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复苏的心.懵懂的爱
淑曼惊恐道：“病毒研究？” 龙志点点头，遂把在天花板上偷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二人，最后又道：“我们现在已经能够肯定，黑犬青田正在利用工厂里的女工，进行一种病毒研究。” 淑曼听见这些，心中既后怕又痛恨，忍不住低声娇斥道：“黑犬青田，你这个畜生！” 王小乐虽然也怒火满腔，但是仍然冷静地考虑道：“你和昏君不过听到只字片语，关于病毒试验的内容、地点和用途，咱们均一概不知，想要迅速查出头绪，并非易事呀！” 龙志点头道：“笑星说得对。可时间不等人，黑犬青田曾经提过，病毒研究已近完成阶段，如果这时不出手阻止，一旦病毒被黑犬家投入使用，后果便不堪设想。” 淑曼哽咽道：“黑犬青田鬼鬼祟祟地研制病毒，又用活人做试验，研究出来的一定是非常歹毒的东西，肯定还会害死更多的人！”念及甜甜的母亲可能已经变成病毒的牺牲品，她的声音渐渐开始含糊，说到最后，已忍不住悄悄地抽泣起来。 展恨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询问道：“淑曼，化学工厂最近是不是新来了一批工人？” 淑曼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想想道：“是的，两个星期以前刚刚招了一批女工，人数大约在五十上下。” 展恨又追问道：“女工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红梅的人？” 淑曼一愣，继而点点头说：“有的。不过，她为人风sao放荡，总是借故向日本监工们抛媚眼，发嗲撒娇，全厂的工友都很瞧不起她，说她无耻下贱，丢尽中国人的脸。” 王小乐在一旁插嘴道：“电鳗，你怎么忽然没头没脑地问起这样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来了？” 龙志出言接道：“听黑犬青田的口气，这个红梅就是明天的试验品！” 淑曼“啊”地一声惊呼，仓惶失措道：“那怎么办？” 王小乐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去救人啦！爱慕虚荣是女人的天性，纵然令人讨厌，但却罪不致死。” 龙志沉声道：“人是一定要救的，可是要看怎么救。” 王小乐会意道：“电鳗，你是想趁机跟踪红梅，然后把病毒一事彻查清楚。” 展恨冷冷地道：“不仅要查个明白，还要将它连根拔起！” 王小乐担忧道：“如果病毒研究之事一旦败露，我怕黑犬青田会杀人灭口，对工人们不利。到时候，你我岂非救人不成，反变害人了？” 龙志微微颔首，心知王小乐所说有理，要知道黑犬青田在中国境内制造病毒，一旦东窗事发，就算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到时为掩盖真相，杀人放火肯定是他的第一选择。心念至此，他打定主意道：“看来事到如今，咱们只有兵分两路，双管齐下，方能救出厂里的所有职工。” 淑曼马上应道：“我全听你们的！” 展恨和王小乐也不约而同地问道：“昏君，你有办法？” 龙志点点头，跟着又问淑曼道：“厂区的大门，早上几点开？” 淑曼答道：“早上六点整。今晚来探望我的郑老伯就是厂区的看门人，每天一早都是由他来开门的。” 龙志略一沉思道：“劳工合同已经被毁，所有的工人等于重获自由。淑曼，你明天一早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的工人，并且尽量将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淑曼担心道：“可是空口无凭，大家未必会相信我。” 王小乐道：“这你不用担心。只要和黑犬青田对质，让他拿出合同原件，一切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到时候，不由得他们不信！” 展恨道：“黑犬青田原本打算明天也找人对付你，现在你只有抢先发难，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龙志又道：“待黑犬青田和大部分手下都赶往你们那里，解决争端之际，我们三人就趁势发难，毁掉暗藏的病毒研究中心，救出所有的受害者。” 淑曼明白道：“所以你们要明天一早躲在厂区大门附近，等待红梅和日本监工为你们引路。” 王小乐大喜道：“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展恨提醒道：“不过咱们一定要速战速决，赶在十一点钟之前躲进货车里，以便逃离琴岛。” 王小乐看看手表道：“现在距离六点还有七个多小时，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得好！” 龙志看看小屋，为难道：“这里虽然有五张床铺，但是总不能让淑曼和我们三个大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吧？” 淑曼微笑道：“我早说过你们是好人，我相信你们的人品。” 王小乐起身走到淑曼旁边，装出一副色眯眯的嘴脸，调侃道：“美女，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兄弟三个半夜爬起，做出一些禽兽不如，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淑曼嘻笑道：“你越这样说，越证明你是一个胸怀坦荡的君子。” 王小乐冲两兄弟耸耸肩，苦笑道：“这个女子好厉害！几句话便把我捧到了君子的档次上，看来纵然有歪念，也不好意思再动啦！”说着，径自挑了一张床，和衣睡下。龙、展二人相视苦笑，真不知该怎样来形容这位好兄弟。 “你别介意，他平时就是这样口没遮拦的。”龙志向淑曼道歉。 淑曼不在乎地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他是在说笑。”言罢，她的目光跃过龙志，望向其身后的展恨，压低声音道：“展恨，能出来说几句话吗？” 