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回忆
穿刺死棘之枪，这招式的名字对于易凡而言，或多或少的都有点熟悉，因为其仿佛来源于曾经地球上的某个传说，在凯尔特神话中，号称“库兰猛犬”的北爱尔兰阿尔斯特地区的著名英雄库丘林，所使用的将因果逆转的魔枪，也有着与之类似的名字！ 所谓的逆转因果，其实是在攻击发出的刹那，就以必中心脏为前题的“果”决定挥舞长枪攻击的“因”。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所以一般的防御与回避不论怎么做都毫无意义，攻击必然会击中心脏，这其实已经属于一种干涉命运的诅咒。 即使在对方放出攻击后就将其杀死，或者强行改变长枪攻击的轨迹，也会因为果已经注定的缘故所以没有办法，如若真正面对那样的攻击，即使是对于现在的易凡来说，或许想要阻挡也没有任何可能吧？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逆转因果的枪来自于半人半神的英雄，自然不可能会是眼前这男人所使用出的招式，他所大声呼喊出的词汇，也仅仅是让易凡在身处战场中的瞬间，有那么一刹那回忆起曾经的失神罢了。 “那么，我就挡给你看！”易凡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所对的前面一点，很快就凭空冒出一个闪着幽蓝光芒的六芒星魔法阵。 如果是对抗那柄真正的刺穿死棘之枪，那么可行的办法就只有四种，在施法者使用出来前就将其杀死，拥有被杀死也能复活的手段，强行改变命运的运气以及，能够完全凌驾于那长枪魔力之上的防护壁。 即使并不认为那样的攻击真的会是库丘林所使用的招式，但是易凡同样也不打算有丝毫大意，第一次的，为了防御他使用出了不是具现而是魔法的防御壁。 六芒星的魔法阵在出现的瞬间，就一边变大一边朝着前面缓缓移去，在弗拉尔基米手中的长枪做出投掷模样的同时，足以将易凡整个人都保护起来的圆形魔法护罩，也已经挡在了后者的面前。 似乎是得益于对自己力量的自信，易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此时发生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必然只是插曲，所以他似乎也没有打算花费多余的感情在这上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易凡那淡然的神情让弗拉尔基米感到了愤怒，他不由地想起天空中那些永远都怀着悲悯之心却从来不会可怜人类的神，他们大概也是用这样的神情俯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吧！ “去死吧！”仿佛是在用力的咆哮，单薄的身子发出了巨大的吼声，血红色的长枪随着弗拉尔基米的咆哮声，如同追逐命运的光之箭一般，从他的手中朝着易凡射去。 如若用人类世界对于速度的定义来形容，那么长枪射出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了音速，即使是在地球之上，也断然不会存在射速超过这长枪的武器，血色的长芒在空中拖出一道长线，竟仿佛是从弗拉尔基米的手中直接刺向易凡一般。 一瞬间仿佛就连灵魂也被锁定的危机感，使得易凡就连汗毛也都忍不住竖起，浑身传来的战怵感更是让人忍不住就要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在鸡皮疙瘩即将冒出的瞬间，易凡的眼中突地冒出了一阵精芒。 面前的魔法阵仿若是感受到了施法者的意图，就在那长枪即将撞击在上面的刹那，猛地一下子迸发出强烈的光芒，本来是蓝色的魔法罩，里面却突然冒出了黑色的气息，那是在最后的瞬间，易凡匆忙中加进去的黑魔法——或者说，拜托巴洛克所使用的，与那长枪性质相近的魔法。 这一切，其实都不过是发生在瞬间的事情，在旁人的眼里，或许也仅仅是看到了，飞射而出的血红色长枪，击中了易凡这边快速召唤出来的魔法护壁吧！ 然后就是相互只见短暂的僵持，护壁似乎低挡不住那样的攻击，仅仅只是维持了数秒就被那长枪一下子刺穿，不过没等弗拉尔基米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刚刚穿过了魔法护罩的长枪，在离易凡的胸口还有着些微距离的时候，就猛地一下子停止了前进的势头。 被击破的护罩并没有化作碎片消失，而是依旧存留在之前的地方，但那显然并不是已经死去的残骸，而是隐藏着易凡真正目的的凶兽。 无数黑色的如同丝线一样的魔力，从那被刺穿的裂口，如同拥有着生命一般，慢慢地一点点冒出来，认真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血色长枪的枪柄处，此时已经完全被那些魔力丝线缠绕住了，之所以会停留在易凡的面前，显然也是因为最后的一丝力量，也被这些丝线消耗带进了。 但这似乎并没有结束，蔓延着盘旋上了那红色长枪的丝线，在将那长枪紧紧束缚住并停下来之后，看起来也依旧没有停留那蔓延的趋势，越来越多的魔力不断地覆盖上长枪，看起来就仿佛是爬满了尸体的黑色蚂蚁！ “你，你那是什么东西？”即使是玩弄生者性命的弗拉尔基米，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依旧忍不住头皮发麻，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获得力量时的一些可怕回忆——恶魔在吞噬人类的灵魂时，为了让后者在交易完成后依旧保有最起码的神智，所以只会用一种名为噬魂蚂蚁的幼小魔兽，一点一点地从交易者身上慢慢地抽取灵魂的分量。 