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 练兵
小鸟问道：“什么奇怪？” 龙志反问道：“依鸟哥你刚才所言，果冻才是一个更难对付的角色？” 小鸟点头道：“当然。这很奇怪吗？” 龙志沉声道：“一千多人归属苍狼馆，每天的花销不是个小数目，时间拖地越久，形势对他们越不利。可奇怪的是，对于这种花钱养闲人的做法，果冻不仅不加阻止，反而四处奔走，笼络人手。” 小鸟不在乎地说：“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毕竟黑社会火拼，人越多越好！” 龙志道：“也许是吧。” 小鸟突然发现金毛从刚才开始便没有再说过话，因此好奇地问道：“金毛，怎么一直闷声不响的？” 金毛叹道：“你们说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个办法解决苍狼馆，我听得都快睡着啦！” 小鸟道：“这么说你有好办法？” 金毛得意地说：“当然！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一向是我金毛的座右铭。” 龙志笑道：“说说看。” 金毛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认为咱们应该马上带人杀进苍狼馆的总部，干掉韩云山和果冻。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二人闻言同时摇头苦笑。嘻笑过后，小鸟又问龙志说：“你认为现在应该做什么？” 龙志微笑道：“我想的和你一样。” 小鸟道：“你知道我的想法？” 龙志解释说：“现在敌人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我们好像也只有那一件事情可以做。” 金毛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凑近二人问道：“什么事情？” 小鸟与龙志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答道：“练兵！” 金毛好奇地追问道：“练兵？” 龙志说：“现在我们只有把帮中所有能打的弟兄召集起来，加以训练，争取以最佳的状态迎战苍狼馆。” 小鸟同意道：“这些人将是黑风会的精英，也是一把能够斩下狼头的利剑！” 龙志自嘲道：“对于训练手下，我是一窍不通，所以，就只能仰仗二位啦。” 小鸟兴致颇高地说：“没问题，今天下午我就去召集人手，再找一处隐秘之地开始训练。” “鸟哥。”金毛提醒道：“今天下午你不是要去拜祭母亲吗？” 小鸟一拍额头，大叫道：“该死，该死！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了。” 龙志好奇地问道：“鸟哥，你不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吗？怎么……” 小鸟神色哀伤地说道：“我是在母亲死后才进入孤儿院的，那年我只有七岁！” 龙志道：“那你的父亲呢？” 小鸟双眉倒竖，虎目圆睁道：“不要提那个人，他抛妻弃子，根本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龙志从未见过小鸟如此盛怒，心中暗想：“原来他和我是同病相怜，同样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不过算起来我可比他幸运多了。起码，我的mama疼爱了我十七年，而且我也没有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这时，金毛劝解道：“鸟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无为再自寻烦恼。” 龙志也说：“何况这种人不值得你去费神恨他！” 小鸟深呼吸后，渐渐平复情绪道：“我没事。毛头说得不错，这种人根本不配在我的脑子里出现！” 金毛笑道：“这才像我那个英名神武的大哥呀！走，介绍两个这里新来的按摩小姐给你们，很正点的哟！” 龙志苦笑着说：“按摩可以，但拜托二位大哥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小鸟乐道：“是不要告诉大小姐吧？” 金毛大笑道：“还是毛头有本事。咱们刁蛮的大小姐在他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真是羡煞旁人啊！” 小鸟也调侃龙志道：“你放心吧！连瞎子也能看出大小姐对你有意思，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即使被打死也不说。” 龙志告饶道：“你们就不要挖苦我了。如果我来桑拿按摩的事情传到她的耳朵里，有猫的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出蒸气浴室，转入按摩房间松弛筋骨。两个小时过去，他们养足精神之后，又一起来到更衣室准备离去。 “刚才那位小姐的手艺太棒啦！”龙志抖抖肩膀道：“我全身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舒爽。” 小鸟一边更衣，一边笑道：“多来几次你会上瘾的。” 金毛也说：“刚才那个按摩女给你踩背的时候，你叫的像杀猪一样，第一次来这里也太没面子啦！” 龙志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说：“旁边都是自己兄弟，丢面子也没关系。” 这时，他们两人已经穿好衣服，小鸟对龙志说：“我还要去拜祭家母，先行告辞。” 金毛遂道：“我送鸟哥出去，你自己快一点吧！” 龙志答应道：“不用管我，你们自便。”说完，目送两人离去。 片刻之后，龙志也穿戴整齐。可是当他要离开更衣室去学校接周若夕的时候，突然发现小鸟衣柜前面的躺椅上放着一板药片，十二颗装的药粒已被服食过半。龙志从浴巾上拿起药板，低声念道：“青链霉素……固态口服型。”