展恨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道：“好的。” 龙志一转身，借着身体遮住淑曼目光之际，并悄悄地向好友挑起大拇指，那神情好像在说：“兄弟，加油！” 展恨眼皮上翻，故意不看，装作若无其事地与龙志擦肩而过，随淑曼一起走出平房。 两人在平房前面的一小块空地上停住脚步，淑曼幽幽地问道：“你明天真的要走？” 展恨道：“我是通缉犯，不走不行。” 淑曼急忙道：“我可以帮你们躲起来，警察是绝对找不到的！” 展恨嘴角微翘道：“谢谢你。不过，有许多事情你并不明白，我们不想连累你。” 淑曼急道：“我不怕受连累，只要能和你……”她说到这里，俏脸突然绯红一片，闭口不再讲下去。 少女情窦初开，在意中人面前袒露心声，本非易事，所以淑曼说得半句话之后，一颗芳心便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羞无限，原本清秀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之色。展恨瞧着她清纯的脸庞，心中猛地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立时涌上胸口，这种蜜里蕴涩，愁中藏喜，亦苦亦甜，患得患失的心情，他说不明白，也想不透彻，只是感到五脏六腑好像于一瞬间扭缠在一起，互相撕扯摩擦，既令他五内火热，又心痛如绞。 “相信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展恨虽然表情冷俊，但语调中却透出淡淡的关怀：“我们的对手太过强大，甚至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被牵扯进来。”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极为生硬，想不到面对感情纠葛，连一向冷静、沉稳，足智多谋的展恨亦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淑曼听他关心自己的安危，心下欢喜，可是不等笑容爬上眉梢，又随即想到，明日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 展恨见她神情黯然，眼圈微红，忍不住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有缘，咱们一定还会再相见的！” 淑曼心知无法劝说展恨留下，因此抬眼问道：“那你们要逃到哪里去？眼下可有什么打算？” 展恨被她问地一愣，心想：“是呀！我们只是一心想要逃出琴岛，可并没有考虑过要逃往何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道：“我们就像三只在原野上流浪的孤狼，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唯一的目标只是自由自在的生存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为止。” 淑曼听着展恨冷沉如冰的话语，想到对方步步荆棘的处境，顿时感同身受，娇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仿佛生怕眼前的心上人会突然毫无声息地消失掉。不舍与离别之苦令这个害羞的少女终于鼓足勇气，吐出一句话：“展恨，你能抱抱我吗？”此言一出，展恨登时如遭雷殛，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回应。 两年多的独自逃往，无数次的险死还生，七百多个日夜无休无止的躲藏，为他磨练出一颗坚毅、冷酷而又无情的心脏。他从不为明天打算，因为他的明天不知还有没有阳光；他也从不向昨天回首，因为他的昨天只是痛苦与孤独的重演；他从来没有害怕过，更加没有疲倦过，因为他知道害怕与疲倦的下场只有死！但是，自从展恨回到祖国，自从他遇到龙志和王小乐这两位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渐渐地变了。 不知从哪一天起，他开始回望过去，因为那里有他和兄弟们苦中作乐的美好回忆；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向往未来，因为和兄弟们在一起，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无论到哪里都是开心、快乐的天地。不过，也正是从不知道的那一天开始，展恨他害怕了！ 他害怕有一天会和兄弟们失散；他害怕有一天兄弟们会遭遇不幸；他更加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再次回到过去那种孤独、冷清的日子里。但尽管他害怕，可是却从未感到过疲倦，和兄弟们在一起同生共死，浪迹天涯，又怎么会觉得疲倦呢？ 直到今天，直到眼前的女子请求抱一抱的时候，展恨不知为何，他的身心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这些积累了许久的疲意和倦意，仿佛在刹那间因为淑曼的一句话而爆发出来。有人说：女人就是男人灵魂的最终归宿，无论你有多么富甲天下，多么权倾朝野，能令你身心平和，释放疲倦的地方永远只有一个，它就在你最心爱的女人身边！ 淑曼痴痴地望着展恨，见他动也不动地呆立在原地，猜想必然是对方心中为难，故此喃喃地低声道：“对不起，你全当我没说……”最后一个“过”字还在舌尖上打转，展恨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淑曼先是一愣，继而轻轻地抬手搂住对方的背脊，一张堆满幸福笑意的俏脸更深深地埋入他坚实的胸膛。 夜凉如水，清风为伴，在浩瀚无垠的广阔天空下，这对年轻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远远望去刚好构成一幅美轮美奂，宁静典雅的画卷。