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剑雨连垂
莫识君看着手里的短剑。这把短剑很奇特，它通体乌黑，剑身宽两指，长约十二寸左右。这已经不能说是短剑了，但又算不上长剑。 抚摸着冰冷的剑体，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剑刃上有一个rou眼可见的缺口，应该是与其他兵器碰撞时留下的。 莫识君记得老师说过，盒子里的三样东西都很重要，任何一样东西流入凡尘，都会引起一番争夺。 没有人不会对这三样东西不心动。 黑色小剑被高高举起，放在太阳底下，上面流光溢彩，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神秘气息。 “短剑不短，长剑不长，我应该叫你什么呢？叫小剑好了。” 放下举起的手，莫识君又摸出那本书。和昨天同样的感觉，拿着剑的手慢慢翻开书，一页又一页，他身上的气息在发生着变化。 书停在了第四页。 先入眼帘的是“杀人的剑”，接着是一行黑色小字，小字间透露出一股悲凉的气息，似乎是下笔者与生俱来的悲凉，与这一行小字完美的融合。 莫识君看着剑雨连垂，眼里出现了无数把剑，那些剑招各不相同，剑招之间的连接方式也是不尽相同，似乎每一种相连方式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风从指尖滑过，莫识君慢慢挥起手里的小剑，然后比划着一些奇怪的动作。如果细心观察，你会发现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剑招，虽然莫识君显得非常生涩，但招式已然成型。 “剑雨连垂。” 眼里的剑越来越多，越来越密，莫识君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快不见影，空气中留下的永远只有剑影，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剑到底在哪里。 终于，莫识君承受不住停了下来，呼吸急促，脸色潮红，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可他的眼里却闪着光芒。 “我或许明白了。” 莫识君摸着充满岁月痕迹的小剑，口中喃喃自语。 “这剑雨连垂，就是速度。” 莫识君手腕一动，风被切破，带着撕裂之声，剑招在风中响起。 莫识君的招式依旧生涩，很多地方都连接的不顺畅。一遍又一遍，每当他重新练一遍时，他又会比上一次更加熟练，剑招之间的连接更加顺畅。 只是，莫识君突然停了，站在雪地里皱眉。他感觉有一个地方很不顺畅。 于是他盯着剑谱，皱眉而立。 他感觉自己错了，可到底错在哪里？ 剑谱上的招式并没有错，剑招之间的连接方式也没有错。 可，错在哪里？ 有一个地方不对。 莫识君感觉自己的心里跳动了一下思绪，然后他死死的抓住那抹思绪，那抹思绪在心海里。 莫识君站在了一个天地广阔的地方，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无比强烈。 他感觉他是这里的神。 可以主宰一切，日升月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惜识海里没有太阳和月亮。 这是莫识君的识海。 人有识海，世有天运，而人的识海与天运息息相关。天运可以酝酿识海，识海将运气反馈给天运。就像世间的春种秋收一般。 莫识君他此刻正站在识海里，仰望天空，眼里有光芒闪烁。 一轮火光挂在识海上空，如一轮太阳。 莫识君皱眉，疑惑，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一事情。 记得周园笔记里有这样一段话： “得天厚爱，取天运，踏修行一途，求长生之道。修行路上多坎坷，人先入武，引天地真气，聚于吾身，化气而用，洗髓根骨。然去杂除念，再聚气修身，星体至成。化气，引灵，称为元，集天地之气运，塑成识海，天位成。” 这段话说的是修炼一途的三个阶段，入武，星位，天位。 而里面说的很清楚，化气，引灵，称为元，集天地之气运，塑成识海，天位成。 必须在天位才能拥有识海。 莫识君已入天位？ 不，他不是。他只能化气，引灵并不会，所以，他自己知道他不是。 此刻这就是识海，他正站在里面。 莫识君的疑惑就在这里。 那团火很大，看上很炽热。 相对于这极寒之地，莫识君是感到很炽热。外面是冰天雪地，这里暖意抚身。 莫识君实在想不通，脸上有些失望，然后他准备退出去，一道剑光从莫识君眼前晃过，然后他停了下来。 转身，朝那道剑光看去。 一把很古朴的剑插在地上。 是的，那把剑真的很古朴。剑身上锈迹斑斑，这把剑没有剑刃，是把钝剑，但钝剑上有缺口。 缺口很大，一道醒目的裂痕沿着缺口一直延伸到剑柄，它已经快要破碎了，看去有些狰狞。 剑意自四面而起，这是道很不安的剑意，凌乱着，开始在这片天地中切割，似要切碎空间而去。 这是一股执念，很深的执念，这股执念来自那道剑意。有不甘，有愤怒，还有有悲凉，来的有些突然，是伴随那道剑意而来的。 莫识君心里一跳，他感觉这道剑意很熟悉，他认为他们应该认识。于是莫识君说了一句话。 “你不甘，你在愤怒。” 莫识君是对着剑意说的，如果有人在这里，绝对会嘲笑他，嘲笑他的无知。 但那道剑意停了，是真的安静了，在莫识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安静了。他们似乎真的认识。 莫识君略微沉思，组织好语言后，他才说道：“你想离开，你被束缚了。” 剑意依在，只是那把残破的剑在颤抖，发出叮咛声。它听懂了莫识君的话，它是在回应莫识君。 可莫识君听不懂他说的话，莫识君继续思索，组织自己的语言，认为是这样后，他才说到。 “你想让我带你离开？” 残破的剑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莫识君知道自己猜中了，可他却开始皱眉，他在想一些事。 “我可以答应你，可我现在不行，我太弱了，还有，我并不知道该怎样带你出去。” 破剑依旧颤抖。 莫识君说道：“但我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我需要你的解答。” 不等莫识君说出来，那柄破剑突然从上飞出来，落在了莫识君的面前。莫识君捡起破剑，这把剑已经完全快要破了。 破剑入手，莫识君就感觉到那股剑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无端的开始舞剑。而招式正是剑雨连垂，莫识君心中骇然。 剑招从莫识君手中划出，上刺下挑，左斩右划，动作行云流水，渐渐的，莫识君似乎明白了。 “剑雨连垂要的不光是速度，更重要的思想，剑招并不是死的，你不需要死板跟着前人的脚步，剑雨连垂是由心而发。” 破剑停了，它飞回原地，然后插入地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莫识君已经懂了。 莫识君惊醒，看着冰天雪地，他笑的有些开心。 看着天际，看着远方，那是南方，人族居住的地方，他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去的。 “融合我留在极寒之地的记忆与灵魂，我的实力已经退后了一步，现在估计也就星位巅峰的样子，要不是我身体奇特，凭这点实力要在极地生存，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说的直白一点，实力才是硬道理。” 莫识君突然握紧拳头，指间咔咔作响，眼里看着一个方向，杀意已决。 “陈家，凤家，兽人族，矮人族，你们杀我之仇，不得不报。” 那是南方，人族的天堂。莫识君就是看着那个方向。 “神都，终有一日我要让你看见我。” 莫识君黑发凌乱，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此刻，莫识君意气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