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市士兵
新伦敦市港口，一架大型运输机正在进行最后的起飞前检查。 “清点人数！我可没时间陪懒懒散散的家伙闲聊！”一个威严的军官正朝着准备登记门的士兵们呐喊。 士兵们整装待发，有序地进入运输机，看得出十分训练有素。 “报告威尔长官！盔甲也全部装上了！”一名下士敬礼。 “嗯……”威尔长官观察着周围，“好，吩咐下去，随时出发！” 下士离开后，威尔长官却看着手表，露出焦急而又不耐烦的表情，暗自说到：“这家伙怎么又迟到了……” 大型运输机发出马达的轰鸣声，巨大的螺旋桨形成的气旋把地面都刮起风沙。 而威尔长官站在运输机门口，没有上机，还在一直看着手表，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人。 此时远处飞来一个物体。 细看，原来是一名踩着飞行滑板的士兵，飞翔在低空，正在赶过来。 说他是士兵好像有点不太正确，因为他的士兵衣服只穿到一半，看得出十分赶时间。 威尔长官终于放下了他的手表，站得像一堵高墙，正等待这个迟到的士兵。 “嗖——”迟到的士兵落地，收起滑板，军服拉拉扯扯的，还露出里面的背心。 揉着朦胧的睡眼，眼前的士兵张大嘴打着呵欠，银色的头发充满年轻的气息，看上去像个读书犯困了学生，而不是个士兵，最多算个新兵。 “亚兰，战斗还没开始，你就这副模样，打算睡一天？”威尔长官并没有发怒。 “真是的，昨晚打游戏打到半夜早上突然说什么突击任务……嗯？你是说战斗吗？你刚才是说战斗吗？”名为亚兰的士兵突然变得兴奋，瞪大眼睛露出期待的眼神，一扫刚才的颓废之气。 “哼……还不赶紧给我上来。”威尔长官转身上了运输机。 “哈哈！来了来了！”亚兰胡乱把军服整理一下，跟着上了机。 港口升降闸打开，绿灯闪烁，巨型的运输机加大螺旋桨旋转速度，缓缓升起。 运输机驶出飞行港口，前方就是巨大的城墙，继续爬升高度，越过城壁，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色，荒凉的平原，辽阔的土地。 “哇！我还是喜欢这种狂野的味道啊！”亚兰把脸贴在玻璃窗上俯视着城市外的世界，阵阵惊叹，全然不顾队友的嫌弃。 “怎么领队要叫上这种货色啊……” “不要和我说这家伙也有他的战斗盔甲……” “确定不是带错人，上错机吗？” …… 新伦敦市，革命军的秘密基地——某处公租房里，地下室内。 “柳村啊，我们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我快闷死了。”小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这个地下室面积不算大，也没有什么设备，只有些生活起居用品，还有一根不时闪烁的光管。 “我也是啊，不过不是挺好的嘛，难得的休假……” 柳村把平时作战穿的白袍换了，穿了一身休闲服装，把银白的长发也搭了起来，和平时俊气的持刀少年判若两人，只是双眼依然是柳村式的眯眼。 “什么休假，队长都不给我们出去外面啊！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我都快发霉了。起码给我一点机器之类，让我研究拆解一下也好。”小乖说起他最爱的机械，双眼发光。 “真是恶趣味啊……”柳村对科技之类的一窍不通，拿出他平时系在腰间的细刀，用布擦拭着，“我还是喜欢墙外的世界，城市不适合我。” “……”小乖无言，继续玩着手机。 这个时候头顶上传来了一阵开门脚步声。 小乖一下子警惕起来，凑到门口，把耳朵贴在上面认真听着，却又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 “不用紧张……玲和老陈回来了而已。”柳村继续擦拭着刀鞘，头也没抬。 “咳咳……我当然听得出来，一起作战这么多年，我会听不出队友的脚步声吗？会吗？哈……” “吱呀——”地下室门打开，难得的阳光照射进来。 果然是玲和老陈两人。 迅速把门关上，阳光再次消失在革命军身上。 “大姐大，你可回来啦！”小乖兴奋地跑过来，“我都闷死了，下次总该换我出去了吧。” “小屁孩，我又不是出去玩的。”老陈把一堆资料搬到桌子上。 “人员是队长安排的，我又做不了主。不过……”玲把一个箱子放在小乖面前，“这个给你的，最新款呢。” “哇……”小乖看着那箱子双眼发光，“拉力赛车，还是加燃油的呢，微型内燃机！