就如同之前易凡所感觉到的那样，弗拉尔基米同样感觉到了如同身体整个被束缚的感觉，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他那本应失去恐惧和害怕的身体，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地颤抖。 弗拉尔基米所使用出的魔法，显然并没有真正传说中的刺穿死棘之枪那么厉害，不过作为一个高级魔导士的全力一击，这样的魔法确实也算得上是十分合适了。 但是，眼前出现的这一切，显然超越了他身为一名吸血鬼的见识，即使他的寿命，已经早就超越了众多的人类——在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瞬间，吸血鬼的身体让他也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哦？好奇吗？”易凡的脸上露出了如同小孩子耍小聪明时才会有的得意笑容，“不告诉你！” 看起来，他似乎也还在介意之前弗拉尔基米一直不肯回答自己问题的事情，或许，也还有着其他的原因，毕竟就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绝对不可能跟黑魔法扯上关系的人物。 “可恶，不要以为挡住了我的攻击就赢了，我可还有着更强的魔法！”早就已经被怒火冲晕了头脑的弗拉尔基米，似乎已经失去了他那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的理智。 与之前使用血色长枪时的模样不同，弗拉尔基米在使用新的魔法时，似乎真的是因为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一般，居然一边在释放着猩红色可怕魔力的同时，一边大声地吟唱起了仿若属于他这种魔法的咒语。 “统治夜之国度的王啊，血色力量的源泉，以你的子民……啊！”咒语声突然被一声惨叫代替了！ 弗拉尔基米没能吟唱结束自己的魔法咒语，或者说易凡并不是那种会傻站着等待敌人使用绝招的笨蛋，当咒文的字符仅仅吟唱了不到一半时，黑色的长枪突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长枪确实刺中了他的心脏，但吸血鬼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伤害杀死的，所以弗拉尔基米抬起了头，怔怔地望着易凡——后者并没有给予他答案，之前的怨念看来依旧存在着。 不知长枪是由何处而来，甚至不知道易凡是什么时候使用的魔法，弗拉尔基米在呆滞着盯着胸口的长枪时，盘旋在脑海之中的最后意识，却仅仅只有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疑惑——他的生命正在逐渐的流逝，他无力阻止！ 逐渐不能动弹的吸血鬼，想要再一次大声怒吼，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张嘴的力气，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明悟！ …… 那是恶魔还不曾被完全打败的过去。 在无数岁月之前的破败教堂里，神父躺在如同棺材一般的黑色木柜里，身体周围是无数黑色的蚂蚁，它们发出一阵阵如同磨牙般的可怕声音，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眼前的美餐。 “那么，在交易即将完成的最后，再次确认一次，人类，你真的愿意交出自己的灵魂吗？”身披黑色斗篷的恶魔，望着眼前哭泣的神父，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愿意！”神父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神中露出复仇的怒火。 身体在颤抖，不，或许就连灵魂也在颤抖！但是，名为弗拉尔基米的神父，在被这个世界的黑暗吞噬之前，终究决定化身为黑暗！ “之后，你将再也不是人类，之后，将没有人类可以杀死你！”迫不及待的蚂蚁们，疯狂地扑向了神父的身体。 被神父那高尚灵魂所吸引来的强大恶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贪婪的表情，他并不介意在这样的交易中，稍微增加一点自己的力量。 …… 易凡伸出手，张开自己的手掌，隔着一段距离对着弗拉尔基米胸口的长枪——黑色的长枪上，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红色的斑点，那是穿刺死棘之枪，最后一丝未被吞噬同化的力量。 “结束了，吸血鬼先生！”张开的手掌猛地握紧，前一个还存在着两人之间的魔法护罩，也在这个瞬间猛地崩裂。 枪柄突然变成了液体，然后整个一下子钻进了弗拉尔基米的体内，遍布他全身的黑色魔力丝线，也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猛地从那无数的血管中被抽了出来，快速地汇聚到了他胸口被击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