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
“是麻麻！”可莹兴奋地喊道，电话里的声音哪怕传到她耳朵已经很小声，还是被机灵的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可莹的母亲曽雨芙。 “莹莹是你吗？妈妈很想你，最近没有再难受了吧？”电话的另一头曽雨芙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曹凡对可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让她别把今天晚上又严重发病的事情告诉妈妈。 可莹乖巧地用力点了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同样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可莹现在挺好的，什么事情你说吧。” 人群里说话不方便，曹凡只好再次放弃了排队，走到边上较为空旷的角落回电话道。 “见面再说吧。明天中午12点，嘉文餐厅见，记得带莹莹来。”曽雨芙说完又隔着电话冲着可莹说道：“莹莹再见，妈妈爱你！” “麻麻再见，我也爱你！”小可莹大声地对着爸爸手中的电话喊道。一想到可以再次见到麻麻，这可把她乐坏了。 曽雨芙放下了电话，一双美丽的眼睛已经泪光闪动。 “怎么哭了？”一个十分有磁性的男子声音说道，随即一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曽雨芙的身边，轻轻地搭住了她的肩膀。 “我明天中午跟曹凡谈要回莹莹抚养权的问题，我很快就可以跟我女儿在一起了。”曽雨芙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微微露出笑颜说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顺便也见见咱们可爱的小公主。” “我担心莹莹可能还一时无法接受你。等我做通了她的思想工作，再安排你们见面吧。”曽雨芙连忙说道，随即她又充满感激地说道：“士和，谢谢你愿意接纳莹莹，愿意不惜代价为她治病。” “傻瓜，你的宝贝当然也是我的小天使。你忘了我对你说过，只要能够治好莹莹的病，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跟曹凡吵架的。只要他一松口，我们立即就以最快的速度带莹莹去美国治病。相信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小公主重新恢复健康的。”中年男子郑重地说道。 “士和！”曽雨芙一头伏在中年男子的怀中，感动地再次落泪。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邱士和，是一名成功的地产商人，因为一次偶遇而对曽雨芙一见钟情，随即便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当时小可莹才一岁多一点，曽雨芙和曹凡的感情还正如胶似漆当中，邱士和的追求自然是处处碰壁。 好景不长，可莹身上的怪病开始发作起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为了给孩子治病，曹凡和曽雨芙只能轮流向各自的单位请假。即便是上班的时候，他们的主要心思也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公司的领导就算是再有同情心，也无法忍受两人给其他同事带来的消极影响，最终两人陆续都被辞退了。 失去了待遇不错的工作，再加上给小可莹看病吃药的花销并不菲，很快小两口子的那点儿家当就见了底。亲戚朋友能借的基本都借遍了，到最后熟人看到他们都干脆直接绕道走。即便是这样，小夫妻俩也不曾向命运低过头，一边做着临时短工，一边竭心尽力地照顾着多灾多难的小宝贝。 真正让俩人的感情出现危机的，是邱士和的强势介入。虽然曽雨芙一直没有给邱士和好脸色看，但后者却敏锐地抓住小夫妻俩经济压力大的痛脚，在一次可莹发病的时候直接找到正四处筹不到钱急如热锅上蚂蚁的曽雨芙，将一叠钱强行放到她的手中后立马转身走人。 用还是不用？ 曽雨芙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拿着这笔钱为小可莹垫付了医药费。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慢慢地曽雨芙开始适应了邱士和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对于邱士和的存在，曹凡是知情的，曽雨芙并没有瞒着他。很快曹凡就约邱士和出来见面想要把事情讲清楚。 邱士和堪称小可莹的救命恩人，曹凡当面首先诚恳地感谢了对方，甚至愿意写下借条以后慢慢偿还这些钱。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曹凡随后又郑重警告他不要妄图破坏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可惜的是，邱士和对于曹凡的警告根本置若罔闻，不断用言语激怒他，两人见面的结果最终是不欢而散。 令曹凡没有想到的是，邱士和答应与他见面根本就是别有预谋，两人之间的对话被他全程录音了下来。随后邱士和找了剪辑的高手利用这份录音大做文章，断章取义做出了对曹凡十分不利的新版本。很快曽雨芙就听到了邱士和播放给她的录音，里面曹凡变成了一个鲁莽冲动、自私自利、对妻子不信任，无视别人帮助的渣男形象。