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山神之心启程东方
当流姬从昏迷中苏醒后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身处的这张桌子，一旦走到边缘处就会出现结界将自己挡住。 “她醒了，李予。”司徒南月站起身子看到桌上那巴掌大的女子正仰着头盯着自己。 “醒了的话。”李予从沙发上起身坐到了桌子旁，“你叫什么？” 流姬平静的望着李予，“流姬。” “这种名字，日本妖魔？”江菀也来到桌前看着流姬。 “是。” “啧啧，来自日本的妖魔，你是雪女吧。”李予问道。 “对。” “昨晚的山鬼是你引来的也没错吧。” “没错。”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李予举起了买来的奇石。 流姬在看到李予手中的奇石后双眼一凝，“请将‘心’还给我，让我带回日本。” 心？李予疑惑的看着手中的奇石，绿色的玉藻，红线的脉络，还有石头内蕴含的奇异灵力。 这难道是妖魔的心？但是，这股灵力波动并不像妖魔啊。 “这是山神的心。”流姬看出李予的疑问，索性直接告诉李予答案。 山神之心？ 这个答案让李予错愕，也让司徒南月与江菀一脸的好奇。 因为山神并不属于神族也不属于魔族，而是一种山川灵气集合而生的灵体。山神在古时数量还算多，毕竟那会天地灵气十分充足，所以生出了许多的山神。但这些山神在古代无端被卷入大战后数量锐减。 结果，如今世界中山神的数量已经极其稀少了，更别说山神最重要的心了。 “山神的心，我记得一楼的书房里有本书记载，黑市价格已经被炒成了天价。”司徒南月回忆着那本书的内容，山神之心其价值对于驱魔师乃至于普通人类而言，是极其有益的，更曾有传言，永恒不死的秘药其主要成分之一便是山神之心。 天价？？！！！李予感觉口水好像要流出来一样，连忙端正表情。 “咳咳咳，嗯，嗯。这个天价，哦不，这个山神之心，不对！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是山神之心，所以，那个啥，我是不会交给你的。当然，你可以从我这买走~~~~~~”李予闪亮的打了个响指，“给你打个九折，就……” 话还没说完，李予手中的山神之心就被江菀抢到手中。 “这玩意儿是山神的心？人没了心会死，山神没了心会怎样？” 司徒南月想了一会，“书中记载，山神之心是山神的长年累月积累的灵力核心，如果失去了心，那么山神就会逐渐沉睡，直到它汲取天地灵气生出新的心才会重新苏醒。” “咦，那岂不是可以无限循环的生出心？”江菀使劲捏着山神之心，质地感觉十分的坚硬，并且江菀越用力，山神之心的外表就会出现流光。 “不行的，一颗山神之心的形成需要好几百年。”司徒南月摇着头道。 “喂，还给我。很值钱的呀，小心，别掉了。靠！”李予想要从江菀手中将山神之心抢回来，却被江菀一诱惑，脚底一滑，直接被江菀绊倒在地。 “我付的钱。我的。”江菀抛了抛山神之心说道，“对了，怎么处置这家伙。” “你把山神之心还给我我就告诉你。”李予接过司徒南月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身上的灰尘。 江菀不屑的瞥了一眼李予，“免了，我自己来。” 手一动作，江菀手掌中飞出半截七星剑，剑尖直射流姬。 面对即将而到的冷冷剑锋，流姬依然平静，“你不能杀我。” 剑尖在流姬说完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噢？为什么。” “我没有杀过人。”流姬与江菀对视，两股看不见的气势正在彼此纠缠，“而且，如果不把心交给我带回去，会死很多你们的同胞。” 驱魔师议会有一条新的不成文规定，那便是不许斩杀未曾伤害过人的妖魔。 对近几年踏入驱魔行业的新人们而言，这条规定被告知是必须要遵守的第一戒！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江菀仍然将剑对着流姬，没有丝毫动摇。 “那就信我吧，收起七星剑。”李予挠了挠耳屏，“我对你刚才说的会死很多同胞有点兴趣，能说说吗。” 江菀冷哼一声收回七星剑，将脸撇到另一边。 “乃木坂山知道吗。”流姬望向李予三人。 “乃木坂山？这个我知道。”李予想了想说，“日本的三座灵山之一，但这座灵山跟另外两座不同，即使是日本本地驱魔师也很少知道这座山是日本的灵山之一。” “这颗心就是乃木坂山山神的心。