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食为先
白色的橡木桌上,透明的玻璃花瓶内,被注入了些许清水后,含羞草开始哼着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曲,从外边的花园,采摘下一束白色带有金色斑点的鲜花,小心翼翼的插入了花瓶内。 在用喷壶喷上了水后,这束花立刻变得娇艳欲滴起来。 含羞草面带微笑的嗅了一下淡淡的花香,开始用桌布将桌子上的水渍擦去,并且,将两大两小四个灰色的垫子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中间。 一切都摆放完毕后,一直默默估算时间的含羞草走回了厨房,开始将放在火炉上的食物装盘。 餐具精致而不同,一个银质,两个瓷盘,还有一个是砂锅。 银质的是一道冷拼沙拉。 瓷盘的是两道主餐。 砂锅内是汤水。 这样的搭配,显然是不符合大部分上流社会的用餐规矩的,缺少了必要的前菜、甜点,足以让客人笑掉牙。 可在含羞草的心中,秦然可不是见外的客人。 或者说…… 所谓的客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亲自下厨。 没有一个客人,值得他这么做。 也没有一个客人,敢让他这么做。 当唯一的一套银质餐具齐齐的摆放在了唯一的座位前时,秦然进入房间的申请出现在了含羞草的私信栏中。 正正好。 分秒不差。 “可以用餐了。” 含羞草看着那熟悉的人走进房间,嘴角忍不住的翘了起来。 “嗯。” “期待已久。” 秦然闻着香味,没有任何见外的,坐到了那唯一的椅子中。 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就如同含羞草也没有任何不适,在秦然坐下之后,就揭开了餐具上的盖子。 “帝王沙拉。” “厚汁牛排。” “战斧烤肉。” “什锦菜粥。” 每揭开一个盖子,含羞草就介绍一道,每介绍一道,秦然体内的‘暴食’就昂扬一分。 吃!吃!吃! 宛如战鼓的咆哮声中,‘暴食’几乎要显现物质世界。 香! 太香了! 面对食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暴食’,完全的就要迷失在食物的世界中,为了食物,他愿意给秦然更多的力量。 即使是……臣服! 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吃的圆满。 就足够了。 但一股股鼓噪,却让想要全心全意沉浸的‘暴食’感到了愤怒,‘嫉妒’‘愤怒’‘贪婪’三个原罪它们或是碎碎自语,或是咆哮,或是大声呼喊。 “为什么不是我?” “应该是我才对!” “我的,都是我的!” …… 这样的声音对于‘暴食’来说,就像是苍蝇一般。 他狠狠一呲牙。 “滚开!” “都给老子滚开!” “谁在影响我吃,我就吃了它!” 轰! 别样的气息充斥异样、邪异的心脏中,变得耀眼而又危险。 他单纯。 他执着。 他为了吃,敢于天下人为敌。 关你是谁。 拦着我吃。 我就吃了你。 吃不了你,我就拉着你同归于尽。 原罪们安静了。 它们不怕死,因为,大部分的时候,它们都是不死的。 但这样的死亡赦免绝对不包括在【融合之心】时。 安静了。 一切都安静了。 ‘暴食’深吸了口气,随着秦然的进食,他沉醉其中。 淡淡的力量,开始点亮秦然体内的符文,黑暗、混沌的气息,又一次开始了削弱。 不过,就与‘暴食’一样。 秦然也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些,他也沉浸在了食物的美味中。 帝王沙拉中看似清爽的蔬菜、水果,衬托着却是肉的鲜美。 而且,这种肉十分的有嚼头,比牛肉还有让牙齿感到兴奋,还有着多汁的感觉。 “是,虎肉。” 含羞草解释着。 “虎?” “百兽之王,所以,是帝王沙拉?” 秦然一眯眼,又吃了一口后,目光看向了‘厚汁牛排’和‘战斧烤肉’。 肥美! 吃下‘厚汁牛排’的刹那,秦然的口腔,就被牛肉完全的充斥,一股股汤汁从肉的缝隙中飞射而出,让他的味蕾彻底的绽放了,而当‘战斧烤肉’涌入其中的时候,孜然与辣椒的完美结合。 辣!热! 汗水不由自主的溢出,就如同身在战场,挥舞战斧,劈砍着敌人般。 杀?杀?杀? 不不不! 是,吃! 吃吃吃! 秦然完全放弃了询问的打算,刀叉齐舞,筷影重重,汤勺如电。 在最后,秦然端着砂锅,将最后一口菜粥喝下肚的时候,整个人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而到了这个时候,秦然才发现,盘踞在他脑海中的黑暗、混沌又淡了一分,虽然和存留的相比依旧是九牛一毛,但他绝对不会介意这样的事情多来几次,因此,秦然看向含羞草的目光变得多了一分热切。 含羞草感应到了这分热切。 所以,含羞草笑的越发开心了。 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胆怯。 没有一个厨师不喜欢秦然这样的食客,含羞草也不例外。 “好吃吗?” 含羞草问道。 “嗯,好极了。” 秦然点了点头,想要说几句夸奖的话语,但是却根本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话语,最终,只能留下最简单的夸奖了。 而在夸奖后,秦然心中多了一分怅然。 刚刚的那种美味,他一次尝到。 如果以后,尝不到了,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很直接的出现在了秦然的脑海中。 含羞草似乎感应到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常来的,我每周都会尽可能的做一些料理——其它的技能,我没有机会当它们超凡入圣,但是厨艺,我有信心。” 含羞草在面前竖起了拳头,紧紧的握着。 看着含羞草的模样,秦然抬手,就放在了对方的头上。 “加油!” 他轻声说道。 “嗯。” 含羞草点了点头。 之后,身为‘白吃食客’的秦然主动的帮助含羞草收拾餐盘,含羞草则拿起花瓶,向着门外走去。 采摘下的花,他很小心的保留了根茎。 简单的说,这些花并不会死亡,只要重新栽入土内,精心呵护几天,就又是一株独立的植物。 松软的土壤在花盆中被挖起,花被插入了其中,含羞草用手指将土被抚平。 不需要压实,那只会让根茎变得难以生长。 在做完这一切时,含羞草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然后,他忽然看到了外面的一个人影。 一个很陌生的人。 不,见过一面。 在丰收酒馆外。 当时,对方哼着莫名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