哪怕曹凡明知道这是邱士和在搞鬼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和妻子发生争吵，在曽雨芙愤怒的质问下还是忍不住发了点脾气。 曽雨芙不相信一直以来始终默默在帮助小可莹的邱士和会如此不堪，曹凡为妻子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也感到十分失望，小夫妻二人第一次打起了冷战。 这次的风波虽然在曹凡的努力下渐渐平息了下来，但邱士和却没有就此罢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对曹凡各种暗地里使绊子。他利用曹凡急于找工作缓解经济压力的心理，在人才交流会上让手下假扮用人单位的人事负责人“聘用”了曹凡。随后又以考察为名让曹凡跟随“经理”陪客户进行应酬。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曹凡只能硬着头皮接受“客户”们的一杯杯劝酒，哪怕他尽量克制不让自己喝醉，最后还是被灌了个酩酊大醉。 很快曽雨芙就接到一个陌生女子用曹凡的手机打来的电话，让她过去把喝醉不省人事的曹凡接回去，地点竟是在一家夜店里。 包厢的门打开后，曽雨芙被眼前的一幕气得气血上涌，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曹凡正衣衫不整地拥着一个妖艳的女子躺在沙发上熟睡。 根据几个陪酒小姐的说法，曹凡和她们喝酒的时候曾经透露过生活压力太大，过得十分不如意，想要来这里借酒消愁好好解压一下。 气不打一处来的曽雨芙当即就冲过去狠狠地扇了曹凡一下耳光，打醒他后便哭着独自离开了。在家门口，她“不凑巧”地遇到了过来想要看望干女儿的邱士和。一直以来，邱士和都是以一个同情小可莹遭遇的热心人身份出现在曹凡和曽雨芙面前的，并且还主动要认小可莹做干女儿。曹凡坚决不同意，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已经对邱士和完全转变态度的曽雨芙的坚持，这使得邱士和有了频繁造访曹凡家的借口。 邱士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安慰和接近曽雨芙的机会，他甚至十分高明地替曹凡开脱着，说曹凡绝对不会故意去做对不起曽雨芙的事情。任何男人身处曹凡的情况，找地方宣泄一下情绪都是可以理解的。名为替曹凡说话，却是让曽雨芙心中坐实了曹凡不争气到夜店喝酒找女人的事实。 酒醒后追赶回来的曹凡看到曽雨芙身边的邱士和，突然明白了一切。所谓被公司聘用和陪客人应酬进行考察根本就是邱士和特意安排来对付他的一个局。不用说，对方将他灌醉之后又将不省人事的他转移到了夜店包厢里，再设计让曽雨芙来看到了这一切。 怒不可遏的曹凡冲上前去对着邱士和狠狠就是一拳，没料到对方竟然不避不闪，硬受了他这一击。结果便是邱士和的鼻梁直接被打断，满脸是血地倒在了地上。 前一刻邱士和还在为曹凡说着“好话”，下一刻却被曹凡直接破相重伤，对曹凡十分失望的曽雨芙根本就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而是与邱士和的司机一起将他送到了医院。 几天后，曹凡收到了曽雨芙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他想要和妻子好好地谈一谈，但他的解释却让曽雨芙对他更加的失望。婚姻已经无法挽回，曹凡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底线:他可以在协议书上签字，但小可莹的抚养权却必须归他。 曽雨芙出人意料地答应了离婚条件，一对曾经令人羡慕的恩爱小夫妻从此镜破钗分。 邱士和在自己“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可没有闲着，他成功收买了曽雨芙的闺蜜王璐。就在曽雨芙和曹凡冷战期间，王璐以关心的名义为曽雨芙“支招”。她告诉曽雨芙，邱士和对其用情至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强烈的感受到。她也不用再担心没有钱为小可莹治病，只要她离开曹凡，接受邱士和的追求，邱士和肯定会不惜代价来治好小可莹的。就算她真的不喜欢邱士和，为了在痛苦中饱受煎熬的女儿，做出一下牺牲又有何妨？更何况以邱士和对她的深情，一定会让她和小可莹过得十分幸福的。 正所谓关心则乱，曽雨芙到底还是被王璐“苦口婆心”的劝说打动了。作为母亲，只要能够治好女儿，哪怕用她的寿命来与交换她都会毅然答应，更何况只是牺牲自己的幸福。 到了这个时候曽雨芙已经不再去计较曹凡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她想当然地认为作为父亲，曹凡也应该为女儿做出一点牺牲。 王璐看到曽雨芙已经被自己说动，立即暗中联系了邱士和，后者第一时间来找曽雨芙表白。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倾尽所有治好小可莹的病，情真意切终于彻底感动了曽雨芙，于是曹凡很快就收到了她发来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后，曽雨芙不敢立即就跟曹凡讨要女儿的抚养权，但对女儿的思念和担心却是与日俱增。在邱士和兴奋地告诉她已经联系好美国的权威专家可以为可莹治病之后，曽雨芙鼓起勇气打电话给曹凡，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女儿带回到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