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大山之旅（一）
杨春花的老爸停了电话好一阵，没有接话。李少山估计是在思考什么。 “喂，爸，你怎么了？”杨春花问，“喂……” “啊，没，没什么……” 杨春花听得出，她爸的声音有些变样：“爸，你怎么了，是你不高兴吗，你反对女儿回来修学校吗？” “啊，不是，我的好女儿。老爸我是激动啊。”电话里的声音的确实有些激动，“说吧，老爸听着呢。” 杨春花交待得很清楚：“新学校的要求是砖木结构，按照标准的教室规格修建，你叫村上的干部先造一个预算出来，包括材料费，人工费，等等。你再告诉村上的干部们，叫他们也准备一下，我们回来再商量。” 电话里的声音很兴奋：“好，好，好，春花，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村书记了。我说了就算数的。” 杨春花告诉她老爸：“啊，那就好说多了，还省去许多麻烦。李少山说，叫你们准备好，钱到位后就动工。” 李少山听得出对方有些不放心，电话里在说：“还是你们先回来再说吧，万一……” “爸，你放心，人家李少山可是个大好人呢，他是说一不二的。”杨春花边说，边对李少山做着怪相，“爸，我们准备后天，就是星期五回家呢。” 李少山对杨春花竖起了大拇指。 春花她老爸再三对她说：“啊，他肯定是个好人，不然，怎么会到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来修学校呢。春花，你一定要替我谢谢他，替我们这里的孩子们和老百姓谢谢他！” 杨春花向李少山做了个鬼脸：“爸，别嘛，他可是你未来的女婿啊。” “不，要谢谢他，那就谢谢我未来的好女婿。哈哈哈哈。”电话里很高兴，“他来我家，我一定要陪他好好地喝酒！你们出发时就通知我，我叫人在大路边等你们。” 杨春花说：“好的。爸，后天见。”杨春花挂了电话。 李少山在旁边听着，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杨春花打完电话后，对李少山说：“睡觉吧，明天要上班呢。” “嗯，”李少山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受中。 第二天中午，李少山取回了他的小车，加满了油。并在超市里把进山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才回到了医院。 下班了，李少山和杨春花吃了晚饭，就收拾起来，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 “少山，你要有心理准备呦，你的车是不能开到我家的。从大路到我家还有30公里小路，需要步行，注意，是步行！而且，路上还有野猪出没。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杨春花看着李少山说，“你要考虑好，别到时候埋怨我。” 李少山盯了杨春花一眼，说：“你一个女流之辈尚且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野猪拱我不成？” 杨春花说：“那很难说，我是那里土生土长的人，吃惯了苦。而你，就不同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但是也是迟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坚持，我就能坚持，我比你表现还要好的。说不定我还会给我的哥哥们搞个野猪什么的回来，他们还不把脸笑烂！” 杨春花说：“那可不一定，我们到时比试比试就知道了。” 李少山摩拳擦掌起来：“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早上五点半，李少山的闹铃准时响了起来。二人连忙起床，洗漱了，吃了早点，立马出发，直往巴山而去。 从青城到巴山脚下，李少山足足跑了五个多小时。来到春花所指的路段时，早已经有一辆机动三轮车在那里等着了。 三轮车的车主是个年经只有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他一看到李少山和杨春花，便高兴地打起招呼。 “杨春花，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吧？哎呀，好人呐，谢谢你。”他边说边握住李少山的手，不断地摇着，“杨书记说你们是回来给我们修学校的，哎呀，人们都不敢相信啊。