心想：“一定是他刚才掏领带的时候，从口袋里不小心掉出来的，落到毛巾上又发不出声音，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忽然，龙志的目光落到药板背面的警告说明上，虎躯不禁为之一震，心头狂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小鸟他平时那么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走出桑拿浴室的龙志一路上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仿佛有无数愁苦藏在心中，无法一吐为快。跟在他身后的五、六名小弟，从未见过大哥如此惆怅，深怕一句话说不对，惹龙志更加不快。所以，众人只是悄悄地尾随其后，默不出声。 当他们来到黑风会一间地下赌场附近的小巷之时，龙志无意中瞥见几名黑风会成员正在围着一个人说些什么，而那人的身影非常眼熟，酷似昨夜的神秘少年。龙志一摆手道：“在这里等着我！”然后，转身拐入小巷之内查看究竟。 “小子，在我们黑风会的场子里出老千，你活得不耐烦啦！”一个人恐吓少年道。 另外几人也随声附和道：“没错，识相的就快把钱吐出来。” 那少年冷笑一声说：“输钱的人，你们就放高利贷给他；赢钱的人，你们就诬陷他出老千，那岂不是所有的钱都被你们赚去了？” 领头一人不耐烦地拔出刀子，威胁说：“少废话，快把钱都交出来！” 少年剑眉一扬道：“如果我拒绝呢？” 那人大骂道：“******，老子宰……” “住手！”龙志一声暴喝，即时止住那人的鲁莽行为。 围住少年的众人见龙志现身，纷纷鞠躬行礼道：“毛头哥！” 少年冷冷地看他一眼道：“毛头。” 持刀那人立刻怒道：“我们大哥的名字也是你直呼的吗？” 龙志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他是我的朋友。” 为首那人立刻陪笑道：“原来是毛头哥的朋友。难怪长得一表人才，连手气也没得说。” 少年嘲笑道：“可你刚才还说我出老千呀？” 那人尴尬道：“不好意思，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龙志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既然是一场误会，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说：“毛头哥说得极是。咱们撤！”话音尚在耳边回荡，围住少年的几个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今天，神秘少年身穿一套整洁的休闲装，头发整齐、光鲜，一张英俊的脸孔经过梳洗显得更加神采飞扬，只是依然目光如刀，寒芒慑人。 龙志赞赏地打量了对方一番之后，颔首笑道：“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么一打扮果然更现潇洒！” 少年嘴角微翘道：“谢谢。” 龙志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间赌场的？它地点隐秘，通常只招待熟客，没有人介绍可是很难进入的。” 少年一笑道：“是你们的伪装做地太差！普通服装店的门口有必要安插人手放哨吗？更何况，会有人因为逛服装店而垂头丧气，甚至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吗？” 龙志苦笑道：“我早提醒过他们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可他们就是不放心。”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沓钞票，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你。” 龙志道：“你来赌场赢钱，就是为了还我？”少年平静地点点头。 龙志不想伤害对方的自尊，把钱接过顺手放进口袋。 少年道：“你不用数一数吗？” 龙志笑道：“我既然肯借钱给你，自然信的过你！” 少年说道：“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伤害你最深的永远是你最信任的人！” 龙志轻笑道：“既然要相信别人，就要毫无保留！”少年就像面对一头外星怪物似的，用惊奇的眼光注视龙志许久，才转身离去。 渐行渐远的他背向龙志说道：“一共七百五十块，分文不少。再见！” 龙志急忙追问道：“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少年步伐一顿，回头道：“展恨！”不等龙志回话，他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踪迹全无。 龙志走出小巷，几名小弟马上围拢过来听候调遣：“去无眠夜总会看看。”龙志沉思片刻后说道。 他身边一人上前，躬身道：“毛头哥，鸟哥将无眠夜总会交给您已有三周，您从来没有去看过它，怎么今天想起来要去呢？” 其实，并非龙志不想去，只是周若夕一直介意那晚的事情，不允许他再踏入“无眠夜总会”，但此刻他心情烦乱，不愿对手下多加解释，故随口道：“难道我去哪里，还要向你说明吗？” 那人没想到大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陪笑道：“毛头哥，我怎么敢呢？” 龙志沉声道：“那就走吧！”众人连声应是，再无人敢问半句。 嬴政见状道：“那件事情也许是个误会，青链霉素可能不是小鸟的。你没必要发火，作为一个领导者要随时保持冷静的头脑！” 龙志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给那人道歉。” 嬴政急忙阻止说：“那倒不必，既然事已至此，你不妨将错就错！” 龙志奇道：“将错就错？” 嬴政点头说：“朕曾经对你说过，领导者不要让下属摸清自己的喜恶与脾气，因为到时他们便不会再惧怕你、尊敬你。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朕的臣子绝不敢这样胡乱多嘴。” 龙志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对他们太和气？” 嬴政道：“就是因为你平日里对他们过于和蔼可亲，才会造成今天没大没小，尊卑不分的局面。记住古人的一句明言：义不养财，慈不带兵。” 