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解剖（二）

    李少山再次仔细观察了尸体，确定无误。他在初高中学的有关人体结构和五脏六腑以及生殖系统，他都没有看到过相关的介绍，这确实让他心中激动不已，同时心中也有了调动那几个胆小鬼的办法了。他大声说：“我敢打赌，这个死人有两个zigong，三个肾脏，两根输尿管。”

    黄根生瓮着声说：“胡说加瞎扯，哪会有两个zigong的说法？还三个肾脏，两根尿道。”

    李少山问黄根生：“我们打赌，如果是，你输；如果不是，我输。输了的，让我们几个进下酒楼，搓上一顿。敢不敢？”

    黄根生的家里也算得上是当地有名的医生世家。只是到了黄根生这代，他对医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对他老爸的医术十分的看不起，更别指望他向他学医了。他老爸黄梧桐的确也出了几次医疗事故。县卫生局对他进行了几次处理，最后是强制性地停止了黄梧桐非法行医。黄梧桐为了不让黄家祖传的医术败在他黄梧桐的名下，好说歹说，才动员他的宝贝儿子到了青城医学院。黄根生虽说对医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平时耳濡目染，也了解了很多有关医学上的东西。而且，他的奶奶还是当地出了名的接生婆。他就没有听他奶奶提起过李少山刚才说的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他断定李少山就是在吹牛，在瞎说。他对李少山说：“我就不信了，这个赌我打定了！”黄根生不服气。

    “来来来，学姐学妹们，大家都来见证。”李少山喊其余四人。

    余群和王鹏听了，一下来了精神，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儿，他们也要亲眼看个究竟。他俩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一齐来到解剖台前，动起手来。只有杨春花是将信将疑的，因为，昨天晚上她已经发现，李少山绝非寻常人，他说的事多半就是事实，但她不想揭底。她见大家都干起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一人在旁边闲置了，再说这可是毕业分数的。她也只得站到了李少山的身边，拿起了解剖刀。

    李少山说：“小心点，今天是剔除脂肪，可不能把肌rou弄伤了。至于我们打赌的事儿，大家见证，反正谁输了都跑不了。”

    “作数！”黄根生应了一声，“愿赌服输。”

    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很容易剔除表皮和下脂肪。只是那淡黄色的脂肪常令余群和杨春花都感到一整整恶心，如不是李少山不断在旁鼓励，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六个人一起动手，不一会就将尸体表皮去除。李少山却又喳闹了起来。

    “怎么样？各位学友，各位同窗，各位兄弟姐妹，不是那样的让人害怕吧？”李少山开始卖弄起了嘴皮，“其实，我们哪个人不是象此人一样的样子喃？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站着的，一个是躺着的。只要这样一想，不是就简单了吗。没什么好怕的，我们就把她当成我们正在把玩的艺术品，我们正在进行精心雕琢就行了。到时候，你会发现，这不是死人，而是你的精心摆弄出来的艺术杰作。”

    林教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李少山的身后，听他卖弄嘴皮。对面的余群早已发现，但没有说话。李少山只顾边说边干，全然不知。对面余群实在忍受一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李少山停下了刀，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余群，正要说话，猛然发现背后有人，抽手一个转身，正与林云来了个四目相对。林云猛地一惊，差点跌倒。

    李少山连忙扶住林云：“教授，您来啦？”

    其余五人的笑神经都被调动起来，只是不敢放地肆展示出来。余群咬着嘴唇，好不容易才止住没有暴发。

    林云刚才被李少山一吓，脸一下青了起来，瞪眼看了李少山一眼，又看了看台上的尸体，说：“好生弄，不能损坏了。今天只是剔除脂肪，剔完后照相。”

    其实，林教授对李少山的表现十分满意，见他不但能自己很快地适应解剖环境，还在做其他学生的思想工作，而且他这一组的进度是最快的，其他组有的还不敢下手。廖芳那一组甚至于还一点都没有动过。他对李少山说：“你到那几个组去，给他们示范一下。先到廖芳那组去。”

