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围观的人群
“殿下,您醒啦?” 我刚一睁开眼,立马就有一张脸凑到了我的眼前,唬的我心中一紧,连忙拉着薄被退到了床角,而一拉开距离,我才看清那张脸的主人,不是向平又是谁? “这家伙怎么跟陆逊一样,都喜欢这么吓唬人呢?” 我定了定心神,慢慢适应了四周的光线变化,这才发现窗外已经黑了,而营帐里也早就点起了油灯,而奇怪的是,刚刚我梦里听到的那阵欢呼声,在这现实里居然还在继续。 我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只见大营的一角围拢了很多的火把,而那阵欢呼声,也正是从那堆火把那里传来的,难道今晚是要搞什么篝火聚会?是庆祝我这个二皇子的回归或是为吴班的不败而回庆功? 我指着那成堆的火把问向平道:“是不是大营里晚上有什么聚会活动啊?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聚在那里啊?” “不是。”向平摇头道:“是陛下正在下令处死范疆和张达呢!” “范疆?张达?” 我一听到这两个名字便觉得十分熟悉,转瞬就想起了我那天在将军府议事厅偷听到的消息,难道是二舅真的把他们送了过来?可那糜芳、傅士仁呢?他们也一起被送来了? “没错,就是他们。”向平点头道:“去年张将军奉命做先锋出征东吴,可这两人却趁张将军酣睡之际杀了他并投靠了江东,三天前诸葛瑾来向陛下请和的时候便将他俩押了过来,陛下十分痛恨他们的所作所为,决定让他们先在张将军灵前跪祭三天再杀,而张小将军更是请求要亲自动刀杀他们呢!” “不是吧?” 我见向平虽然一脸肯定的点着头,可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堆火把,我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肯定是跟我一样,都想着去看看情况。 虽然我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可在我的意识里,想要成为大英雄就必须打胜仗,而打胜仗就不得不杀人,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也不管是情愿还是无奈,有时候却不得不杀人。 “我们去看看。” 我纵身跳下了床,拉着向平的手便往帐外跑去,可出了帐门一看,原本还来来往往的巡逻士兵现在已经少了不少,想来都是到那‘刑场’去看张小将军行刑了。 这张小将军上午我在爹的营帐里见过,名叫张苞,今年也就十九岁,本来我还以为他是靠走关系才当的将军,后来听向平说了我才知道,他的老爹竟然就是那个当年长坂坡一声大喝喝退曹cao数万大军的燕人张飞。 至于那个和他一起贬低陆逊的关小将军,名叫关兴,同样是大有来头,他比张苞还小了一岁,可他的老爹比张飞一点也不差,是当年过五关斩六将,威震天下几十年的美髯公关羽。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别看这关兴和张苞年纪轻轻,可都是有着一身的好本事,更何况他们的老爹又都是我爹的结拜兄弟,爹对他们自然是照顾有加,两人虽然都比向平小了好几岁,可现在都是将军,比向平那个什么都尉的职位高了一大截。 而且爹还让这关兴、张苞学着他和关羽、张飞当年桃园结义的故事,也拜把子做了兄弟,这下就有意思了,原本是小弟的张飞,儿子现在却是做了大哥,而原本压在张飞头上的关羽,儿子倒是成了别人的小弟了。 几百个火把堆在一起的样子自然是十分的显眼,我和向平也不用别人领路,只要向着那堆火走就行,可走的越近,周围的人也越多,还没等我和向平挤到最前面,就听里面的人高声欢呼道:“诛杀这两个jian贼,为张将军报仇!诛杀这两个jian贼,为张将军报仇!” 而里面的声音一起,外面的人也不管看没看到情况,跟着就是起哄,一边喊着还一边拼命的往里面挤,原本我跟向平已经是挤到一半了,可被这些群情激动的士兵这么一来,没几下就被挤了出来,再也挤不进去了。 我努力的踮着脚尖蹦了又蹦,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眼前黑压压的都是插着的红缨的头盔,再有的就是四周那几百个火光耀眼的火把了。 在这人声鼎沸的欢呼声中,忽然传出了‘啊’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而那阵惨叫声过过后,挤在我前面的那群人都是挥舞着双臂,高声欢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声音虽然震耳欲聋,可依然掩盖不住那间隔着不断传出的惨呼,我知道应该是张苞已经在动手了,可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这范疆张达的惨叫声会一声接着一声,倒像是没完没了了。 我扭头瞅了眼向平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张小将军已经在动手杀其中的一个了,而关小将军同时也在动手杀另一个。”向平随口说着,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我前面那黑压压的人群,他的个头比我高出了将近两个头,不用垫脚也能将里面的情况看清楚。 可他看清楚也就罢了,还意犹未尽的将他看到的那些都跟我说了一遍,本来我还听的听仔细,可一当我听到他说张苞和关兴正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着范疆、张达身上的rou时,我顿时恶心的把中午吃的那些干粮都给吐了出来。 “这张苞、关兴也实在是太狠了一点吧?” 我脑海中一想到那人rou横飞的场景,哪里还敢再听下去,也不管向平还在那看的津津有味,转身就从人群中溜了出去,而就在刚刚那一会,又有不少人围了上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我一路走一路吐,不知不觉间竟是来到了爹所在的那间大帐,帐门的两旁还是守在一左一右的守在十来个铁甲兵,可他们这一次见到我,倒是反常的没有再拦我。 而这个时候的我,早就是连肚子里的苦胆水都给吐了出来,浑身乏力,顺势就坐倒在了帐门前,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可只要我一想到张苞关兴那杀人的场面,又是忍不住一阵干呕。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远处那欢呼声还在继续,可更让我心烦意乱的是耳边那嗡嗡飞着的蚊虫。 我挥手想要驱散这些蚊虫,可它们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我这个生人,我越是挥手,那嗡嗡声就越响,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的我干脆将衣服的下摆掀起来罩住了脸,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