如果我不尽快将它带回给它，那么山神就会完全陷入沉眠，并且被它所封印的数万妖魔将会重入人间。” “山神沉睡怎么会跟封印妖魔扯上关系？”江菀出声问道，她不明白，这两者为何会有这种关系。 “这应该问你们人类。”流姬回答道。 江菀望向李予。 “你这种眼神就这么确定我知道吗？好吧，我的确知道。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当时的日本驱魔世家之一的樱冢家，也就是如今的日本驱魔协会的领导家族与乃木坂山神达成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据说是樱冢家将自己最漂亮的女儿嫁给了山神，然后乃木坂山便成了一个囚禁妖魔的地牢，这数百年内，有许多的妖魔全部被封印在乃木坂山内。”李予顿了顿，“如果这颗石头真的是乃木坂山神的心，那么山神一旦沉睡，封印就会失效，那些被囚禁了数百年的妖魔绝对会将整个日本闹得天翻地覆。” “如果？你不确定这是乃木坂山神的心？”江菀不禁愕然，自己还以为李予有办法确认。 李予白了江菀一眼，“你真当我无所不知啊，要不是我跟樱冢家有些交情，这种事我也不会知道。而且一开始这家伙不说我也没认出这是山神的心啊。” “那怎么办？相信她？”江菀没好气的说。 “别急，还有些事情没问清楚。日本的山神之心，究竟为何会流落到我们这里？而且是由你这只雪女来追回，而不是山神的侍从山鬼。话说，刚才那个就是山鬼吧！”李予对这一点很不解，山神之心是山神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流落海外，并且眼前的流姬作为妖魔竟然会主动来寻找山神之心，而原本要夺回山神之心的山鬼们却阻扰着流姬的行动。 流姬在听到李予的疑问后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背叛。” “背叛？”李予三人不解。 “山神以自己的力量造就了四只妖魔守护者，从它们诞生以来一直帮助山神镇压封印山中的妖魔，但是就在不久前，它们不知道为什么背叛了山神，强行夺取了山神之心，同时将山神幽禁在山内的神社中。” “那你呢，作为妖魔，你不应该是站在山神一边的吧。” 流姬沉默半响平静道，“妖魔也有选择，我所选择的便是解救山神。” “唔，你们等等。”李予思考了一番，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 十五分钟后，李予挂断电话，“我刚跟樱冢家联系，乃木坂山的结界的确已经产生缺口了，有一部分妖魔已经潜入到人间界，日本驱魔师协会正在全力修补结界，不过还是徒劳无功。另外就是，经过确认，乃木坂山内的妖魔之间的确发生了叛乱！” “看样子她说的是真的，那让她把山神之心带回日本？”司徒南月问。 “你就这么天真的完全相信了它的一面之词？” “那我们带她和山神之心一起去日本？” “提议不错。那就去吧。”李予拿出一个便利贴开始写着，“喏，帮我带这些特产回来。” “你这什么意思？”江菀看到李予的表现如同置身事外一样。 “就这个意思。我不去，去了肯定是亏本生意。而且说不定还要对付山神造出来的四个守护者，这生意，划不来。” “你就不能有点正义感？别什么都谈钱可以吗！”江菀十分无语李予的态度。 “节cao已死，有事烧纸。” “..” “君子动嘴不动手，七星剑收起，一个女孩子整天拔剑小心没人要。” “剑咒！！！” “靠！” 司徒南月在江菀对李予动手时，司徒南月对流姬无奈一笑，“他们经常如此。放心，我们会带你和山神之心回日本，所以请你配合我们。” 流姬默默的点了点头，望着逃跑的李予与身后持剑的江菀。 四日后，李予带着司徒南月与江菀，还有坐在他肩头上的流姬来到了日本这个陌生的国度。 在前往日本之前，李予拖了数天时间才乘上前往日本的飞机。 这几天时间，李予丢下司徒南月与江菀待在驱魔学院。 在驱魔学院时，李予向茱莉亚报备了前往乃木坂的事宜，并询问了些关于乃木坂山的情报，不过茱莉亚也表示自己知道的还没李予多。 另外，李予还打着救援国际同胞，援助日本驱魔协会的名义通过茱莉亚黑了亚洲驱魔协会总部一大笔道具材料，然后召集学院内的一部分高材生与教师躲在学院的实验室里整整两日。 “乃木坂市没有机场，所以还需要乘坐三个小时的车才能抵达。只是，我们要从哪个出口出去啊？”司徒南月收起了地图，望向人流涌动的机场，四周是陌生的语言，除了一些汉字基本都无法理解那些标示的意思。 “不是有向导吗？流姬，指路吧。”李予望向流姬。 流姬看了看周围的标志，文字，平淡的说，“我不认识路。” “什么？！！”