仙,若不是神仙,谁会有这样好的心肠。” 顾泽慕心虚的抿抿嘴,“多谢小姐相救,让小姐破费了。” 说着,顾泽慕挣扎起床。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就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让人见了,这姑娘再也别做人了! 他正要动作,那姑娘道:“你不要动,才好点,乱动小心头晕,你是谁家的孩子啊,我之前在镇上怎么没见过你?” 顾泽慕……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穿越过来,占据了人家的身子,这时候,这原主还是个小毛孩子! 什么男女大防! 意识到这一点,顾泽慕立刻就道:“我是个孤儿。” 那小丫鬟唏嘘一声,“就说呢,这谁家的大人这样狠心,大冷天的让你上山打猎,也不怕你让狼吃了,原来如此。” 顾泽慕……“是你在山上发现我的?你没事吧?那些狼没伤到你吧?” 那小丫鬟噗嗤一笑,“哪里就真的有狼!” 顾泽慕……没狼?他的那些狼伙伴们呢? 正说话,外面响起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姐,门口又发现一头野猪,已经死透了!” 屋里的小丫鬟顿时雀跃,看向顾泽慕的眼神,闪闪发亮,“你可真是个福星,自从我从山上救了你回来,我家门口天天都有现成的野物!” 顾泽慕顿时恍然,心里暖暖一笑。 都说狼心狗肺,现在看来,狼心狗肺可都是热乎的暖人的,“我在山上打猎为生,养了一只大狗和我作伴,该是那只狗见你们救了我,报恩吧。” 万一那狼憋不住来见他,提前打过招呼,到时候也不会把人吓坏。 小丫鬟立刻笑容微微一顿,“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神仙。” 神仙……顾泽慕…… 那小姐嗤的一笑,“快去给他端药。” 小丫鬟闻声转头,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从火炉上端下,递给顾泽慕,“喝罢,我家小姐开的药,药到病除,再喝两天,你就好利索了。” 顾泽慕接过药碗正要喝药的动作一顿,仰头将药喝了,转头看向那小姐,“小姐开的药?小姐会看病?” 那小姐淡淡一笑,“久病成医罢了!” 满面风轻云淡,只有一种霁月清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