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汇元堂
之后李候费了老大功夫，好不容易糊弄好了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让黄大双不要多加在意林岚的称呼，然后对林岚说道让其自己先试图感应地气，测试一下有没有学习接地气之法的天赋，等他从镇子回来之后再因材施教。 “好吧。”林岚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李候，嘟着小嘴逗弄着李候为他驯服的绿头雀。 而因为李候也想要前往镇子上的关系，黄大双从院子的一角搬出了尘封已久的鞍具，安置在了独角牛的身体之上，然后又在村庄内的某一户人家手上借来了一副板车连接在鞍具上，用来搭载李候。 毕竟让两个大老爷们骑在一匹坐骑上还是拉不下面子啊。 “抖得好厉害啊……”坐在板车上的李候不由得抱怨，这让他想要在前往镇上的途中吃点黄大双携带的干粮的想法落空了。 要知道这普通的板车可没有缓震措施，乡村地段的道路也不甚平稳，再加上独角牛难得有机会肆意奔驰，更是让李候这一路感觉颠簸不堪，要是敢吃点什么，不要多久就得再吐出来。 李候等人所在的村庄本就是最为偏远靠近森林，自然离城镇也是相差甚远，即使独角牛是大梁国配备的骑乘坐骑，耐力和爆发力都是十分优良，但是一路下来也是在途中歇息了两回，到了大日当空的正午时分才抵达了附近乡村归属的城镇。 到了城镇内部，自然是不允许有人在其中骑乘马匹坐骑，所以李候和黄大双两人都自己步行，牵着独角马行走在街道之中。 与茅草屋居多的村庄不同，被叫做冷溪的小镇内多是砖瓦楼房，风格颇有李候印象之中的古风意味，时不时还会有几家门面之外挂着大大地招牌，大门敞开，让过往行人能够知晓里面做的是什么生意。 除去房屋店面之外，道路两旁最不为缺少的就是那随处可见的小商摊贩，绫罗布匹，山珍野味，胭脂水粉，玉石挂饰……各个贩卖不同物品的摊位毫无秩序地并列于街道两旁，得亏这里没有那“三千铁骑平天下”的城管部队，要不然绝对会将这些摊贩闹得鸡飞狗跳。 “到了，就是这里了。”牵着独角牛行走一段时间之后，黄大双带着李候来到一处十分整洁，四周围附近没有任何摊贩的店家门外。 红底金漆的大牌匾正挂在大门上方，一丝不苟，不偏向左边也不偏向右边，堂堂正正居中而立。 而“汇元堂”三个大字则很清楚地解释了这家在众多房屋店面之中也是最为敞亮阔大的店内经营的是何业务。 将独角牛与板车停靠在汇元堂门口的一侧，黄大双和李候进入了汇元堂之中。只是刚刚踏入的店内的那一瞬间，浓厚却又让人感觉清新的中草药气味顿时扑面而来，彻底将进来的每一个人包裹。 汇元堂中的装修十分简单，在店内墙壁之上又挂了一块济世救人的牌匾，右侧则是几张桌椅，提供精通医术的业主给前来的病患把脉诊断。左侧则是一个简单的木质柜台，在柜台后方有着一堵如同墙壁般大小的药柜子，将近有百数的药柜之中摆放着各种各样完全不同的草药，针对各种疾病药用。 似乎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病患伤者，所以汇元堂之内并没有其他人在内，偌大的堂中只有一名留着八字胡，身穿古朴灰袍的中年男子正使用着柜台上的算盘计算着什么，汇元堂内此时只有他敲打算盘时发出的“噼啪”声音不断回响。 李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名叫汇元堂的医馆，虽然地球上也不会缺乏中医存在，同样也有不少老字号的中医药店还在持续营业之中，不过时代变迁之下，即使是再为传统的中医馆之中还是不免透露着一丝现代气息，不像是这里保持着原滋原味，透露着历史的古朴意味。 “哟，方掌柜的，在忙着呢。” 黄大双似乎是对汇元堂中的中年男子十分熟悉，没有丝毫一点顾虑，毫不在意地突然一掌拍在了柜台之上，发出回荡在整家医馆内的巨响，将被称为方掌柜的中年男子吓了一跳，连他刚才口中振振有词念叨着的一串数字也全部随着一声惊呼而烟消云散。 “六……六十……”方掌柜试图回想起不翼而飞的数字，可是明明刚才还挂在口中，现在却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想起任何一个数字，心中郁闷郁结之下，方掌柜将愤怒的眼神投向了故意惊吓他的黄大双身上，“黄大双！你个老混小子，好好地来我这里捣什么乱？！” “嘿嘿。”黄大双像是没有听出方掌柜的愤怒一般，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来你方掌柜这里还能有什么事，我这身体可不需要浪费钱财让你方掌柜看病。” “胡扯，让大夫看病怎么能说是浪费钱财呢？！”