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小土地公 城隍拜寿
南海观音来的突然，走的也突兀。 孙焱其实并不讨厌与释门的人接触，不管是阴谋诡计也好，算计利用也罢。事实就是释迦摩尼给他了成为凡人的机会，不似其他灵兽那般虽然修行了千年万年，但也是为了生存，为了抗争从未有过“做人”的真乐趣。这一世短短三十载，虽然他也未曾有过普通人那么多七情六欲和生活中的烦恼与快乐的经历，但是至少他不是真的孤单，还有人关心他，爱护他，虽然这样的人并不多，就比如说，老院长和黎晓语，还有福利院中的那些小伙伴们。 孙焱并不相信南海观音来找他只是仅仅简单的给他几句是似而非的提醒。应该是受到如来的授意暗中观察自己接下去的一系列动作。就像是当然孙悟空加入西游队伍后一样，被监控。区别在于，西游团队中的其他人是互相监视，相互帮助，不用这尊菩萨时常现身罢了。而对于他，孙焱身边的人既不是受释门控制也并非天庭的眼线，只能暗中盯着。 但是孙焱很疑惑，既然释门有了观世音出现，那么其他势力呢？天庭为什么没有派谁来接触自己？难道是早有安排，不想重蹈太白金星招安孙悟空的后的覆辙，所以按兵不动？还是玉皇太过自信，根本没有做这个打算？总之，一切都需要谨慎对待。 离出发时间还有两日，孙焱打算先回暨市看望下故人，因为他有种预感，这次去了首阳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向徐思民借了辆车回到暨市，孙焱带着何初，黎晓芸来到了福利院。老院长不在，孙焱去了一个电话，得知老院长居然在城南城隍庙。 和福利院的熟人寒暄过后，接着驱车来到了南郊找院长老头。 这城南南郊城隍庙是暨市最大的一个城隍庙，是县城隍爷所在的地方。老院长在电话中对孙焱没有隐瞒他来的目的和原因。 阴阳司是土地的上级司神，而城隍是土地上级的上级。老院长来这是因为他的上级的领导召唤来的，原本土地是不能随便离开他所在的地域的，但是城隍直接召唤，他也必须要走一趟。 来到城南南郊，已是将近傍晚，这南郊是暨市少有开发的一个城区外围，并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民居公寓也是少见，大多是老牌的工业园区，和稀疏的灌木林，属于相对荒芜空旷的一个地方，但是在这却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体，便是城隍庙。孙焱他们一出城南就能看到偌大的庙宇，这小小县城隍派头却似不小，这件城隍庙足以作州一级甚至是府一级城隍的司府了。 “今天是暨市城隍诞辰吗？怎么这么多人赶来奉祀祭拜。看似是个庙会，走，咱们也进去瞧瞧！” 孙焱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城隍庙，一时间好奇心起，带着两人挤进了一群老头老太中间。随人群来到大殿门前。只见照墙旁、外埕、大门、甬道、仪门、中门、正殿、后殿及两厢护厝等皆是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孙焱若有兴致的打量起整座城隍庙，但见匾额上书有“我处无私”四个金色大字。各殿有“作事jian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善恶到头终有报，是非结底自分明”、“善行到此心无愧，恶过吾门胆自寒”等楹联。此外还有几处石碑、石刻等。 “这里的城隍还是很受百姓崇拜啊，你们暨市人口并不多，今天倒是聚集了不少！” 黎晓芸紧紧贴着孙焱身后，似乎有些被挤着难受，被几个老人无意中撞了几下，见对方年纪颇大的总是先开口道歉。这让孙焱有些尴尬和不解。 “晓芸姐，今天你可不太似以往那么冷冰冰的，也不及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对我那般凶了！小心……” 孙焱一把拉过差点被人踩到的黎晓芸，让她挨着何初一边。何初似是用了术法，在她身边没人挤的过去。黎晓芸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孙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激的，还是人太多给热的。 三人没再太多交流，直接来到了和老院长约好碰面的地方。看了半天热闹，天色也暗了下来，可是整个城隍里的人依旧还有不少。孙焱也有些肚子饿了，看看老院长还是没有出现，刚想招呼二女先找个地方解决晚饭，一回头被吓了一跳，一老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三人背后，正是老院长。 “老头子，不带你这么吓唬人的！”孙焱像是个幽怨的妇人，“不对啊，你这突然出现，我三个为什么都没察觉？我和晓芸魂力确实不及何初，但是何初也没能有反应！