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别离
第四章别离 狄扬体内金木二气在刻意引导之下竟互为攻守起来，狄扬在此冲突中身体几欲炸裂，眉头紧皱，痛苦不已，想来再继续下去，爆体将是必然结局，于是连忙默念口诀，手印一变，将一缕精血从绿色气团中渗出，又从金色气团分出一丝金气，渐渐靠拢，两者一接触下就交织起来。那缕金丝像是鱼儿遇到了大海，雀跃不已，而金色气团也慢慢平静下来，不再猛攻绿色气团，狄扬松了口气，缓缓将这缕精气收回到拳头大小的心脉之中，化为无形。紧接着，狄扬又自绿色气团中分出一丝绿气向心脉精血中渗去，呼，精血一阵涌动，狄扬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步了，虽然精血发生的异动不过是数息之间，但狄扬却感觉过了数年一般，直到精血不再翻涌，重归平静之后，于是以异种精气为种，辅以绿气培育，自此算是成功了一大半，狄扬松了一口气，又静坐了片刻，这才缓缓站起。 狄扬每日用此法逐步抽取体内金之气和木之气，融入到精血之中，勤练不辍。这一日，三个月已然过去，狄扬堪堪把二气融入到心脉精血之中，三个月来，第一次月圆之夜，狄扬仍是昏迷了过去，第二次则只有短短半盏茶时分，第三次月圆之夜，狄扬终于不再昏迷。 “看来老师的无名功法颇具神效，现下我体内元素之气已和精血完全融合，内视之下，精血颜色也变成金青之色，但愿以后这头晕病别反复发作才好。” 一日深夜，狄扬收功后，正思量间，药园外走进一个长衫青年来，正是外出办事的孙先生，狄扬看到老师回来，赶忙过去行礼。 “老师，您回来了，此行顺利吗。” “嗯，尚好。过来，让为师看看你化茧决练得如何了。”孙先生坐到椅子上，也不管其他，急切的就要看狄扬的修炼情况。 原来此功第一步即是一丝丝的把金木二气抽出，犹如抽丝剥茧一般，虽然实际情况未必如孙先生所想，但过程却是差不多的，而以炼成此功的威力而论，修炼者就如化茧成蝶，这是后话。孙先生外出之时，给无名功法起了《化茧决》这么一个名字，功法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只不过方便在传授中方便讲述罢了。 孙先生把右手搭在狄扬肩膀上，手掌中一股浑厚的元力向狄扬体内探去，当这股力量快达到狄扬心脉之处时，却遇到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从狄扬心脉中涌出，面对这股外来之力，狄扬体内锐气内敛，隐而不发。 “咦？”孙先生加大了这股压力，狄扬体内金青之气也随之更加凝厚，不卑不亢，待得孙先生继续催动这股力量时，狄扬这平和浑厚的金青之气终于猛的一涨，大有奋起反击之意。 “哈哈哈哈……”孙先生松开手掌一声长笑，狄扬不解的看着老师，不知孙先生为何发笑。 “想不到啊，这金木二气竟然被你炼化融合了，为师本意是想先引导你将体内元气归入精血之中，慢慢壮大你的本元，然后将本元之力发至身体各处逐步炼体，等你身体有一个比较好的基础的时候——嗯，这就相当于你身体里是一个炸弹，没有好的一个容器，你这个炸弹爆炸之时自然承受不住这股破坏力，等你能承受这股爆体之力之后，为师教你引动二气相争，你能承受住的话，则二气相互湮灭，就不再是元素师，而身体能到那一步，自然强横，修炼力师有何不可？” 孙先生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无限星空，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阵，狄扬也不敢打扰老师，就这么陪着孙先生在药园中静静坐了下去。 良久，孙先生终于开口道“徒儿，为师原先是想将你二气洗去，改修成力师，你我二人有师徒之缘，以为师的手段让你在这乾元帝国呼风唤雨又有何难，总比元素师在此地每日阶偷摸生活要强，何况你二气同体，原本是就是不治……现下倒好，哈哈哈，无意间竟叫我发现了融合不同元素之力的方法，如若此法叫外人知道，不论元素师界或是力师界都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噗……” 孙先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老师！”狄扬大惊跳起，不知所措的望着孙先生。 “不妨，此劫为师是过不去了，这次找那乾元老儿印证武学，和他乾元功硬对了一掌，想不到这老儿竟然功力精进如斯，咳……咳……你切不可去寻他复仇，一来你千年之内都别想是他的对手，二来为师早已大限将至……” “可是老师您尚年轻啊……” 孙先生斜靠在狄扬小小的身躯上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年轻？呵呵，傻小子，你可知为师已经活了两千年岁月，力师炼体，混身血rou都千锤百炼，百病不侵，达到七阶力师即可青春常驻，寿元较常人增加一倍，九阶即可有两千年寿元，九阶之上是怎样一番境界，是所有力师穷一生之力都想知道的答案，但如今看来，为师是看不到了……。” 