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又是一年除夕日
寒风凛冽。 众人站在希尔图酒店正门口，静默无言，目光震骇。 副部级，这个名头太吓人了。 本来还有心高攀、谈交情的众人，心头再没了熊熊火焰，转为一片震畏。 霄壤之别、天冠地屦的差异。 这叫众人如何敢开口，如何能开口。 方成将老爸搀扶进宾利车副驾驶座位上。 “儿子啊，你爹我没醉，不用扶知道……” 这边还说着话，方文道却一头栽倒在副驾驶座位上。 干了一辈子小职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中有极小的原因便是：方文道众醒独醉的酒量。 方成苦笑一声，左手发力，精巧柔和的力道一抖，将老爸方文道的醉意身体摆正。 “嗡。” 方成轻轻按下副驾驶座椅上的按键，调整座椅。 方文道一脸醉意，晃晃荡荡、舒舒适适地斜躺在奢华真皮座椅上：“腹部级到底是什么啊，腹部？肚子？小成啊……” 方文道叨咕了几句，脑袋一晕，沉沉睡了过去。 “……” 方成轻吐一口气，有爸如此，还有何求。 简直萌到一种新的境界。 想着之前老爸方文道提起的加QQ事情，方成将车门关上，走向正门口处。 车子没锁，也不需要锁。 短短二十多米的距离，算上起步加速的时间，方成也只需一秒就能跨越。 左庄收等上了年纪的人目露复杂之色。 他们是方文道的老同学，是家长，是长辈，是人生阅历丰厚的中年人。 而方成……是老同学方文道的儿子，是他们的晚辈。 剧情本应是：他们对老同学的儿女，耳提面令、淳淳教诲，显露自身的优越，彰示自身的成功。 但此时，望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方成，他们无法端架子。 一个个挤出笑脸，注视着这位看起来有些平凡的青年。 左雨欣轻咬着嘴唇，眼神畏缩，又有些萌动。 一道念头闪过，左雨欣冷眼瞥了一下惠远非。 那个之前饭桌上，她还有些欣赏的男生——惠远非，此时正低头哈腰向前迈了几步，向踱步走来的青年打着热切的招呼。 看着惠远非满脸的阿匼取容、奴颜婢睐，左雨欣只觉得眼睛都瞎了。 真真是瞎了本姑娘的18K纯白金靓眼！ 左雨欣心头有种作呕之感，瞄着那道沉稳、淡然的青年男子，紧咬俏牙。 方成却不理会这些，只是相互加了个QQ，转身离去。 他的武道信念、三观，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去逢场作戏、随俗应酬。 “嘭。” 车门关上。 深黑色宾利车在黑夜中行驶而去。 众人望着圆润的红色车尾灯，暗自咂舌。 惊叹声、嫉妒声、羡慕声，一下子哄然而起，连绵不绝。 既是在发泄情绪，也是在感慨世道。 父凭子贵，这种不可想象的事情，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被他们碰到了。 惠远非脸色涨红，紧握着母亲的手上下摇动，兴高采烈：“妈！方成他留下QQ了！太好了！” 左雨欣嗤笑一声，舔了舔干涩的红唇。 但想起方成的身份……嘴里却愈发甘润。 若能钓到这位钻石股，别说在林江，就算在帝都……也能过上极其富裕、享受的人生。 左雨欣目光闪动，暗暗下定决心。 “唉。” 左庄收反而是轻叹一声，看着女儿左雨欣的发亮目光，心头一沉。 门当户对这个词，不是嘴皮子一动，随便说说的。 灰姑娘能配王子，书生能配千金。 可是，没人能写出来灰姑娘之后的生活，书生跟千金往后的日子也不晓得是否幸福。 ……… 除夕夜。 东湖一号，八号别墅内。 方成爷爷方针坐在客厅沙发上，后背挺直，嘴带笑意：“文道，你们家可真大。” 方文道和父亲谈天说地，给父亲方针倒了杯茶。 方成姑父华亮、姑姑方文敏，两个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客厅。 档次太高，让他们心惊胆战。 华亮眼角一抖，轻声喊道：“海慧，把沙发抱枕放回去，别放在地上蹭啊！” 一对夫妇心都在颤抖。 他们的小女儿华海慧正拿着一个洁白色抱枕在地面上滑来滑去！ 这个熊孩子！ 方成从客厅边缘走了过来，摆摆手：“没事没事，表妹高兴就好。” 华海慧小脸一扬，更加得瑟，抱着一米多长的抱枕在地上摩擦摩擦。 一旁的方成二叔方文学，以及方原华，嘴唇抿的紧紧地，双手交叉握紧，显得极其不自然。 “这房子得四五百万吧？”方文学干笑着说话，眼神四处张望，满是艳羡。 三米多的层高，精美的客厅莲灯，细致的地板包边，让他既是震撼，又是羡慕。 虽然他说是做生意有千万资产，但大部分的钱，都压在存货上，有了钱，就要马上给供货商打款，向银行还贷款。 像这种别墅，即使是贷款，方文学都没能力买，更别提全款。 华海慧从地上站起来，搂着抱枕大声笑道：“这可不是房子，这是联排别墅。” 方文学脸色一僵，有些尴尬。 