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幕降临

    寂静城，机械王座。

    以铅灰色为主基调的空间内，一道道晶体管路沿着金属墙壁均匀分布，释放着恒定的光芒。

    静谧空间的中心处，屹立着圆环形的机械基座，边缘内嵌着倾斜的蓝色显示屏，基座中心是一米高的银色金属圆柱；以这根金属柱为中心，四面湛蓝色的晶体显示屏边缘相连，撑起了信息矩阵的输出设备。

    “……”

    伊文独自站在信息矩阵前，眼里反射着无数流动的数据，面颊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将双手负在身后，背影如同标枪般笔直，仿佛与灰暗的空间融为了一体，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主人，我们很快就能抵达海博伦星。”小希的声音从矩阵内部传来。

    “我知道了。”伊文轻轻阖首，眼神微微闪烁，绷紧的面部线条稍稍缓和起来。

    “主人，您在考虑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小希或许能帮到你。”

    “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他抬起头，望着机械王座的天花板，眼神仿佛能穿透寂静城，瞭望宇宙星空：

    “我救下了巴卡尔，将三位使徒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一手颠覆了赫尔德主导的龙之战争。接下来，肯定是比以往更残酷的全面对抗……面对认真起来的卡什尼联邦，这个阵营不知道能撑多久。”

    虽然伊文和赫尔德告别时，曾经向着她宣布新的时代已经开启，人类文明未来的格局将由单极独霸变成东西对抗。

    但是那只是一种战略上的蔑视，单从战术来讲，他们这个临时拼凑的联盟无疑处于绝对劣势。联邦拥有的使徒，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占据优势，科技水平和人力资源也远远凌驾于帝国……想要挑战他们制定的秩序，困难程度也是无法想象。

    不要谈挑战……只要能长期维持这个联盟不崩溃，已经是强大领导力的体现了。

    伊文自己也很可能因为促成东西对抗，被赫尔德记恨，乃至于全面针对……不过他绝不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

    哪怕让一切从头再来，他依然会这么做！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随着帝国国力的增强，联邦施加的压力也会日益增强。单单依靠主人一个人的力量，未来某一天，帝国必然会走向崩溃。”面对眼前的局面，小希也有自己的理解：

    “但是主人以龙之战争为契机，分化了使徒的阵营，拉拢了三位使徒，直接创造了一个新的时代！虽然无法改变敌强我弱的局面，却使得帝国成为了首个能够毁灭联邦的势力……这样的实力，已经能保证帝国无法被任何外部的力量摧毁。唯一能毁灭这个联盟的，只有内部问题……所以主人必须成为这个阵营的领袖，因为只有你才能平衡三名使徒之间的利益纷争。”

    “这也是就所谓的——恐怖平衡吧。”

    伊文低头微笑，默默举起两只手，同时握紧成拳头：“外部与联邦维持平衡，内部与另外三位使徒维持平衡……真是是令人心潮澎湃。”

    “恭喜主人，您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魔王，唯一有可能颠覆联邦统治的超级反派。”小希轻笑着向他表示祝贺。

    “大魔王？”

    伊文哈哈大笑着仰起头，将双手举过头顶，眼里透出炽热的光芒：

    “不不不，我不要做大魔王，我要成为救世主！我要成为反抗联邦压迫，反抗跨国资本压制攫取，反抗不平等的救星！想要和联邦东西对抗，单单凭借武力是不够的，还要有超过他们的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小希对这个陌生的词，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你将他理解为一种，能够让所有人都接受，并且认可的普世价值。”他耐心的说道。

    “具体怎么做呢？”

    “反对贫富分化，反对私人资本垄断，反对市场自我调控；强调国家机器宏观调控，强调先进带动落后，强调剩余价值再分配。整个社会应作为整体，由社会拥有和控制产品、资本、土地、资产等，其管理和分配基于公众利益。而在国际层面上，反对殖民主义、反对单方面的攫取压迫，强调合作共赢。”伊文解释这个问题时，搬出了记忆中前世的天朝制度，并且给予了简单的解释。

    面对尚未经过革命冲突，没有进行任何优化改良，完全由使徒暴力撑起来的联邦，这种意识层面形态的破坏力绝对不亚于使徒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