老头子藏得可够深啊！” “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一方土地，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老院长朝孙焱白了一眼。 “小小土地就这么厉害？”孙焱显然不信。 “好了，别废话了，肚子饿了吧，跟我来！” 老院长领着三人来到后殿旁的一条甬道中，这条甬道正中间有块石碑，很突兀的就竖立在路中间，很是诡异。 “这块石碑有什么名堂？就这么挡在路中央，不是碍着人走路吗？”孙焱发问。 “这是阴阳界碑，跟着我走就是了，别啰嗦！”老院长自顾自地在前面领路，直挺挺地就穿过石碑不见了。 孙焱也没再多说，一手拉起一个走在身后的两人，也径直走过了石碑。再回头一望，石碑依旧如常，但是石碑后面的甬道却似被什么遮蔽了，消失不见，孙焱一脸茫然和迷惑。 “我们进入了一个小世界的通道，刚才那石碑似乎是连接某处的岔道的结界节点。”何初开口解释道。 “这位小姑娘倒是颇有些见识！此处正是连接冥界的通道。”老院长又突兀地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老爷子，我知道你是土地爷，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孙焱又开始幽怨了！ “冥界？你老要带我们去哪？”何初与老院长从未谋面，也从未打听过了解过老院长和孙焱之间的关系，此刻却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不要担心，跟着老头子走就是了，他不会害我们的！”孙焱轻轻握紧了何初的手。却也是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是这处小世界有着像是浑身从骨头窜出来的寒意所致，还是因为自己突然看不透老院长的原因。 “呵呵，走吧，很快就到了！”老院长突然轻笑了声转身走在前面。 很快走出来了甬道，通道尽头还是城隍庙的后殿，但是如同走进了一面镜子一般，这是的一切与外界都是反着的。 老院长像是知道孙焱心中的疑问，便解释道：“这里是真正的城隍府，是阴界司府所在！” 接着出了后殿，来到大殿正厅。孙焱看到一群身着奇装异束的人分站两排，一排十二人，正谈论着什么。大厅正中还半跪着几人，却是默不作声，似乎所有人在等待着此处主人的出现。 老院长不作停留，径直走到殿上城隍金身前，也不做礼拜，竟是对着旁边小斯模样之人小声说了几句，由那人搬来座椅后，坐了下来。 孙焱三人看到老院长直接上去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站在大厅正中等待。孙焱求助似的向老院长使了个眼色，但是老院长却冲着他笑盈盈的无动于衷！ 孙焱正待上前开口问老院长。殿外却传来了一声郎笑声。 “恭贺上神大寿，李鼋因公务上拜判官大人回来晚了，还望上神勿怪！” 来人与孙焱在庙会上所见到的城隍金身塑像有着八分相似，身着金衬黑边蛟袍，头戴乌纱羽冠，气势非凡。 “李城隍不必如此客气，此司府本就是你的府邸，我来便是客……”老院长站起身遥遥朝着城隍一摆手又坐了下来。 孙焱此时是讶异无比，老院长不是土地吗？怎么…… 城隍李鼋笑呵呵地三两步与孙焱三人错身而上，坐在了老院长身旁，与他寒暄起来。 这时刚才的小斯施法变出了三张座椅搬至主座下首，接着招呼孙焱他们落座。老院长看到孙焱他们坐下，指着三人对着城隍笑了笑，城隍李鼋似有所悟，命小斯在厅中设起宴会来。 宴间，老院长并没有和孙焱他们说话，只是与那城隍相谈甚欢。而刚才站立两旁的二十多个人陆续上来拜见祝贺。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城隍爷诞辰设宴吗？怎么都给老头子敬酒了，这土地不是城隍下属吗？怎么倒过来了？”孙焱是被眼前一幕弄得糊里糊涂的小声问起了何初。 何初听完孙焱的话也是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不多时，酒宴撤走，在场之人又都依次向老院长献上了礼物。孙焱这才明白过来，这老头儿绝不是单纯的是个小小土地公这么简单，跑到城隍庙里反客为主，这面子可不是一般大，连城隍都要在自家府邸设宴替他做寿，祝寿。 “好了，既然寿宴结束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便是咱们暨市的城隍爷小李，李鼋！那些便是他殿下的二十四司中阴阳司、任免司、感应司、差捕司、讯问司、府库司、科甲司、农啬司、匠工司、商贾司、钱银司、幽冥司、纠察司、婚娶司、子孙司、医药司、寿命司、功过司、曲直司、监狱司、兵戎司、运途司、文书司、土地司、江海司各位司吏。跪着的是附近几处小山头的山神。因为曾经无意中冒犯了我，所以没有资格入席……” 还没等老院长介绍完，孙焱急忙插嘴问道：“那您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