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因为她身为组织78期排名第一的训练生，所以身在组织核心区的研究机构时，组织的人倒也没怎么限制她的自由，组织的研究机构包括很多个建筑物群，每片建筑群分别研究不同的项目，蕾佳娜就身处研究妖力控制（可控觉醒）的建筑群之中，在这里她基本可以到处看看没人管－－－－只要不进入存放组织机密的地下室或是走出这个建筑群就可以。 而在这些不知有多少回廊和房间的建筑物群之中游荡的时候，蕾佳娜发现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组织的黑暗程度......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恐怖的集中营，到处是牢房和实验室，走在走廊里经常能听到某个角落里某位少女低低的饮泣声，或是痛苦的呻吟声。 还有更吓人的，有那么几次，走廊里会忽然跑过一帮奇装异服的管理人员，拖着一张带有轮子的金属床什么的，上面锁着拼命挣扎着、被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的某个少女，或是不成人形、只是残缺身躯的少女，在身后留下一溜血迹。 见到这样如同被野兽撕去了半边身体的惨状，蕾佳娜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受到了很普通的对待..... 多亏了她身为防御型战士强大的恢复能力，才能在休息几日之后，又回复正常人的形状...... 而冷血的拉德对此却毫无同情心，一次蕾佳娜被送回房间，奄奄一息地瘫软在地上，甚至连爬起到床上的能力都没有的时候，拉德施施然走了进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蕾佳娜的身子： “这么没用？才仅仅是这样就忍受不了了吗！？” 他蹲下来，带着一丝愉快，欣赏着蕾佳娜沾满了地上污物、露出痛苦表情的脏兮兮的脸蛋（拉德的心声：好可爱的少女啊，果然是要将这样的女孩虐待得可怜兮兮的时候，才是最让我兴奋的啊！）。 拉德笑嘻嘻地说：“别让我丢脸啊，我负责的战士要是连什么研究成果都没搞出来就死掉，我可是会在首领眼里留下不太好的印象的。” 那一刻，蕾佳娜的心胸几乎被怒火充满，承受着这样的痛苦，甚至连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竟然只是为了不让他丢脸？ 她很想用大剑砍下面前这个男人的丑陋的头颅.... 只要抬抬手就可以...... 但是她不能，为了更加远大的理想，她只能默默忍受。 蕾佳娜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她的两只手臂在刚刚惮也罗的温度承受能力实验中差点被烧成焦炭，如今一动就疼得要死，双臂即使支撑起身体来也一直发着抖－－－拼命坐起身来，然后慢慢扶着床站起来（她的腿也在打着颤）。 “身为78期排名第一的训练生，我怎么可能连这些痛苦都经受不住！”蕾佳娜高傲地抬起头说道。 “哼，这就好。”拉德微微一怔，这个家伙......即使在这个时候也不会低头和求饶啊，这个性太不可爱了，不过会是很好玩的，尤其当这样的女孩，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命运不过是别人手上的玩物，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改变的时候，那绝望的表情，一定会是甜蜜的美味..... 拉德得意地转身离开，完全没看到身后蕾佳娜眼中那仇恨的目光。 此刻，也许只有复仇之心才是蕾佳娜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 动用妖力，恢复了自己的身体，又休息了一个晚上回复精力的蕾佳娜，虽然双臂还在疼痛不已，但还是决定出去转转，一是这狭小的房间太憋气了，二是难得来到组织核心区，自然要多转转考察一下组织的黑暗内幕。 以防万一，她出门时带上了自己的大剑。 走了不知多久，她来到此前从没来过的一个角落，三四个黑色皮衣的管理者，围在某个房间门口，正在大声喝骂着什么，那房间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哭泣声。 “你们吵吵嚷嚷的做什么？”蕾佳娜现在心情很不爽，语气也生硬了许多。 一个管理者回过头来，看蕾佳娜黑发黑瞳，以为是某个逃出牢房的无辜少女，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实验材料怎么逃出来的？” 蕾佳娜怒火上冲，刷地一声抽出自己的大剑，虚砍了一下，停在那人鼻尖前不到半毫米的位置：“你.叫.我.什.么？” 那人几乎被吓得尿了裤子，这才想起组织高层曾吩咐过某个排名第一的训练生因为某些原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配合惮也罗”的研究工作，除非是机密场所，否则她的自由不得干涉，而那个女孩的头发好像就是黑色的..... 再加上只有融合后的战士才能使用的大剑，他立刻确信了面前少女的身份，在组织高层眼里，训练生不过是个随手即弃的物品，但是在他们这些小人物眼中，蕾佳娜还是不能得罪的人物： “抱....