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无情
莫识君听到红衣女子的话，愣了一下，还没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于是他回想了两人先前的对话，然后他似乎有些明白红衣女子为何会突然生气了。 “魔族并不是我们口中的魔族。”莫识君想了想，认为只有这样才是最适合的说法。 “哼！世人皆以为魔族就是魔，可他们从未想过，魔族也只是一个种族而已。” 红衣女子显得尤为生气，语气越说越冷，最后她的声音竟有些低沉的怒吼。 “我们被压迫至极寒之地，这里荒原千里，了无人烟，我们的祖先在这饥寒交迫的地方立下根基，我们才得以生存。” “可是，你们人族有没有想过，我们在这里是怎样苟且偷生，忍辱负重，你们人族，永远也无法明白，这种连续几百年的痛苦。” 红衣女子突然发怒，周身黑气弥漫，充满一股阴冷之色。空气里，莫识君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意，很浓重的杀意。 莫识君脸色有些苍白，这是因为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有些压抑，让莫识君难以喘息，莫识君咬着嘴角，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到。 “我明白，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尝试过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们…是同一类人……”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她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盯着什么有趣的东西，显得有些痴迷。莫识君头上已经有些汗水溢出，他此刻脸色微白，眉宇间紧皱的显得极为吃力。 过了许久，红衣女子收回眼神，微微叹息，然后她化为一团黑气离去，但那声叹息却是充斥在莫识君的耳边。 “呼……” 莫识君抬起头，潮湿的发丝贴在额头，顺着发丝的间隙看去，那团黑气已经消失。莫识君感受那如潮水般褪去的压抑，长长舒了一口气。 莫识君盯着地上，沉思…他在回想红衣女子刚才说的一席话： “世人皆以为魔族就是魔，可他们从未想过，魔族也只是一个种族而已……” 莫识君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说服了自己，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内心已经被说服。 莫识君摇了摇头，微微叹息：“虽然很不喜欢她的独立专行，但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是对的。” “魔族…确实是一个种族……” …… 莫识君站在大殿中央，他观察着周遭，他发现，这是一个有些恢宏的大殿，大殿的中央有一个主位，主位旁边是两个副位。大殿之下，有十个椅子分别放在两旁，那椅子明显是贵重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大殿四角，有四根青铜铸成的柱子，用来撑起整座大殿。顶梁柱上，挂着有些陈旧的垂帘，更给这座大殿增添一些古朴的味道。 莫识君观察着，不多时，一个仆人来将莫识君领到另一个房间。在房间里洗漱一番后，一个小斯为莫识君送来一些饭菜，直到莫识君吃完过后，那小斯才离去。 等到小斯自己离去后，莫识君立刻起身将门房紧锁，小心的检查周围的环境过后，他才坐到床上，摸出那把小剑。 弱光照射在小剑上，它显得很普通，古朴无光，莫识君看在眼里，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这把剑是老师送给他的最后礼物，是莫识君最后能够纪念老师的东西之一，其实他有三件，但是那颗回灵丹已经被莫识君用来救治雪儿，现在也就只有两件了。 一本剑谱，一把短剑，剑谱是让世人都为之心动的剑谱，名叫《无情》，短剑是坚硬无比的无名材料，名叫…呃……莫识君叫它小剑。 老师说过，这两样东西曾无意流落世间，引起过世人的争夺，一些大家族曾为了这两样东西，打的头破血流，争的两败俱伤，谁都不肯放弃，所以谁都不会放过谁……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这世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太上忘情，魔眼封情，逍遥无情，得其一件，可成就其天下无双…… 这场争夺死去了许多修炼者，许多年轻杰子都毁在了这场争夺中，谁都想成为强者，所以谁都不会放过谁，直到这两样东西都被大陆上的剑仙得到，这场争端…不…是屠杀才被阻止。 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到他的老师手里，可现在，天意弄人，剑谱却在莫识君手里。 莫识君不知何时摸出了那本古朴的书，摸着上面的无情二字，莫识君嘴角露出一丝轻谧的笑，是嘲笑，是冷笑，亦是为这无情二字而笑。 “无情啊无情，你确实很无情，你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多少人族年轻杰子为了你而丢失生命。” 莫识君有些无言，亦有些无奈，他看着剑谱，忽然间意识到什么，然后自嘲的笑容映在脸上。 “我似乎…错怪你了，他们的死不应该归咎于你，或许，是贪念害了他们，而你，只不过是用来衡量贪念的尺度。” 莫识君抬头，摇头，沉默良久后再次说道：“可是，试问，这世间有多少人能阻挡你的尺度，你的…魅力，你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莫识君无奈叹息，他明白，那些人的死，并不在于剑谱，剑谱始终只是剑谱，它没有思想，没有生命，它只是一个对人比较有用的死物而已，可人们的贪念，却促使他们不惜失去生命，也要得到它。 莫识君甩了甩头，收回思绪，他又一次翻开了剑谱。剑谱刚刚翻开，一股凌乱的气息迎面而来，那是一种悲凉。 莫识君稳住心神，保证自己不再被那悲凉的气息感染，他再次看到了那招剑雨连垂，让他能在小军长与魔瞳之首的战场中行动自如的剑招。 莫识君只是一个星位巅峰而已，他知道小军长是天位巅峰，而魔瞳之首明显比小军长更加强大，所以魔瞳之首至少是个实力处于羽化的强者。 两个强者之间的对战，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惨死在强大的气场中，但莫识君却没有，他凭借那一招剑雨连垂，那柄短剑，不光在战场中存活，而且还能与魔瞳之首接上几招。 这就是剑招的强大之处，莫识君心里有些感触，他不是感触剑招的强大，他是在失落。 小军长的死，那个陪他足足走过一年的小军长的死，让此刻的他很失落。莫识君没有亲人，他只有一个老师，老师的死让他很失落，是的，是简单的失落，不是悲痛欲绝，也不是撕心裂肺。 但现在，小军长的死，让他也感到很失落…… 莫识君捏紧拳头，身上突兀的出现一丝杀意，他冷冷的低吟。 “这个仇，算我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