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生杀手
赵森同样战意高昂，处于优势的他要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杀掉上官洪日为弟弟报仇，为同僚雪恨。 “我的‘天择力量’已经被他看穿，今天不杀他，以后恐难再有如此良机。”赵森心中暗想：“既然你今天已经负伤，那就‘趁你病，要你命’。”他不让对方有任何机会翻身，双臂一展犹如大鹏降世，威风凛凛。自开战以来，他一直采取先防守，再抓住敌人破绽全力反攻的战术，但这一局毅然采取主动，决一死战之心已十分明显。 “上官洪日，向我弟弟忏悔去吧！”赵森大喝一声，如下山猛虎直向上官洪日扑去。 上官洪日不慌不忙，右腿微曲，身形一转，双肩剧烈抖动下，手臂如鞭甩出，直袭来犯之敌。这一招正是“千手观音决”中的一记杀招——舍弃红尘，用的正是“甩”字决。 “甩”字决讲究：力使于肩而非用于肘。所以出招时手臂并不是直线攻击，而是像软鞭一般随意甩出，不仅不易躲避；更有几分洒脱与不羁，十分符合当年观音大士看破红尘，坦然飞升的气度。 赵森正要发招，无奈对方招式猛烈，如水银泻地般毫无空隙，故而不得不弃攻为守，好在“太极拳”火候十足，应变奇快，由攻化守自然平滑，好像一开始就是在防守，而不是进攻。 赵森双掌挥舞，化解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势。上官洪日越战越勇，双臂越挥越疾，而赵森却越守越心寒，并不是他自己变得虚弱，而是他惊讶地发现上官洪日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这怎么可能！”赵森不解道：“依照上官洪日的手臂的重量，即使全身的力量都用于加速，也不可能快到这种程度。而且速度越快，对我的杀伤力也就越小，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赵森疑惑不解之际，上官洪日身体旋转半圈，右臂猛然向空中一甩，继而由上至下狂劈赵森顶门，速度之快，如光似电。 赵森暗叫一声：“好快！”想也不想双臂交叉成十字横架而上，只要能挡住这一劈，进而连消带打轰击敌人的久患——胸口，造成伤上加伤，赵森坚信足可一举击败上官洪日，并将其杀之。 “上官洪日，我曾警告过你：轻，快都不足以胜我。既然你不信，就用你的生命来证明这个真理吧！”他心中窃喜道。 “咔喳”！骨折的声音把赵森从梦境带回现实，从喜悦的高峰推向绝望的低谷。赵森看着自己折断的双臂，难以置信的表情浮于面上：“为什么？怎么可能？”即使钻心的剧痛也没有将他从疑惑中唤醒。 就在赵森神情恍惚的时候，上官洪日踏前一步，右手一招“黑虎掏心”再次抢攻。赵森在毫无防备之下，照单全收，一口鲜血“哇”地狂喷而出，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跌倒地上。而这一拳，并没有适才一劈之威，只是把赵森打至踉跄后退，战力全失，显然是上官洪日为捉活口而手下留情。 赵森气虚力弱地说：“你的‘天择力量’不是跳跃！”上官洪日点点头，算是默认。 赵森又问道：“你一直不使用异能就是等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将我一举击败？”上官洪日仍是只点点头。 赵森使劲支撑着身体坐起：“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天择力量’不但能忍住不用，还小心翼翼地刺探我的异能，难怪你可以成为‘捕快’的长官。” 上官洪日闻言，反问道：“你已知道我的异能为何？” 赵森点点头，惨笑道：“被打成这样，如果还想不通的话，又怎么配作你上官洪日的知己敌人？” 上官洪日说：“哦？愿闻其详。”这时，离此不远的刘氏兄弟押着孙国华和万忠连同剩余的七名“侦察型捕快”一起赶到，二话不说，就把赵森铐起。 赵森缓缓地站起身，说道：“根据你跳跃的距离，出拳的速度和手臂下劈的杀伤力，我认为你的能力只可能是一个——控制一定范围内的重力！”不等上官洪日张嘴，赵森继续说道：“在我快要击中你之时，你将身体的重力减小，自然可以拥有超人的弹跳力；在你向我进攻之时，你同样将手臂的重力减小，那么超越常人的出拳速度对你来说也并非难事。” 上官洪日说道：“并非只有控制重力才能产生那样的效果呀？” 赵森点头说：“仅凭前两件事当然不能下结论。但最终使我确认的是：你选择下劈这个动作来施展你的杀招。因为重力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重力的方向永远朝下！所以你只能借自上而下之机，在接近我身体的一刹那将手臂的重力增加。因为‘天择力量’的使用是随心而至，没有身体上的限制，因此即使被察觉也不必担心‘太极卸力身’。我说的对吗？” 上官洪日说道：“没错！你分析的很正确！可惜晚了一步。”他对刚刚打扫完战场，正在准备警车的“捕快”下令道：“全部押会总部！” 众人得令欲走，可就在这时，一个阴沉、冷峻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令人闻之如坠冰窖。虽然现在是阳光普照的正午，却让人感到背脊发凉，不能自已：“勇者之勇在于不畏死；而愚者之勇在于不知死为何物！” 在场的人，除了孙国华以外全部一愣。要知道在场的人中，最差也是国家专门训练的“侦察型捕快”，其余的则都是身负“异能”的不世高手，试问：有何人可以在这些人的眼皮子低下，来去自如呢？双手被铐的孙国华暗想：“自我被抓住之后，就察觉到有人隐身于博物馆旁的大楼之上。此人来去无影，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许久，不知是敌是友？” 