抱歉....刚刚没有认出...您...来...” “滚开！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我就削去你的耳朵。” 心情不好的蕾佳娜喝道，她现在最恨别人叫她实验材料了。 赶散门口的众人，蕾佳娜进入那个房间，屋里有三个人，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和一位穿着黑衣的男性管理者，那个猥琐大叔正挥舞着皮鞭大吼：“小兔崽子，不吃晚饭吗？” 因为他声音很大，显然对门口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那两个小女孩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时抽泣两声，看起来有点反应迟钝的感觉。 蕾佳娜用剑脊拍了拍那个男人的后背：“好吵啊，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被吓了一跳，倏地回头，看了看蕾佳娜的相貌，他还算机灵，发现了蕾佳娜手中的大剑，于是表情立刻由阴转晴，换了一副笑脸：“这两个小丫头不肯吃晚饭，可明天还有大量的练习，不吃饭的话，表现不好，我们都会受罚的。” 蕾佳娜看了看那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手臂上有两道鞭痕，无疑是面前的男人抽的，她心里愤怒，皱了皱眉：“对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你太没人性了吧！滚出去，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可是...”那男人还待说什么，蕾佳娜脸色不善地挥了挥手中的大剑，他立刻如同一只屁股着了火的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蕾佳娜关上了门，吐出一口气，呼，这下安静多了。 发现了屋里有些不对劲，那两个小女孩都停止了抽泣，只是愣愣地看着蕾佳娜。 好可爱的小萝莉啊！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发，应该和蕾佳娜小时候差不多吧！只是面前这两个小女孩的眼睫毛很长，忽闪忽闪得，看起来如同洋娃娃的眼睛。 双胞胎吗？蕾佳娜脑海中好像忽然闪过一道闪电，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想起来，她将大剑收回背后，站在房间正中看着两个小女孩发起呆来。 也许是蕾佳娜看起来比那些猥琐大叔顺眼多了，两个小女孩不但不哭，反而怯怯地凑近了蕾佳娜，然后慢慢地一左一右抱住了蕾佳娜的双腿。 对了！黑双！ 蕾佳娜忽然想了起来，难道面前的两个小萝莉就是后来排名组织一二、北战一役只手挥剑灭掉一堆觉醒者、大名鼎鼎英姿飒爽打得达夫和西面条屁滚尿流的黑风双煞－－－亚莉斯亚和比茜？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蕾佳娜俯身问道。 两个小孩好像有失语症（还在摇篮里就被组织买过来当做人形兵器培养，能学会说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过了一会，左边的咬着手指头答道：“亚莉斯亚。”右边也用同样的动作说：“比茜。” 更有意思的是，两人的话配合得非常好，闭上眼睛听，肯定会以为是一个人说的。 哈哈，没想到那么厉害的黑双，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我能亲眼看到，真是太幸福了。 蕾佳娜最近这些日子的痛苦一扫而光，她蹲下来，一手搂住一个，感受着两只小萝莉那温软的身体，真好玩！ 可能是很久没有感受到母爱的原因吧，亚莉斯亚和比茜也一脸幸福地在蕾佳娜怀里蹭来蹭去，过了片刻，或许是这一幕勾起了两人心底深处的回忆吧，她们用清脆的童音齐声称呼蕾佳娜：“mama！” 蕾佳娜哭笑不得，纠正道：“我不是你们的mama，叫我jiejie！” 比茜嘴张了张，似乎发不出这个音，倒是亚莉斯亚开口道：“姐....jiejie！”，有趣的是，亚莉斯亚喊过jiejie之后，比茜也立刻喊道：“jiejie！” 两个人的精神连接这个时候就已经训练到这个程度了吗？蕾佳娜感叹道。 “为什么不吃饭啊？”蕾佳娜摸着两人的小脑袋问道。 “不想吃。” “不吃饭可不行啊，晚上肚子会饿的！”蕾佳娜抱着两人坐到床上，看了看那些教官们为黑双准备的晚饭，又尝了尝，还真是有史达夫的风格呢，看起来很难吃，吃起来更难吃，而且不知道放了多久，都凉掉了，要说唯一的优点就是份量和营养足够。 两人又一起歪着头想了想：“要...吃热的！” 是啊，给这样的小孩子吃凉饭，不怕她们肚子坏掉吗！ 蕾佳娜端起晚饭，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喂，管事的呢？死过来！”想起可爱的黑双被他们这么蹂躏虐待，她可不想和这些混蛋客气。 “是，是，大人，什么事？”一名干瘦身材的黑衣教官服服帖帖地跑过来，问道。 “把饭菜拿去热下！”蕾佳娜命令道：“她们两个要吃饭了！” “是！”