    李少山爽快地答应了。

    李少山来到廖芳组。这一组全是廖芳自己点的兵，五女一男。除了廖芳，还有尹丽、曾术梅、梁淑珍、王玉芳，还有刘五凡。这唯一的男生刘五凡，也是一身的女人味，他平时用的香水都是法国货。他是一天到晚都和女生打得火热，很少和男生一起摆谈的，是十足的假丫头。李少山平时很瞧不起他，认为他就一变态，说不定哪天真会去做变性手术。这组打捞的是一具男尸，还完整地躺在解剖台上。

    “五凡妹子，来搭个手，把他往上一点。”李少山对刘五凡说。他平时都这样叫他，刘五凡倒是从没有和李少山翻过脸。

    刘五凡无奈地和李少山一起把尸体往解剖台上挪了挪。

    李少山对廖芳她们说：“来，姐妹们，这并不可怕，你们看余群，她平时是那样的胆小，现在她不干得正欢吗。来来来，都拿起解剖刀来，来五凡，带个头。”李少山鼓励着他的学友们，“来，尹丽，别怕，好的，就这样。”

    在李少山的鼓励和带动下，廖芳等人才勉强拿起了解剖刀，狠了狠心，动起手来。

    那王玉芳虽然是戴着手套，但一触及尸体，任然是感觉刺骨的寒意，她急忙往回一缩手，且‘哎’了一声。其他人也一下都住了手。

    李少山说：“阿芳，不要紧，这是我们医生早迟都必须面对的。你就把他当成是你面前的一块rou来对待吧。尸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心里有鬼。我们自己死了，不也成了这样的吗？”

    王玉芳看了看李少山，喃喃道：“就你轻松，你真的就一点没有怕过？”

    “开始也觉得害怕，”李少山老老实实地承认，“但一想，他不就一个死人吗，有什么好怕的？和一头死去白鼠有何区别，只不过躯体要大些罢了。这样一想后就放开了。”

    王玉芳也觉得李少山说得有道理，她把眼睛闭了两闭，定了下神，才慢腾腾地在尸体上划了一刀。李少山说：“阿芳，左手要捏着那皮肤才能分离的。嗯，好，就是这样。”

    王玉芳左手捏住那皮肤，右手用解剖刀割去一块，那淡黄色的脂肪显露出来，王玉芳又是一阵的恶心，连忙跑到一边。好不容易镇静下来，李少山好说歹说，她又拿起了解剖刀。

    李少山见廖芳组的都要动起了手，看了一会儿，才说：“怎样？没事儿了吧。万事开头难嘛，起了头就好了。”

    李少山又分别到了史前方和万洪兵组，一一示范，带动了他们都动起手来后才回到了他的那组。

    那具女尸的脂肪已经被剔除，一具精美的人体肌rou筋健标本就展示出来了。但是，要把脂肪剔完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君不见在两块猪的肌rou中间也有脂肪吗？

    林教授的一句话，同学们却也忙了半天。照完相，已经快到12点，大家顿时轻松起来。

    只有黄根生还记着打赌的事儿，他说：“明天见证输赢！”

    “一言为定！”李少山一身轻松，“可得把你的钱准备好啊。”

    第二天，余群、王鹏、黄根生几人，迫不及待地催促李少山到了解剖大楼。他们都希望李少山说的是真的，都想见识一下这不一般的人体结构。杨春花更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李少山对王鹏说：“哥们儿，要知结果，就自己动手吧。”

    那王鹏和余群最积极，主动地动起手来。他们先是拉开了尸体的腹部，慢慢地，一样一样地取出大小肠、胃及胰腺，腹腔内的东西便显现出来。果不其然，一切都如李少山所言，两个zigong，三个肾脏，只是一个肾要小得多，而这个小肾脏却也连着一根输尿管。杨春花再次验证了自己的发现。

    黄根生亲眼看见这具女尸的特殊结构，他哦了一声，瓮着声音说，“这个女人是啥东西变的啊，硬是两个zigong？”他打不出的喷嚏，自认倒霉。当下说好，晚饭时，到酒店内去搓一顿。

    李少山拍了照片，录了像，并作了详细记载，并找来了林教授当场见证，签了字，作为这一组的毕业成绩。

    李少山的发现，在青城医学院引起了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