方掌柜又是一声怒斥，显然很不满黄大双的说法：“这位是？”方掌柜将视线转向李候，他在这里久居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候。 “我是李候，幸会。”李候并不像黄大双一般和方掌柜多么熟悉，自然不会像黄大双说话一样毫无顾忌。 “在下方文，是这家汇元堂的掌柜兼大夫。”方掌柜颇为客气地回答道，然后一眼就盯上了黄大双一直背在肩上的包裹：“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天又给我带来什么好货了，要是比上次的虎骨还有虎鞭差了的话可别怪我不收啊，你上次可把我老底都给掏空了。” 方掌柜口中的虎鞭以及虎骨应该是黄大双前几日救下林岚时所得，看来黄大双同样也是来到了汇元堂之中卖给了方掌柜。。 这汇元堂看似只是一个小镇之中的医馆而已，应该并不需要收藏虎骨与虎鞭等名贵药材，但其实这汇元堂却是在这大梁国中随处可见的医馆分堂，背后家大业大，可以说是连锁企业。 即使只是方寸之地也会有一家汇元堂分堂存在，并且随时能够从钱庄之中支取金钱用以收购药物。而且但凡是分堂偶然收集到的名贵药材皆都不会保留，全部都会另外交往总店之中，所以并不需要担心汇元堂有没有足够的消化能力收购名贵药材。 黄大双没有含糊，既然方掌柜已经开口提问，他也不会故意吊人胃口，将背上的包裹拿下，平稳地放在柜台之上，然后解开了束缚包裹内事物的结扣，露出了其中老旧的泥瓷酒坛。 右手食指巧妙一勾，轻松地打开了酒坛的封盖，一股带着腥气的奇妙酒气顿时喧宾夺主，覆盖了医馆内的草药之味。 “这个味道是……”还没有看向酒坛内部，鼻子微微抽动的方掌柜似乎已经从气味之中分辨出酒坛中有什么东西，“果然是熊胆……不过这个大小实在是罕见。” 方掌柜一脸不可思议，要知道他可不是孤陋寡闻之人，他亲手处理过的熊胆药材怎么也有十位之数，可是黄大双带来的酒坛内的熊胆大小绝对是他见过的熊胆之中首屈一指的。 “怎么样？出个价吧。”黄大双颇为自满地笑道，这种大小的熊胆极为少见自然不是没有理由，其原主人的黑熊本来就已经临近于开启灵智，成为妖兽觉醒天赋，那时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拿下。 但是即使还没有开启灵智，只差临门一脚，黑熊的危机意识，本能直觉也大大地提升，懂得如果保护自身，这也是为什么积年累月游走在树林之中的黄大双却从来没有发现过黑熊的缘故，实在是它做的自我保护太好，让人有能力猎捕它时却无法发现其之踪迹。 如果不是这次在绿头雀的指引之下碰巧找到黑熊巢xue，过些时日之后等黑熊开启灵智，说不定就会成为村庄中村民的心头大患。 方掌柜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这熊胆保存在白酒之中，虽然没有让它药性流失，保持了新鲜。可是怎么也是沾染了酒气，限制了它的用途……我只能够出这个数。”方掌柜伸出右手，五指尽皆张开。 不过黄大双却对这个数字十分不满，口中啧啧作响，手指比了一个八的数字：“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当大夫绝对是最为顶尖，可惜做生意却是一点天赋都没有，这种蹩脚的借口用来杀价，不会是觉得我老黄傻了吧？” 方掌柜只得微微一叹，他早知道这些小把戏对黄大双是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象征性地说说而已，也许哪天说不准黄大双脑子一抽也不定呢。 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商谈的李候一脸好奇，不知道两个手中比划的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是金钱的话那么到底能够冠上什么单位，是百？亦或是千？来到元华界短短两日，李候连钱币都还没有接触过。 只见方掌柜又朝酒坛之中细细地看了两眼，手指头伸出，在酒坛中的酒水表层一划而过，然后舌头伸出轻轻一舔沾有熊胆腥味的酒液，确定熊胆的新鲜之后下定了决心。 右手小心翼翼地伸入自己的怀中，方掌柜将自己的两指探进了内衫的密口之中，动作极为轻巧地从中抽出了一个黄土颜色的扁平布袋，然后动作十分小心地又从里面抽出了八张黄澄澄的长条纸张。 像是捧着什么无价之宝一般递到黄大双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