瘦子面露一丝喜色，接过盘子，转身要走。 “等一下，我也去你们做饭的地方看看！”蕾佳娜挥挥手，示意瘦子前面带路。 她这样做一是监督一下卫生，免得这些家伙因为愤恨自己或者小萝莉而在食物乱放些恶心的东西，二是找找看有什么适合小女孩吃的东西。 片刻之后，带来热好的食物和一大堆好吃的蕾佳娜回到黑双的房间。 哄过两个小女孩吃过晚饭之后，蕾佳娜转身欲走，却发现自己披风的两个角被亚莉斯亚和比茜一左一右紧紧地抓住。 蕾佳娜回过头来问道：“怎么？还有事吗？” “一起....睡。”两个小萝莉眼巴巴地说道。 蕾佳娜微微笑了起来：“好吧。一起睡。” 看来，两个小家伙已经依赖上她了， 而她，现在对这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有一丝依恋..... 同病相怜的三个人...... －－－－－－ 那天之后，蕾佳娜便经常跑去黑双的房间，有了这样甜蜜的负担，她忽然觉得惮也罗的折磨也不那么可怕了。 而黑双同样十分期待蕾佳娜的到来，蕾佳娜来探望过她俩或者搂着她们两个一起睡过，她们往往会在第二天的训练中表现非常出色，如果蕾佳娜哪一天被惮也罗摧残太多以至于无法来看她俩，她俩就会很不高兴，所以那些看管黑双的教官们也对蕾佳娜的来访睁一眼闭一眼。 就这样，三个人彼此扶持，从对方那里得到心灵的慰藉，身在史达夫这些苦痛的日子，就这样慢慢地熬过去。 －－－－－－－ 表面的平静之下，往往孕育着风暴的降临。 终于有一日，惮也罗试图让蕾佳娜尽最大可能解放妖气，以检测实验体（即蕾佳娜）所能承受的最大妖气解放比例。 “呼，呼！”场地之中的蕾佳娜已经解放了接近80%的妖气，她的四肢和身躯都被妖气充盈变得庞大起来。 现在的我一定很丑陋吧，蕾佳娜心里想着，想想普莉西亚当时的样子，跟怪物差不多，这次还要被这么多人观看，真是丢死人了！ “再解放一些妖气！”高踞台上的惮也罗命令道。 “啊？！”蕾佳娜惊讶地抬起头来：“这已经是极限了，再解放的话，我会觉醒的！” “不濒临觉醒，怎么能知道你这样的实验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妖气比例呢？” 惮也罗带着一丝残酷的阴笑命令道。 蕾佳娜默然，这是事关生命的举动啊。 “怎么，你不遵从组织的命令吗？想来你知道不服从命令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吧！” 蕾佳娜当然知道，迪妮莎和罗斯玛丽不就是行刑的人吗？ 不服从命令，当场格杀！ 试着解放妖力，如果意志强大，也许还有希望回复。 蕾佳娜考虑了一下，闭上眼睛，又解放了一层妖力。 如果这个世界有神的话， 此刻我真心祈祷， 保佑我吧！ －－－－－－ 这一次，惮也罗玩过火了。 蕾佳娜只是再提高了一点妖气，便再也无法控制回到原来了。 她用自己最大的意志保持着未觉醒的状态，但看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实验体处于觉醒边缘！快去通知组织的no1和no2！”惮也罗命令道。 要觉醒了吗？可惜啊，原本有机会为我在首领面前增加点份量，成为组织的新任no2的，拉德一脸惋惜地看着试验场正中的蕾佳娜。 “呼，呼！”蕾佳娜双手驻地，大声地喘息着，她感到妖力从左手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各处，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那是痛苦与快意夹杂着的难以名状的感觉。 她用尽全力维持着自己清醒的意识，努力不让自己滑向毁灭的深渊，但她清楚，那只是时间问题，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这一次，惮也罗玩过火了。 蕾佳娜只是再提高了一点妖气，便再也无法控制回到原来了。 她用自己最大的意志保持着未觉醒的状态，但看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实验体处于觉醒边缘！快去通知组织的no1和no2！”惮也罗命令道。 要觉醒了吗？可惜啊，原本有机会为我在首领面前增加点份量，成为组织的新任no2的，拉德一脸惋惜地看着试验场正中的蕾佳娜。 “呼，呼！”蕾佳娜双手驻地，大声地喘息着，她感到妖力从左手源源不断地涌向全身各处，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那是痛苦与快意夹杂着的难以名状的感觉。 她用尽全力维持着自己清醒的意识，努力不让自己滑向毁灭的深渊，但她清楚，那只是时间问题，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丑陋吧？这时候被人杀掉，是回复人形呢，还是这样怪物的样子死去呢？她竟然还有闲心自嘲地这样想到。 “嘭！！” 随着一声巨响，蕾佳娜左侧的墙壁被击开了一个大洞。 碎石乱飞，烟尘渐落。 蕾佳娜迟钝地转过头去。 那里出现了罗斯玛丽手握大剑的身影。 为了尽快赶来，她应该是击破建筑外墙，横穿走廊，又击破另一道墙而来。 “蕾佳娜。” 罗斯玛丽面带一丝伤感和凝重举起了大剑： “我要为了你的尊严.....” “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