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憋屈的太子
就在这人人都对李亨避之不及的时候，李飞第一次来到李亨的东宫。 说得不那么无耻，李飞是特意来给李亨送温暖的，算起来李飞也是一个城府比较深的人，并不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无害’。 “卧槽，这是堂堂太子的东宫？”这不来东宫不知道，一看东宫里面的景象，李飞都惊住了。 只能用落寞和凄惨来形容。 东宫，堂堂储君之所，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人，身份尊贵无比。生活就算不可能跟皇帝相比，但也应该锦衣玉食，奴婢成群才对。 可是李飞看到的只有凄惨，偌大的东宫看不到几个奴婢，许多角落无人打扫，落叶满地。堆置在庭院中的乐器布满灰尘，显而易见已经太久没有人弹奏了。 “李豫见过吴国公！”李豫是李亨的长子，将来的唐代宗，对李飞的突然到来，李豫很吃惊。 “不敢当此大礼。”李飞很恭敬的给李豫还了一个礼，别看李豫现在跟着李亨一起落寞，但却有崛起的一天，李飞哪敢怠慢。 “太子殿下在什么地方？”李飞开口问道。 “我引国公前去。”李豫在前面带路，把李飞引到了李亨所在的地方。 李飞看到太子李亨的时候，李亨头发有些散乱，两鬓花白，明明才四十岁的人，看上去却好似超过了五十岁一般，李飞脸上抽搐了一下。 “太子殿下您应当振作，不管怎么样，李飞都相信太子殿下您是被人诬陷的，这就写奏书向陛下说明，为太子殿下脱罪。”李飞满含诚意的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巴不得远离我，不肯为我这个太子说一句话，只有你李飞敢来东宫看我，还想写奏书给父皇为我脱罪，你这份情谊我李亨绝不会忘记！”李亨太感动了，感动得都差点流泪了。李飞的到来让他觉得总算还有一个向着他，相信他的人。 “只是，最终还得父皇也相信我才行啊。”这才是李亨绝望的根源，父皇猜忌他，不相信他。从当年李林甫打压他，父皇便看在眼里，却不肯为他说一句话。此次，杨国忠和柳勣陷害他，父皇也不肯听他一言，反而听信杨国忠，呵呵。 “太子殿下放心，谁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您有谋反之心，陛下最终一定会选择相信您的。”李飞安慰道。 李飞的心灵鸡汤让李亨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神情中的阴鸷少了一些。 来到东宫，李飞不仅见到了李亨，见到了将来的唐代宗李豫，还见到了李亨现在的太子妃杜氏。他不想猜测杜氏的下场，只要杜有邻无法脱罪，现任太子妃杜氏的下场便已经注定。 出了李亨的东宫。 李飞觉得自己颇为无耻，其实这件事情当中，他基本上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就算没有他，唐玄宗最后也肯定不会选择废太子的。他仅在朝堂中为李亨辩驳了几句话，刚才又去东宫给李亨灌了一碗心灵鸡汤，送点温暖，表表相信他的立场，可却要李亨承了他的大恩情。 也没办法啊，谁让李亨孤立无援，他这唯一的援手就显得弥足珍贵，李亨想不记住这样的恩情都难。 觉得自己应该多做点什么，更加让李亨看到自己向着他的立场，所以回去之后，李飞当真写了一封奏书为李亨求情。 第二日，李飞为李亨求情的奏书便被李飞亲自送到了唐玄宗面前。 “陛下，臣昨日去东宫看了太子殿下。”李飞很诚实，并没有半点隐瞒：“太子殿下很憔悴，短短几天时间却已两鬓花白，好似几天时间又老了十岁。东宫也很落魄，打扫的奴婢很少，许多角落的杂草树叶无人打理，堆放的乐器布满灰尘，一看就许久没有人用过，想来东宫恐怕也不存在什么乐师——” 李飞的求情，主要还是实事求是的述说东宫的落寞和凄惨，以此来引发唐玄宗的恻隐之心。毕竟太子也是唐玄宗的亲生儿子，虽有打压，但不至于真把太子往死了逼。李飞清楚，唐玄宗从始至终都没有废太子的打算，否则当初李林甫就能把太子拉下马，后面几年李林甫为什么都没有再动太子，正是因为李林甫看出了唐玄宗没有废太子的打算。 杨国忠这一次，也只是让唐玄宗误以为太子又不老实了，顺便打压打压，让太子重新老实，仍旧没有任何废太子的想法的。 “太子竟这般落魄？”唐玄宗有些不敢置信，心里不太舒服。 “陛下和太子毕竟是父子，太子心里是希望尊重孝敬陛下的，陛下可以去东宫看一看，臣绝不相信太子有谋逆之心。”李飞说道。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唐玄宗摆了摆手，显然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傍晚的时候，唐玄宗带着高力士去了东宫。 走进东宫，看到的景象果然如李飞说的一般，落魄！ “太子平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唐玄宗老眼微微湿润，对着身旁的高力士说道。从语气中不难听出，唐玄宗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再怎么猜忌太子，防着太子，太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堂堂储君，无法想像东宫落魄成这样。就东宫这样的景象，太子哪有什么能力谋逆，又如何敢谋逆—— 定是杜有邻和柳勣私下想挟持太子，不能怪太子啊。唐玄宗心里叹息了一声，把罪责都怪到杜有邻和柳勣身上。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亨带着一众妻儿老小拜倒在唐玄宗面前。 看着李亨当真两鬓花白，唐玄宗心里更难受了，太子绝不会造反！ “起来吧，这些天委屈你了。”唐玄宗说道。 李亨确实委屈，心里憋屈，他当这个太子这些年，真是太憋屈了。 李亨陪着唐玄宗在东宫转了一圈，唐玄宗安抚了李亨几句，也没多说什么，便带着高力士又回宫去了。 不过，从唐玄宗话语中透露，李亨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保住了。 虽然太子之位无忧，也知道杜有邻是被冤枉的，但他没有能力为杜有邻脱罪。 当夜，李亨隐忍着耻辱写下休书，将自己的现任太子妃杜氏休弃，并贬为庶人，以此来撇清自己和杜有邻的关系。 李亨的双手是颤抖的，第二次，他第二次靠着休弃自己的太子妃来保住自己。不管他爱不爱自己的太子妃，但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连续两次连自己的太子妃都保不住，耻辱，太耻辱了！ 这一刻，李亨心理是扭曲的，是隐忍的，神情更是阴鸷的。多年的憋屈产生的心理变化，让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塔，温润的三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