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始龀顽童
还未到达源来峰,就见源来峰上空停着数十人,其中有五人围在内圈,组成一个阵形。这五人却是面生,想必便是师父说的,从五行宗而来的五位元婴高手。这五人之外则站着三人,正是掌门唐君安和本门的另外两位长老。 这数十人里中外围了三圈,看似杂乱无章,随意地停在空中,但所立方位却暗含章法,或上或下,左右连贯,里外交通,环环相扣,封住了这片天地。 唐君安手持一面铜镜,对阵中心说道:“道友还是现身出来吧,你陷入我‘五行衍阵’中,还想脱身吗?” 阵中一个声音道:“老子爱走便走,你一个破阵就想拦得住老子吗?” 话音才落,那五人和唐君安三人身形连连闪动,霎时便变幻了数百个方位,往往前一个残影尚未消失,人便到了别处,刹时间人影幢幢,仿有数百人一般,分不清真人幻影,看得叶求知头晕目眩。那八人阵形始终不变,但外围的大阵却冲得七零八落。 刚才的那个声音道:“这个破镜果然有点门道,竟能看出我的踪迹,待我打破了它。”一个拳头直冲唐君安而去。 不待拳头击到,那五人一齐出手阻挡,阵中顿起飞沙走石,飓风巨浪,刺目的闪电一亮,当空劈下数道惊雷。叶求知眼睛一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惊雷乍响,直似要将他的神魂都震出体外一般,神情一阵恍惚。在电闪雷鸣之际,他依稀听到有人叫道:“莫伤了我的宝贝。” 刘光济伸手在叶求知头顶一拍,叶求知觉得身上一暖,立见光明,又复视听。就见阵中立着一人,衣衫褴褛,头发焦枯,正是一得。一得嘴里骂骂咧咧道:“有种的一个对一个,围攻算什么能耐?” 叶求知道:“师父,此人是一得前辈,唐师伯亏他相救,才有解药。” 众人是何等耳力,早已听清。一得叫道:“乖乖不得了,叶小子,你再不来老子就要一命呜呼。” 那五人收了手,但仍维持阵形不变,将一得围在中心。唐君安拱手道:“一得道友,多谢你出手救犬子一命,在下深铭五内。只是道友如要光临,敝门定当扫阶相迎,何至于要潜入,引此误会?” 一得道:“我是跟着这小子而来。”一指叶求知,说道:“听说你介赑门的丹药非同小可,大大有名,也不知是真是假,就过来瞧瞧,哪知竟被你这个破镜给发现。” 众人一听,原来如此,想介赑门防卫何等森严,竟被一个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来,现在听得此言,尽皆释然。有人心道:“这人果然是个怪人,难道竟不知江湖大忌吗?” 唐君安则想他们进来的暗道可不能再用了,应尽快毁去。邀了一得下来,来到万汇殿,又将朱焚天请来。朱焚天在贵宾楼中早听到这边的动静,但身为客人,不便随意走动,此时方明白何事。 众人坐定,唐君安对一得道:“解药还在炼制当中,既然一得道友亲来,真是再好也没有。听说道友对丹术一道也颇有研究,正可予与我们一些指导,以免我们一个拿捏不准,耽误了小儿的医治是小,污了道友的令名那就不好了。” 一得闻言大喜,他最好丹术,唐君安既邀他“予与指导”,怎可错过这等偷学的机会。他自见了介赑门的丹药后,便心痒难搔,否则也不会干冒大险,随在叶求知和朱焚天的身后潜进来,他所来便是为此,说道:“令郎之毒,我举手可治,医术乃微末之技,不足提尔,丹道却是正途,你我正可一同探究。” 唐君安道:“丹道一途深奥繁复,非一朝一夕可以穷尽其要妙,道友何不长留在此,我也好时时讨教请益?” 一得犹豫,道:“这个……” 唐君安道:“我烟海楼有丹书一万余卷,丹方六千余剂。” 一得听了犹如饿鬼闻到莱香,不可抑制,犹豫半天,最后道:“好,我便留下来看看你介赑门的丹道究竟如何高明,若是不合我意,我拍拍屁股随时就走,你们可不得拦我?” 众人大喜,久闻这一得大名,知他医术通神,兼之无门无派,到处流浪,今日将他留下,介赑门陡增一名高手。至于他说随时就走,依他之性,见了介赑门的丹书哪会舍得走,他们研习了一辈子的丹术,亦不敢说深通,丹书读到至今也未能尽学,这一得一旦留下,那就再也走不掉了,就算赶他走他也不会走的。