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实则赛马
张苞关兴拉着我又转过了两个营帐,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两声战马的嘶叫,对于战马的嘶叫,我觉得我自己应该是天生的就有那种感应,就像古时候的伯乐一样,他只要一看到马的样子就能知道是它是一匹怎样的马。 当然了,我并没有伯乐那种相马的能力,我只是莫名其妙的就有那种感觉,一听到马的叫声就会在心里产生一种共鸣,就会在脑海里勾勒着那是怎样的一匹马,想象它拥有怎样雄峻的体形,怎样矫健的四肢,怎样飘逸的鬃毛,甚至是怎样长的一张马脸。 一听到那两声马叫,我就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四下里打量了起来,随着张苞关兴的脚步走动,再绕过两个营帐后,眼前忽然开朗,远远的就见前面一大块空旷的地面上,十几个装束齐备的红甲士兵正各自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看着这里,我想他们看的应该是张苞关兴,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果然,张苞一见到那群红甲士兵就停下了脚步,同时又向他们招手道:“快把马牵过来让二殿下挑选,本将军和关将军现在要和二殿下出营打猎。” “是。”一个小兵模样的小兵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就是招呼起了剩下的十来个真正的小兵,十几个人一同牵着马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顺着左边那匹最高的战马一路往右看过去,马的个头虽然是越来越小,但并没有我骑惯的那匹小黑马。 “三弟,你自己去挑一匹吧。”关兴松开我的胳膊,又指着那一溜的战马道:“这里的马都是我和大哥昨晚就精挑细选好的,匹匹都是久经沙场的良驹。” 关兴的话刚说完,那些红甲士兵就将战马牵到我们面前一溜排开,那样子倒像是临时搞了个选马比赛,我也不客气,直接就奔向了最左边那匹最高的黄骠马,可当我看到那高到我胸口的马镫时,以及仰头都看不到的那张马脸时,我就立刻决定放弃了这匹最雄壮的战马,转而奔向了最右边那匹最矮小的白马。 白马的马镫只到我的小腹,我轻轻一跃就跳了上去,而至于我为什么要选这匹马,全是因为向平的川马概念已经深入我心,在我看来,这匹小白马虽然比我昨天骑的小黑马还要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勉强也应该算是川马了。 我刚一坐上马鞍,张苞关兴已经是溜着马来到了我的身边,张苞骑的就是那匹最高的黄骠马,而关兴骑的则是一匹枣红马,个头和那黄骠马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俩人的个头本就比我高,现在又骑着这么高的马,我要是想看他们的脸,那还得仰着脖子,站在他们中间,我感觉我自己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三岁小孩。 “三弟,我们走吧。” 张苞一扬马鞭,轻轻的在那黄骠马的屁股上抽了一鞭,率先便奔了出去,我也毫不怠慢,轻抽一下马鞭,骑着小白马就跟了上去,只听后面关兴的声音道:“你们就不必跟上了,我和张将军足以保护二殿下了。”然后又是一声战马嘶鸣,自然是追了上来。 张苞骑着黄骠马在前,我小心的控制着小白马,勉强还能跟得上他,可身后关兴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只是耳边风声呼呼,他说的又快,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叽里咕噜的在说着什么。 有张苞这张脸在前面开道,我们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冲出了大营。 一出大营,张苞的黄骠马突然就加起了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耳边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扭头一看,关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 只见他冲我挤眉弄眼的一阵大笑,同时又猛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那匹枣红马顿时就像发了疯一样狂叫了几声,两条前蹄人立而起,然后飞快的就追向了那匹黄骠马。 “关兴这家伙要干嘛?” 我屏着呼吸,挥着衣袖打了打眼前的尘灰,骑着小白马就是追了上去,可这小白马的脚力跟我想象中的川马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管我怎么挥鞭追赶,那匹枣红马的扬起的尘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我只能是根据间断传来的嘶鸣声判断张苞和关兴的位置。 越过两个山头之后,黄骠马和枣红马的声响我是一点也听不到了,独自一人走在这空寂的山道上,我不但没有觉得多么的自由欢畅,反而是有些害怕了起来。 要知道,因为爹和陆逊正在打仗,这四周肯定早就已经布满了爹的哨探,而要是没有了张苞关兴这两张脸随同,这些哨探要是把我看成了陆逊那边的人,不由分说的给我来上一支箭,那我这个还未长成的大英雄很有可能就会在这里‘香消玉损’了。 一想到这里可能潜在着危险,我顿时就后悔跟张苞关兴出来了,要是带着向平,他根本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可现在向平还在几十里外的秭归大营,就算再给他那匹马再加上两条腿,一时半会他也赶不来这里啊! 我心里害怕的很,提溜着两个眼睛来回的打量着山道两旁的草丛密林,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哨探,对着我的脑袋就是来上一箭,这个时候的我,甚至恨不得把两个耳朵换成两个眼睛,因为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够用。 不过说到这里,我又不得不说明一下,我害怕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因为我害怕还没能成为大英雄就死了,要是不能在青史里留下我刘安的鼎鼎大名,那我活这一遭又有什么意味呢? 我把我的一双眼珠瞪得像小铜铃一般大小,仔仔细细的盯着山道两旁,不知不觉间,只见眼前景物变换不定,而当我再次扭头想要确认眼前的山道时,却惊讶的我在瞪大眼珠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走到了山道的尽头,反正原本崎岖不平的山道已经换成了一条平坦的小路,而小路的尽头,竟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条比大江只窄了一点点的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