正在众人纷纷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上官洪日的背后再次响起这令人心寒的怪音：“长官，给个面子把人交给我处置，好吗？”虽然是在请求，但来者的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被人走到身后仍没有察觉，上官洪日感到来者实力深不可测：“这件事情恐怕我作不了主！”上官洪日借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猝然移动身形，闪开原来的位置，并回头察看来者何人。但他惊异的发现身后根本空无一人。上官洪日抬头瞄了一下高悬在半空的烈阳，刺眼的日光告诉他：“大白天，见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上官洪日猛地感觉到咽喉处横空生出一把匕首来：“长官，你在找我吗？”耳畔的声音如同匕首一样冰冷。 上官洪日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物，短刀架在脖子上，依然沉着冷静：“尊驾，高姓大名，此举是何用意？”说话的同时，他亦察觉到赵森眼中闪过的一丝欣喜和敬畏。 由于上官洪日下达命令之时是面向在场的所有人，所以从头至尾也没有人看清这个鬼魁一般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长官，能否把他们三个交给我？” 上官洪日发觉自己喉咙处刀锋的朝向，心中已有几分震惊：“一般人威胁人质时，都是刀锋朝上，这样既顺手又便于控制人质；但这家伙的刀口却是斜向下的，显然是在提防我的异能，如此一来我就不能使用异能将他的手臂加重从而逃脱了。” 刘成龙喝道：“放开长官，一切好商量！” 神秘人并不理会刘成龙的警告，仍是那句话：“把他们三个交给我！” 刘成祥见状再也按奈不住怒火，吼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神秘人丝毫不受刘成祥的挑衅，语气平静的说：“在你们这些人眼中，我们只是一些不受利用的危险品，怎么会是英雄好汉呢？不要废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打开他们的手铐！”上官洪日思量片刻之后，突然下令放人。众人投鼠忌器，无奈之下只有解开赵森等人的手铐，任其离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森站在原地并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相反地，他走近上官洪日对神秘人必恭必敬地请求道：“神将，请放开上官洪日。我希望能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他！” 神秘人的语气依然阴沉地毫无生气：“赵森！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要节外生枝，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赵森知道神秘人所言非虚，加之对来者十分敬畏，只能沉默无语，转身带领孙国华和万忠上车离去。 “大哥，那家伙什么来头？您对他如此恭敬？”孙国华不解地问道。 赵森神色出奇的严肃，正色道：“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说着，又颓然叹气道：“妈的，没想到李小命那家伙一点做人的骨气都没有。一听说咱们是‘行者’，居然不顾警察局长的身份，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不然的话，我们必定可以全身而退。” 孙国华道：“虽然他救了我们，但也不必当着敌人的面，说大哥你不如那个臭警察呀！” 赵森坦然道：“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有点不自量力。不过，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 孙国华没想到强如赵森，居然也会对神秘人畏惧至此，心中不免疑惑：“大哥，他比你还厉害？” 赵森说道：“也许面对面的单挑，他未必能轻易将我击倒，但是如果以杀人而论高低的话，十个我捆成一捆，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是天生的杀手！”孙国华听后，心中寒意顿生，不禁对神秘人进行重新估计。 赵森等人上车之后，依原定计划装扮成记者的模样，驾车直向外围的封锁线驶去。在途中赵森问孙国华：“小孙，你现在已经聊无牵挂，跟我回组织去吧！我们‘行者’必须团结起来，为我们崇高的理想而战斗。” 孙国华念及妻子离去，心中不由得又添几许悲愤之情，听赵森如此一说，立刻应道：“大哥，我说过从今天开始我孙国华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赵森兴奋的说：“好，好兄弟！” 孙国华突然发问：“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赵森点点头说：“等你加入组织后，迟早也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一样。你只需记住永远不要惹这个人，他的名字叫葬月。” 孙国华连忙答应说：“大哥放心，他是你的上司，我怎会惹他，给你找麻烦呢！” 赵森有点疲惫，点头回应代替言语。原来他在战斗中双臂折断，刚才由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故能忍受骨折之苦。此刻，既已脱离凶险之地，放松的他自然感觉到受伤处痛彻肺腑。