李予与江菀惊讶道，“你可是直接从日本追到我们那去了诶，怎么会不识路？” “我是直接跨洋跑过去的，你们要跟我一样跑回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识路。”流姬问道。 李予见状只能哀叹一声，本来不想麻烦对方的，但如今只能掏出电话联系日本驱魔协会的领导家族，樱冢家。 半小时后，一名懂中日英三国的中年人便来到机场将李予三人接走。 三个小时的车程里，李予与这名樱冢家派来的人聊了起来，稍微了解了下现在乃木坂市的情况。 日本驱魔师协会是在不久前发现乃木坂市有大量灵气逸散，同时也出现了许多的妖魔。经过调查，他们终于发现了乃木坂山的封印结界出了问题并且其内部发生了叛乱，但为时已晚。 封印结界无法修补，只能遏制其继续扩大，并且因为逃出来的妖魔数量多且比一般妖魔强大。 所以为了民众的安全，日本驱魔协会将手中的力量一分为二，第一股力量聚集在乃木坂山与妖魔战斗并维持修复封印结界。第二股力量则前往各个都市，警惕观察以及抹杀所有逃入人间的妖魔。 但日本驱魔协会没有想到的是，在付出代价后修补了封印，结界却会在另一个地方被那四个守护妖魔破坏导致出现新的漏洞。 结果，这段时间，日本驱魔会是补了东墙烂西墙，烂了西墙补东墙，好不容易硬是挤出了一些人员两头修补，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四名守护妖魔趁机又在别的地方捣乱。 最终日本驱魔协会才放弃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作为，直接以乃木坂市目标，树立了一个包围整个城市的结界，以防止继续有妖魔苏醒逃窜。 李予看到后视镜的影像，司徒南月与江菀互相枕着头睡着了，毕竟两个女孩始终是刚出校门没多久，按照普通女孩来说，相当于就读大三的两人，这段时间经历有点多了。 所以，在长途跋涉下累了也并不见得有多奇怪。 藏在胸口口袋里的流姬翻动着身子小心的露出头望向窗外，已经离开了城市，这是自己所熟悉的天空，在那远方，深邃的绿山，即使相隔那么远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熟悉的灵力。 李予此时也感觉到有些累，所以没在与开车的人交谈，漫不经心的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这条路自己以前来过，是跟那个人一起。 旧时的记忆因为重新踏足而来的突然，不可阻挡的回忆着那个时候，那般可笑的自己，跟着那让人抬头仰望的身影亦步亦趋，每当自己跟不上的时候那个人都会停下脚步等着自己跟上。 许多人无法明白那个人为什么选择自己，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选中。 那段时光，充满了疑惑，以及高不可攀的那个身影。 而如今，望着窗户上倒映出的面容，李予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一条模仿那个人的路了。 乃木坂山内，穿过古老的鸟居，可以看到一座神社屹立其中，这个神社是以唐初时的风格建设。并且水流从高处的山崖落到神社的一个庭院内形成了一个小瀑布，庭院里种着树，这些树出现的季节让人惊讶，明明不是秋季，却是满目的嫣红枫叶。 “鄂人回来了。”说话的是一名戴着红色贝雷帽样式的男子，帽子下是银白的发色，还有那叫人惊叹的五官。 潇潇枫叶，随风飞落，这些枫叶让风卷着自己摇曳出各式的轨迹如同身披红色舞裙的女子在舞池翩翩起舞。 可无论是多么令人陶醉的舞蹈，始终只能换来观赏这场枫落的和服女子一声叹息。 “银秀，她也回来了？”女子像一个孩子一样，明知道答案却仍然抱着一丝期待的心情问。 银秀摇了摇头，“流姬躲过了鄂人的追击，并且找到了父亲的心，回到了日本。” “这样啊。鄂人可真是没用呢。”一片枫叶落入女子的掌心，风在催促，但是它却舍不得离开这掌心的温柔。 “九雅，事情快要结束了。所以做好回归的准备吧。而且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再对她留手了。”银秀背过身去，缓缓离开九雅所居的秋庭。 九雅没有追问银秀所谓的事情何时结束，她只是依然望着这场永远不会落幕的枫叶飘落之景，一直，一直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