狄扬呆呆的望着孙先生，眼中流下泪来，忍不住就想嚎啕大哭一场，虽然孙先生和他不过数日之缘，就孙先生不在的这三个月算在其中，也不过三个月零几天的师徒之情，孙先生没有教他太多的东西，但是孙先生随和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并且还能细致的为他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孩子谋划将来，在狄扬心中已经将孙先生当做如父亲般的恩人。现下孙先生要离他而去，天人永隔，他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如何承受？关于元素师和力师，关于自己的身世，一切的一切，他有太多的未知需要老师为他解答，从今往后只有自己，只有靠他自己去找寻答案了。 “傻徒儿，哭什么？”声音异常苍老，仿是从亘古传来，孙先生苍白的脸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一头青丝已变为雪白，面庞上的皱纹似乎是一下涌出来一般，只有嘴角的微笑还是那样的随和温暖。 “为师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一块玉简，其中记录了化茧决后面数层的修习之法，另一块是为师平生所领悟的医道，一并传与你了，那化茧功，熟记之后务必毁去，切不可落入旁人之手，学院中有人问起我的去向，你就说为师云游去了即可……”待说完这几句话，孙先生溘然长逝。 “老师！”狄扬扑在孙先生的尸身上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直哭得累了，变成抽噎之声，又呆坐了良久，狄扬忽然想起什么来，起身去找了一柄药锄，想先埋葬了孙先生，狄扬虽然炼化了体内金木二气，神足气完，但毕竟从小没有做过什么粗活，人小，力气也小。挖了约三、四个时辰，直挖得两手都磨出了血泡，这才把孙先生尸身葬下，又拿出一块木牌，想给自己的老师立个碑，却又呆住了，直到孙先生去世，都没能知道孙先生的名字，又大哭起来，哭了好一阵，狄扬揩了揩眼泪，把笔和木牌一同扔在墓xue之中和老师一起葬了，又把土填平，呆坐了良久，这才摸出那两块玉简，端详起来。 一块玉简呈深绿之色，看来年代久远，另一块玉简呈乳白之色。狄扬先把深绿玉简贴在额头，紧接着大量信息涌入脑海之中，记录的是孙先生一生所钻研的医药之道，内容繁复庞杂，很多知识，狄扬并未接触过，根本谈不上能够理解，遂把这块深绿玉简收好放在贴身的衣袋之中。狄扬又拿起那块乳白色的玉简贴于额头之上，这块玉简正是记录化茧决的那块。 “化茧决第二层，炼膜，乃膈膜之膜，骨膜之膜，精气入膜则力可达四稍，强壮脏腑……每日需以万年寒玉碎粒置于布棍之中从檀中xue拍打至肩，至内腑，至四肢……” 万年寒冰？这东西何其珍贵，一块万年寒冰的价值等同于同体积大小的黄金数百块，即便是有，谁又舍得破成碎粒，市面上但有万年寒玉无不是被水系元素师争抢的宝物，要不就是被力师用来混入兵器之中，提升其品质威力，“唉，老师这功法第二层怎生得炼？”但紧接下去的信息就让狄扬大喜过望了，“万年寒玉，在为师卧房的书架第三排的铜香炉之中。” 原来老师早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狄扬心中一阵感动，又忍不住流下泪来。 狄扬贴身收好玉简，来到孙先生的卧房，果然见第三排的书架上有一个头颅大小的香炉，狄扬伸手去取，还未触到香炉就觉一阵寒气刺骨，连忙暗运化茧功，用精气将双手裹住，这才把香炉拿在手中，往里一望，只见里面圈着一根布棍，白气萦绕，狄扬取出布棍，用手摸去，质料奇特，不像是寻常布匹，寻常布匹在这等极寒之下，早被冻得脆了，一触即碎，哪里拿的起来，而里面黄豆大小的珠粒不知有多少，想来就是那万年寒玉了。 狄扬平复了下心情，拿着寒玉布棍回到自己的卧房，盘腿坐好，将精气分布身体各处，按照化茧决第二层的方法用那布棍往身上拍打起来，每拍打一下，狄扬就激灵灵打一个冷战，如此在身体各处拍打了数百下方住手，放下布棍之后，狄扬浑身精力弥散，知道这是内脏，骨膜在寒玉极寒之气的刺激下，调动体内精气抵御寒气所致，由于这些器官都是难以通过外力锻炼到的地方，所以孙先生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刺激身体每一寸地方和精气融合。 “老师真了不起，竟能想到这样的方法，难怪禁止我在化茧决第四层炼成之前蛮使力气，如果精气不先用来坚强内脏器官，而是和其他炼体者一样举重跑步，那力则浮于外，最多炼至骨，和全身上下力之无处不达相比，的确是落了下乘了。”狄扬本就聪慧，如此一想便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