加之，今日“天择力量”使用频繁，精神本已欠佳的他变得更加虚弱无力，能否逃出警方的外围封锁，看来只能依靠还没有正式加入组织的孙国华和一个不能言语的万忠了。 “停车！”孙国华在跑车又行驶了三分钟之后，出言制止万忠继续前进：“关掉引擎，不要出声。” 赵森在轻微的刹车声中骤然惊醒，小声问道：“小孙，情况如何？” 孙国华发动“天择力量”，再次确认现场情形之后，回复道：“大哥，在前方七十米左右处有一座大桥，桥下是琴岛市古时用来抵御外敌的护城河旧址，不过现在已经改建成广场，不再有水源流过。” 赵森又问：“桥上警察战力如何？” 孙国华说：“十二名普通警察，四支长枪，战力微弱！” 万忠听后，顿时眉开眼笑，打手语说：“无需大哥出手，冲过去也决无问题。” 孙国华不等赵森开口，突然说道：“大哥，小孙有一事相求！” 赵森不愿耽误“葬月神将”争取的宝贵时间：“讲！” 孙国华哀求道：“大哥，适才我们是逼不得已，为逃命不得不出手杀人。现在根本没有杀人的必要，能否就这样悄然离去？” 赵森心想：“现在我们战力有限，万一被上官洪日追上，来个前后夹击；被擒事小，若在穷追猛打之下，不慎暴露组织所在，岂不是杀头大罪？”想罢，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你，一切低调行事。” 孙国华喜出望外道：“多谢大哥。我已经想好对策，一定可以让我们平安脱险！” 赵森心知孙国华在不想杀人的动力下，必然会开动脑筋想出既安全逃离险地，又可不伤人命的方法，这种训练临战经验的机会并不多，赵森自然不愿放弃这个锻炼手下的良机，所以马上把提到嗓子眼的计划又咽了回去，笑道：“那一切就看你的了。” 孙国华感激地说：“谢谢大哥，你就瞧好吧！现在桥上有十二名警察，我发现他们五个看着前面，五个盯着后面。剩下的两名警察负责向下监视空旷的广场。我们可以从桥下的广场逃走。” 赵森想想说：“只有两名警察看桥下，显然是认为我们必会开车遁逃。单凭这一点，通过桥下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另一边地下隧道的出口必然会有警察把守，咱们同样不能悄然离开。” 孙国华神秘地一笑：“大哥，我自有妙计。万忠！在车上按一枚定时炸弹，设定五分钟之后爆炸。”万忠点头答应，他现在也急于想知到孙国华所谓的奇谋妙计到底为何？赵森等人下车，待万忠按好炸弹之后，孙国华与万忠扛上摄像机，赵森因为手臂有伤，勉强攥住一个无线麦克。三人乔装完毕，在距大桥二十米远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穿过地下隧道，来到了广场的入口处。 孙国华瞄了一眼手表：四分五十秒。“五，四，三……”他心中暗自数着，就在炸弹将爆未爆的一刹那，猛地低沉喝道：“跑！” 与此同时，跑车“轰”然炸开，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响，好似平地一声雷。突如其来的爆裂声立刻引起桥头上警察的注意，他们纷纷拔枪警戒，向爆炸处张望，令沉寂已久的大桥顿时处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正当桥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爆炸发生地的时候，桥下的赵森三人利用自己制造的机会，拼命向广场另一边的入口狂奔而去。 这时，一名警察请示小组长：“组长，那边好像出事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小组长摆摆手说：“那边有上官长官在，你以为他会失手吗？就算他会失手，你认为连上官长官都抓不住的人，你能抓得住？” 那个警察显然是新来的‘初生牛犊’，不服气道：“他抓不住的，不一定我抓不住。”话一出口，立时引来周围同僚们的一阵哄笑。 正在他迷惑不解的时候，小组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上官长官是何许人？他是咱们琴岛市警察中的‘神’！” 孙国华一边飞奔，一边“天择力量”全开，紧密注视桥上的动向，突然他低喝道：“快转身，慢慢地走！” 赵森闻听着心中暗暗笑道：“方法虽然老套，不过老方法通常都是最管用的！” 三人依言照做不足一秒，孙国华便把手中的摄像机“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这一举动立刻引来桥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只听有人喊道：“喂，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已经封锁了吗？” 孙国华闻言，赶紧抬头说道：“我们是住在里面的居民，回家有急事。警察同志，能否通融一下。” 这时，所有人都朝桥下望去，小组长冲着孙国华等人喝道：“回家？你们骗傻子呢！看你们的打扮明明是报社的记者，而且还是笨手笨脚的记者。赶快原路回去，里面已经完全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说完，吩咐手下：“马上把他们送出去！到下一个关卡，告诉那边的同事，别让他们再溜进来了。”两名警察立刻把赵森三人像押犯人一样架出封锁线以外。 孙国华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喊道：“警察同志，通融一下嘛。不然，我们回去没法向总编交代呀！通融一下吧，通融一下……” 那个小组长望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洋洋得意地自言自语道：“想从我眼皮底下混进去找新闻，也不看看自己是块什么料？三个傻瓜！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