你们是我们大山里的恩人呐。” 大山里的人，不善言辞，但是直接。 杨春花催着：“哎呀，杨二柱，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好，好，就走就走。”那个叫杨二柱的连声说。 李少山把车上的东西搬上三轮车后，在他的带领下，李少山把小车停在了路边一家的院内。 三轮车吃力地在山路上慢慢地爬着，但是也比走路要快多了。 山路崎岖，弯弯拐拐，看似不远的路却是弯来绕去的要走半天。李少山看着这里的山路，比自己家乡差得太远了。 杨春花对李少山说：“少山，我没有骗你吧，我们这里就是穷山恶水，不，应该是穷乡僻壤。你看，连大树都没有几根。我们这里，最缺的就是水。” 李少山问：“不对吧，俗话说，山高水长嘛，咋会缺水呢？” 杨春花说：“我们这里，大多是石灰岩。石灰岩，知道吗？” “石灰岩也是岩石嘛，有啥区别呢？” “呵呵，这个你还真是错了。”杨春花对李少山说，“石灰岩最容易被水腐蚀，因此，我们这里的地下河是有的，但是高处却是缺少水源。这里的用水，主要靠天下雨的雨水屯集来解决。如果一旦连续几个月不下雨，那用水就成了大问题。所以，水，是我们的命根子。” 李少山问道：“找不到地下水吗？” “这个问题很难，第一是我们这里的确地下水少之又少，很难发现，第二是诚然有地下水，也要打很深的深井，这也需要钱。”杨春花面露难色。 “啊，”李少山若有所思起来。 杨春花问李少山：“你知道我们大山里的人是怎样洗澡的吗？” 李少山说：“跳到水里不就洗了吗？或者在家里在用水一冲不就得了。你问得怪头怪脑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里在比不得你们江边长大的人，没把那水当回事。我们这大山里的水就是命，是很精贵的。”杨春花说，“我们这里的人洗澡，也是用的雨水。不过，是在看到天要下大雨的时候，就先拼命地干活，先累出一身大汗，等天开始下雨时，就将着身上的汗水和雨水使劲地搓身上，再让雨水把身上冲洗浄就行了。” 李少山问道：“呵呵呵呵，当初你在家时，也是这样洗澡的吗？” 杨春花说：“是啊，我也是这样洗澡的。” 李少山一脸的烂笑：“不脱衣服吗？” “要脱啊……”杨春花一下醒悟过来，她掐了李少山一下大腿，瞪着大眼睛，“你这个坏蛋！” “杨春花说得没错，我们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是这样洗澡的。因为，没法子啊。谁叫我们这里缺水啊。”开着车的杨二柱接过话说，“如果遇到几个月不下次大雨，澡洗不成，一身都臭死了。” “啊？！”李少山被这里的恶劣环境震惊了。他在想帮他们修建一个可以洗澡的办法，“你们那里有电吗？” 杨二柱说：“有了，刚通的。” 李少山说：“啊，有电就好说。” 杨春花问李少山：“你说有了电好说什么？” “到家再说吧，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好。”李少山说，“别急，不是要到家了吗？” “早着呢，等着吃苦吧。”杨春花说，“要步行翻座山呢。” 李少山说：“呵呵呵呵，我不怕。翻山有什么可怕的？前几天我还专门和小丽去……”李少山自知失言，连忙停了下来。 “你们去干啥来，为什么不接着说下去？”杨春花看了李少山一眼，“嗯，连自己都稳不起。” 李少山微微一笑，说：“有啥子稳不起的嘛。我们就是专门去爬山来。” 杨春花故意挤兑李少山：“你们那里叫山？就是一些土包包。你看我们这里的山，多高大威猛！这才叫山，懂吗？” 李少山刮了一下杨春花的鼻子，说：“好，好，好。你这里是山，我们那的是土包包，对了吗？多大点事，就要争个高低输赢。就象是小孩子一样。” 杨春花开心地笑着：“咯咯咯……” 三轮车到了一座高山下停了下来。杨二柱对李少山点了点头，说：“好了，下车吧，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杨春花，你们先走，我还有点事，晚上见。” 杨春花对二柱说：“好的，你去忙吧。晚上见。” 二柱把车掉头后，又下山去了。 二人带上东西，都是李少山准备的些小礼物和吃的糖果糕点之类。开始往山上攀登而行。 这里的山尽是些光光秃秃的岩石，山里人用钢钻开出一道道石阶，可想当时造路之艰辛。李少山第一次走这样的石级，觉得蛮有意思的。他健步如飞，可苦了后面的杨春花，二人爬了约四五十分钟，杨春花已是面色红润，香汗直流了。 她对李少山说：“少山，这人就是怪，受不得福。你看，我充其量也就是年半没有回家，这山爬起来就有些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