龙志惊道：“如果整天对他们横眉怒眼的，兄弟们会怕我的。” 嬴政道：“朕不是让你刻意发火来吓唬他们，而是要让你做到赏罚分明，决不顾惜纵容任何犯错的下属。” 龙志回想起这几日，自己对小弟们总是诸多宽容，即使他们犯错，也不过在口头训斥一番，从没有真正的处罚过手下，这样对那些表现突出的弟兄确实有欠公平。想到这里，龙志同意道：“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在嬴政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之下，龙志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现在的他每天都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成长，正如一条蛰伏在烂泥中的小蛇，不断地吸收天地灵气，总有一天会蜕变成遨游九霄，腾云驾雾的巨龙！ 龙志与嬴政在脑域中对话，不知不觉地便来到了“无眠夜总会”的门口，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鸣叫不止，接起才知是周若夕要在学校会餐，打电话来通知：他吃过晚饭后再去学校接她，并且要陪她逛街。 龙志答应后，看看手表，时间已近下午六时，因此吩咐手下道：“先去鸟哥推荐的那家酒楼吃饭，夜总会的事情饭后再说。今晚我请客！” 几名小弟立刻为龙志三呼“万岁”，簇拥着他进入与“无眠夜总会”尽一街之隔的大酒楼。众人刚刚踏入酒楼的门槛，识趣的酒楼老板变立刻笑脸相迎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毛头哥您来了，难怪我今早一起床便听到喜鹊的叫声，当时我就猜到今天一定会遇到贵人的。” 龙志身边的小弟不耐烦地将老板推到一边，说道：“妈的，我们大哥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听你这家伙耍嘴皮子的。” 酒楼老板立刻赔礼道：“是的，是的。在下多言，在下多言。诸位大哥里面请。” 龙志随着老板来到二楼“贵宾厅”，屁股尚未坐稳，他又殷勤地询问道：“不知毛头哥想吃点什么？” 小弟中一人怒道：“你废什么话！把这里的招牌菜全都端上来。” 龙志想起嬴政的训示，随即喝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不得无礼！”几人见老大发话，自然乖乖低头安坐，不敢造次。 龙志转而对老板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约束好手下，没有吓到你吧？” 酒楼老板受宠若惊地说：“哪里，哪里。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平日里还要多多仰仗各位大哥的关照呢。” 龙志明白这里是黑风会的主要势力范围，因此也非常体谅老板的苦心，当下说道：“就做几个你们的拿手好菜吧。”老板连声称是，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身后的龙志又道：“等等！上次我有一道‘千滑飞水’没有吃过，你们这次给我好好地做一盘尝尝。” 老板点头哈腰地说：“毛头哥放心，一定让您吃得满意，而且还回味无穷呢。” 龙志摆摆手，苦笑道：“去吧。” 一连几日，苍狼馆那边都非常安静，但小鸟与金毛却丝毫不敢松懈，他们把精心挑选出来的两百余人带到黑风会的秘密基地，进行全封闭式的地狱特训，希望在短期内迅速增强这批打手的实力。 龙志因为要护送大小姐，反而落得轻松自在，每日除接送周若夕上下学之外，剩余的时间就是管理生意，比身为教官的小鸟不知要舒服多少倍。这一日傍晚，龙志正在经理室中查账，小鸟和金毛突然一脸疲惫地推门而入。两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便从酒柜中拿出两瓶冰镇啤酒狂饮起来。 龙志好奇地问道：“鸟哥，你们不是在练兵吗？怎么有机会来我这里？” 金毛一口气喝完整瓶啤酒，非常享受地说：“别提了，我都快让那帮兔崽子给憋坏啦！” 小鸟半躺在沙发上，叹道：“练兵之事一言难尽啊！” 龙志问道：“为什么？”金毛不等小鸟开口，抢先向龙志诉起苦来。 原来，这两百余人虽然身手不错，但依然无法摆脱**小混混的恶习。虽然他们对小鸟言听计从，可是有些不良的习惯却非一朝一夕可以改掉。既然是全封闭地狱特训，体能、团队配合以及武功拳脚自然都是重中之重。 但体能训练的首要条件就是养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这对于那些昼伏夜出的混混来说的确难比登天；再加上，要练就一身能够以一敌众的强壮体魄，烟、酒更是不能沾，而且每日大运动量的活动也必不可少。最初两天，他们还勉强能够硬撑下来，可从第三天开始这些混混当中就有一半的人受不了每日早起早睡的制度，更有三分之二的人烟、酒瘾发作，众人满腹牢sao，大有退出之意。 小鸟见此情形，只能和金毛一起寸步不离地监督、鞭策他们，半步不敢离开。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也没有机会再抽烟、喝酒。最初几日，二人还能顶住瘾头，可五日之后，他们实在“忍无可忍”，所以趁手下们全部安睡以后，才偷偷地溜到龙志这里来轻松轻松。 “弟兄们平时懒散惯了，让他们一下子接受这种特训确非易事。”听完金毛的牢sao，龙志笑道。 金毛气闷道：“那帮小子一个个好吃懒做，害得我和鸟哥一刻也不敢放松；为了以身作则，烟酒又不能碰，我看不用苍狼馆的人杀过来，我就已经被这帮王八蛋给脱垮啦！” 龙志转头问小鸟：“鸟哥，训练还顺利吗？” 小鸟放下酒瓶道：“这就是我们今天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龙志道：“什么事？” 小鸟说：“体能与集体协作纵然不易训练，但也不是无计可施；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武艺的修炼。只有让他们加强自身的功夫修习，才是临阵对敌的致胜法宝。” 龙志好奇地说：“你们的功夫教他们应该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