展恨此时把淑曼搂在怀里，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胸口贴的是轻柔嫩颊，手臂挎的是软背细腰，鼻中闻到的是少女身上的阵阵幽香，这一切如何不令他神荡魂销？展恨抛开一切烦恼忧愁，只是静静地体会着那份难以言寓的美妙感受，心里真希望时间就此停滞下来，从而使得这一刻能永远地延续下去。 也许，展恨和淑曼已经坠入爱河；也许，他们根本不知这是否就叫作爱情；也许，这不过是成年人口中所谓的懵懂而又不成熟的情感波动，但这肯定是单纯的，是圣洁的！因为这份模糊的爱恋不受地位、权势的威胁；不受金钱、利益的玷污；不受社会世俗的左右，它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心灵与心灵的碰撞，脉搏与脉搏的激荡。 有人说：这种纯粹的爱恋是幼稚的，是肤浅的，但试问在人世间，还有什么东西够份量成为爱情的附带品呢？爱情，原本就是这样的简单，它只不过是两颗相同频率的心灵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时迸发的共鸣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展恨首先从如梦如幻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尽力收敛心神，双手握住淑曼的香肩，依依不舍地将她扶起，低声道：“明天万事小心！如果工友们不相信你，也无谓向他们解释，自己看准机会，速速离开是非之地，懂吗？” 淑曼被展恨那双强壮有力的臂膀环抱着，满面娇羞，轻轻地点头道：“我记住了。明天你去救人更要多加小心！” 展恨心中悲喜参半，轻声道：“我会的。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淑曼默默颔首，突然翘起脚尖，在展恨的左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然后，飞也似的跑回宿舍去了。展恨下意识地摸摸脸颊，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就在展恨和淑曼于屋前空地上谈话、拥抱之时，龙志挑了一张靠墙的床铺躺下，双眼瞪着天花板，心中叫道：“嬴政，嬴政！” “小鬼，你找朕有何事？”久未开口的始皇帝高声问道。 龙志心里呵呵低笑：“倒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从傍晚开始就没有再听到您老人家的声音，我有点好奇罢了。” 嬴政道：“朕正在考虑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龙志闻言，立刻好奇道：“要紧的事情？” 嬴政答道：“是的，有关你们的事情！” 龙志更加不解道：“我们？” 嬴政突然发问道：“你的‘大秦武道’进境如何？” 龙志一怔，答道：“我的进境如何，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嬴政道：“朕怕你不清楚。” 龙志耸耸肩，答道：“‘杀神’一层我已有八分火候；‘屠鬼’心法在‘封气锁脉’的辅助下也大有提升。至于‘诛邪’一层是精神力的修行，进展到何种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嬴政说道：“‘诛邪’心法会随着修炼者战斗经验的丰富，以及本身意志力的加强而不断地提升，你在这方面也做得相当不错。” 龙志开玩笑道：“你不会是一直在考虑怎样表扬我吧？” 嬴政说道：“小鬼，平心而论，你的确是朕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具战斗天赋的一个。王剪和蒙骜用上三、五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你前后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已完成。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龙志听嬴政的口气非常严肃，当即收起玩乐之心，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说……” 嬴政肃容道：“从几名神官和刘氏兄弟的身上，便不难推断出‘捕快’与CONTROL组织绝非易于之辈，其力量的强大甚至可以称为‘深不可测’，如果你们想要顺利摆脱两者的围追堵截，除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外，再无他途！” 龙志赞同道：“这个当然，但是提升实力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尤其是笑星，他的异能刚刚觉醒不久，又无武学根基，更加不能cao之过急！” 嬴政点点头道：“眼下只有尽力而为了。朕始终相信，能够被大神后羿选中的人，必然有其非凡之处！” 龙志问道：“你说得没错。可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在短期内提升我们三人的实力呢？” 嬴政答道：“这就是朕想与你说的要紧事。” 龙志心喜道：“你已有好办法？” 嬴政一字一句地朗声道：“取长补短，因材施教。” 龙志感兴趣道：“说说看。” 嬴政解释说：“展恨的‘雷兽电能’虽然强横，但可惜‘猛兽呼吸法’长于爆发力，而欠缺持久力，临阵时如果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便胜算甚微，所以，朕决定先将‘屠鬼’心法传授于他。只要展恨能够把‘屠鬼’心法同自身的‘猛兽呼吸法’相互融汇贯通，再勤加苦练，功成之时，呼吸吐呐间，体内便可滋生电能，岂不如虎添翼？” 龙志心中高兴道：“妙啊！好一个因材施教，嬴政你快超过鬼谷子啦！” 嬴政平静地说：“你先不要高兴地太早。这只是朕的初步推测，至于能不能完美地结合两种呼吸法，就只能靠展恨自己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