正！” 玲看着跑去一边拆包装盒的小乖，露出难得的笑容，转头问柳村。 “柳村，这几天基地有什么情况吗？” “嗯……我想想，就楼上出入情况，一天也就十来个吧，普通的市民，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我们还是安全的。嗯……再有就是半夜有好多猫走来走去，五六只吧，老鼠的话……” “得了得了……”玲赶紧打断了柳村的汇报，她可不想知道自己房间老鼠的数量。 不过柳村居然一步不出门光凭听觉就能知道这么多，玲不禁对这个向往传统习俗的少年感到吃惊。 “队长没有回来过吗？”老陈把资料放好，问道。 “没有呢，还以为他在外面和你们两个碰面呢。” “可能队长有自己的事情吧，我们照着队长的安排，把这些从奥尼斯公司拿回来的资料全部看一次吧，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不。”玲招呼着几人一起凑到桌子上。 在昏暗的灯光下，在发达的城市地底下，暗处的革命军正在为他们的革命奠基。 …… 树林上空，狂风大作，把树枝都吹的摇晃，巨型运输机正在上空盘旋，下降。 威尔长官站在机舱头位，用他那雄厚的声音下达着命令。 “都给我听着！这里再前进，就是革命军的活动地带，地势复杂，我们下机必须步行前进！菜鸟们！不想死的话，带齐你们的装备，下方地面集合！” 几根绳索从机舱门搭下来，士兵们一个个顺着绳索滑下去。 亚兰站在机舱门口，没有动作，看着下方，队友们全都下去了。 落在地上的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 “喂，那小子不是怕了吧？” “十几米的高度也怕吗，累赘啊。” “影响作战，叫运输机送他回去好了……” …… “怎么，亚兰，又想耍什么花样？”威尔长官叉着在胸前，看着面前这个有点不正经的年轻士兵。 “呵呵……狩猎行动，在这片杀戮猎场，用这个东西登场，太没劲了吧。”亚兰指着那几根绳索，“应该用……”然后身体一倾，整个人就这样悬空掉出了机门外！ “狂野的方式登场！哈哈！……”亚兰张开四肢，享受着自由落体的快感，呼吸着大地的气息。 “我靠！新人疯了吗！” “不要命了啊！” …… 亚兰下坠的身体朝着一颗大树砸去，张开的四肢此时收缩起来，球形的身体让他更好地控制下落的方向和角度，接近树干，亚兰突然脚对着树枝一蹬，改变了下落的方向，也减缓了速度，不断在树干间来回踢蹬，就像个弹跳的弹珠一样。 接近地面了，亚兰抽出小刀，插进笔直的树干了，“呲拉——”伴随着树皮割裂的声音，亚兰减速，最后一跳，平稳落地。 地上全是目瞪口呆的士兵队友们。 “哼……还是老样子。”威尔长官换上一套战士机甲，也跳出了机舱门。 盔甲张开喷射力装置，脚底的盔甲冒着微微的火焰，威尔长官徐徐下降，整个人就像天神下凡般。 “啊，太耍赖了吧，我这么辛苦都没你出场那么帅。”亚兰靠在树干上，玩着小刀。 威尔没有理会他，继续号令。 “我们这次行动是剿灭一个革命军窝点，军方给我们这次行动只配备了三台战斗盔甲，行动结束后，盔甲会留给表现良好的人，你们努力争取吧！还是说你们用盔甲也打不过墙外的那些野蛮人？！……分小组开始行动！自己记熟地图，对讲机随时报告情况！” “是！长官！” 几十个士兵按照计划分成六组对这片森林进行搜索。 一组的几个老兵一边潜伏着前进，一边在私底下小声议论纷纷。 “老威尔这家伙，自己穿着一套盔甲，有盔甲电力行动起来毫不费力，还有全面盔甲保护，只会指挥我们冲！” “就是啊，说得好听，还有那个亚兰，什么玩意，一点都不像当兵的！威尔还这么照顾他，是他亲儿子还是别的皇亲国戚。” “你们小声点，说不定这黑心的家伙装了偷听器……” 几个拿着枪的士兵就这样一步步摸索着这丛林前进。 “你们先走几步，我要卸货，肚子痛……”一名士兵忍不住，把枪挂在背上，转身去了一颗大树背后，脱裤，释放起来。 在城市围墙外的废墟世界，碰到这种茂密的原始森林是比较难得的，这里的树木都有百年树龄，仿佛当时末日大灾难的时候，也没对这里造成什么损失，原始森林，生命的起源，有水，植物，空气的地方就有生命。 “啊……舒服多了。” 掉队的士兵拉完，想扯上裤子。突然脖子被什么东西一割，头掉了下来，掉在自己的光秃秃的腿间。 身后，几名伪装打扮的革命军走出来，拿着鲜红的血刃。 森林是生命的起源，对于侵犯者，也可以是生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