方原华也没了帝都大学的傲气，支支吾吾没敢说话。 方成妈陈蓉走了过来，喊道：“开饭了。” 一大家子坐在餐厅一处圆形餐桌上。 华海慧小脸红彤彤的，摸了摸桌面，活泼地叫嚷着：“这桌子好光滑啊，摸起来真舒服。” 说完，她眼睛亮晶晶的冒着小星星，看向表哥方成： “表哥，作为青年武者冠军，你是不是要发表点感想啊，方原华表哥是不是要学习一下啊。” 听到这话，在帝都大学上学的方原华脸色一颤，讪笑几声。 方成摇摇头。 尼布勒达岛上生死未卜的生活，与此时安逸热闹的除夕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墅区比较安静，鞭炮声很少。 随着方成爷爷方针、方成老爸方文道说了点新年期盼，年夜饭开动起来。 方成心头流淌着安稳、欣悦的味道。 他看向视野下方的属性符号： “力量：3.6，敏捷：1.8，精神：1.5，元能：11.2。” 武道尚未无敌，自己仍需努力。 这一刻，方成坚定内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路： 守护家庭，武道无敌，活出自己。 ………… 恍恍惚惚到了四月份。 方成偶尔前往云大呆几天，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家中。 四月二十七号清晨。 陈蓉高声喊着：“方文道！你能不能收拾快点，就等你了！” “这就好，马上。” “快点！磨蹭死了！” 方成背着一个书包，看着老妈催促着老爸。 他们今天要开车前往云海，将近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就算走高速，也要三个多小时。 过了一会儿，方文道穿着一身运动装，走下楼梯，嘿嘿笑道： “好，出发！” ………… 车上。 陈蓉和方成坐在后排。 “儿子，你这次特训还是四个月？” “是的，老妈。” “好吧，这次我和你爸，送你去云海，我们两个也顺便在云海转一转。” “恩……我是四月二十九号的飞机，只能陪你们一天。” “一天也行了，你都在家里呆多久了啊。”陈蓉撇撇嘴，眼睛又亮起：“儿子，妈都想好了，咱们明天去云海野生动物园？” “动物园？” “我和你爸都商量好嘞，明天就去这里，据说动物园可以自驾驶入，近距离观看！” “好吧……都有什么动物啊？” “老虎，黑熊，都有的！” ………… 第二日。 云海野生动物园门口。 一辆奔驰SUV缓缓驶入园门。 车上一个中年女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埋怨道：“说了你别跟着，非要来看，你来干嘛。” 满脸皱纹，满头白发的老母尴尬地笑了笑。 驾驶座位的男人看不下去了，皱眉道：“你妈想跟着，就跟着呗，反正咱俩也要过来转转。” 中年女子叫郭燕，她今天本来挺高兴的，和老公齐莱一起来动物园自驾游一番，而且开的还是新买的奔驰SUV。 可是自己的老母亲，非要跟着来，说是也想看看老虎长什么样子。 郭燕心里埋怨着。 都这么老了，瞎折腾什么？非要跟着出来，看了老虎就开心了？真是个烦人的老家伙。 尤其是这辆车，可是新买的！ 郭燕又皱起眉头，扭头瞥了眼老母亲，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坐稳点，别乱蹭，把车都弄脏了。” 经过十多年的奋斗，她现在可是云海人！可是，自己的老妈还是个农村人，这简直是污点。 老母亲干笑了一声：“女儿放心，我就坐着不动弹，保证不给你的车弄脏了” 齐莱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泼妇。 性格强势，蛮不讲理。 只要是郭燕认为是对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做，而且还强迫别人认可她，一旦有丝毫不认同的话语，就像是炸了毛一样。 噼里啪啦开始大骂大吵，甚至有时还上手开打。 这日子……唉。 齐莱又深深叹了口气， 所有的事情，无论大小，只要郭燕开口，自己就不能有丝毫反驳。 齐莱轻踩刹车，保持奔驰车的速度。 想起昨晚看到的面相论，他看了妻子郭燕一眼。 眉尾眼尾上扬，耳廓旁的骨头突出，尤其是颧骨高耸，十分突出，齐莱摇了摇头。 这面相也太吻合了，难道真有这说法？ “咦？” 郭燕惊疑了一声，她身体前倾盯着后视镜：“后面是个宾利啊？啧啧，不错啊，有咱们这车贵么？” 齐莱作为一个爱车之人，而且已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对于顶级豪车是很渴望的，自然就比较懂车。 他瞄了眼后视镜，惊呼道：“这是宾利欧陆，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